完成這一善行,司機便載著穆蕭雅向目的地繼續前進。行過一段路程,穆蕭雅便看到了一片豪華別墅區,出租車又向別墅區內開進,經過一段段小道,便到了一棟別墅前。
“到了,姑娘,就是這里。”司機停下車,說。
穆蕭雅透過車窗看清了她眼前的這棟別墅,簡單的百色外墻,橙紅色屋檐,一二樓的窗戶都上的都是白窗簾。其它的,她沒有再細看,因為對她來說,住哪都一樣,只要能遮風擋雨就行,但同時她又在想:如果把買這別墅的錢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或許會顯得更有意義啊。
片刻,穆蕭雅付了車費,提著行李包下了出租車。
別墅內,肖敏透過窗戶看到下了車的穆蕭雅,不禁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小雅這丫頭,幾年沒見了,還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小縈,你蕭雅姐姐來了,你出去接她一下。”
“知道了。”
下車后,見緊閉著的別墅門,她不禁想道:沒人在嗎?她正想著,別墅的門便緩緩打開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女生映入她的眼簾。那女生快步向她走來,她便趁此觀察了一下那女生:瓜子臉,皮膚皙白,大嘴,靈動的眼眸,身材苗條,一米五幾的個子,身著的一襲粉色睡裙令那女生顯得嬌小可愛。
那女生走近穆蕭雅,微笑著問“你就是蕭雅姐吧?”
那女生可愛的樣子令穆蕭雅頓生親切之感,便也笑答:“嗯,我是穆蕭雅,你怎么稱呼?”
“我叫權夢縈,蕭雅姐你叫我小縈就行。”
“哦,小縈。”
“蕭雅姐,你和我進來吧。”語畢,權夢縈便帶著穆蕭雅向別墅走去。走進別墅,肖敏便迎了過來,笑著說:“小雅來了!來,來,來,先坐。這包我幫你提著。”說完,她便接過穆蕭雅手上的行李包,輕輕推著她坐向沙發,同時一邊說:“小縈你也真是的,也不幫你蕭雅姐姐提一下東西。”
“這包蕭雅姐姐拿著比較配嘛,所以我就不去拿啰。”
“你這丫頭,少貧嘴。”
權夢縈就站在一旁,倒了杯水,遞給穆蕭雅,“蕭雅姐,給你,水。”
穆蕭雅雙手接了過來,“謝謝啊。”穆蕭雅并未喝水,她趁此掃視了肖敏一番:圓臉,高鼻子,大眼睛,皮膚暗黃,其人應已近知命之年,卻神色飛揚,看上去像才三十多的人。
沒一會兒,肖敏便讓權夢縈提著穆蕭雅的旅行包去她們為其準備的房間放置。權夢縈也聽話照做,肖敏又囑咐穆蕭雅“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去看自己的房間。”“如果想出去走走玩玩最好讓小縈陪著”等一些話。穆蕭雅則笑答“好、沒問題、謝謝阿姨。”等語。說完,肖敏便說自己有事,就出去了。不一會兒,權夢縈便出來了,與穆蕭雅談笑一番,二人雖是頭一次見面,但權夢縈生性開朗,穆蕭雅善于交談,加之她們年紀相仿,所以倒也聊得頗為開心,二人也很快熟絡起來。
穆蕭雅知道,這權家父母與那個人是舊識,所以他才會放心讓自己寄宿于此。同時她在與權夢縈的閑聊中還得知:原來這權家一家還曾經到過北京旅游,并暫居穆家幾日,只是恰巧那段時間自己到外頭寫生去了,所以未得見面,因此今天還是自己與權家人的第一次見面呢。
穆蕭雅與權夢縈嬉鬧一番,加之旅途勞累,便覺得昏昏欲睡,權夢縈便帶她到肖敏為她準備好了的房間里休息。待穆蕭雅睡去之后,權夢縈便轉回自己的房間,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坐在電腦桌前靜靜地看著。
昌都地區。一所破舊的小學里,凹凸不平的泥磚墻上大書著一行奪目的紅字: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甄柳藍凝視著這行字,每次看到這行字,她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恰巧此時,一個中年女人從這所破舊的小學大門里走了出來,看見甄柳藍背著旅行包站在那兒,便說:“柳藍,你來了。”
甄柳藍頷首,說:“陳老師,我是來向您辭行的,我要回廣西了。”
“哦,回去以后要好好學學啊。”
“嗯,我會的。您有什么話要我帶給陳爺爺的嗎?”
“倒沒什么話,”陳老師說:“你只要幫我囑咐他,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
“嗯,老師,您放心,我會把話帶到的,我也會常去看陳爺爺的。”
“好,辛苦你了。快走吧,待會兒誤了點兒,錯過了班車的話,接下來幾天都會沒有車的。”
“老師,”甄柳藍向前幾步,輕輕抱住陳老師,含淚說:“您多保重。”
陳老師也抱住甄柳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戲謔地說:“我會的,不過柳藍,你怎么像個出嫁的姑娘似的?”
甄柳藍臉上頓生一抹紅暈,嗔道:“老師,您真是的。”隨即松開了陳老師。陳老師再度囑咐說:“快走吧,別誤了班車。”
“嗯。”甄柳藍答應一聲,轉身離去。她每走出一段路,便會回頭一次,而每次回頭,她總會看到,一個身影佇立在那所破舊的小學前,如同一個士兵,堅守在那里。然而也正是因為她走遠了,她才未曾看見陳老師盈眶的熱淚……
辭別了陳老師后,甄柳藍便徒步趕到了班車站,買好了直通拉薩的車票。車子很快就發車了,車上一些裹著藏袍的男男女女用著藏語相互交談著,她也會幾句藏語,但并不精通,只能默默地聽著。
不一會兒,她就聽倦了,便倚著車座的靠背,看著窗外劃過的樹木。她忽然又想起了陳老師,那個中年女老師是她以前在廣西的老師,后來赴藏支教。赴藏八年來,她只有春節時才回家,在家待上幾天,又匆匆赴藏,她也問過陳老師,為什么不在家里呆久一點呢?陳老師說,不能呆太久,不然孩子們學習上碰到什么問題,找不到老師來幫忙。
想到那群聰明伶俐的孩子;想到那所冬難遮風,夏不避雨的小學,甄柳藍的心便隱隱作痛起來。那所小學有著附近幾個村子的三百多名學生,卻只有五名教師。當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小村子的時候,聽到陳老師的這番介紹,下巴差點兒沒掉到地上。
想到第一次來這兒,她又不禁想起了卓巴瑪,那個帶著高原紅的,可愛的小姑娘,是多么的聰明、多么的惹人喜愛啊!卓巴瑪會給她講那些藏區的,悠久的,而又富有神奇色彩的故事。雖然她比卓巴瑪大了整整六歲,但她總會像個比卓巴瑪還小的孩子那樣,在那里靜靜地聽著。有時,當她為卓巴瑪講故事時,雙方的角色便立馬會調換過來,就像昨晚:
“卓巴瑪,廣西精彩得很,‘外面的世界’精彩得很。有許多東西,‘外面的世界’有,而這里沒有;但也有些東西,‘外面的世界’的人應該來這里探尋。”
“什么東西呢?”
甄柳藍指了指卓巴瑪的左胸,說:“心。”
“什么意思?”
“你好好學習,將來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你就會漸漸明白的。”
想著想著,甄柳藍的嘴角便漸漸揚了起來,她打開此時放在她膝蓋上的旅行包,從里面取出一條潔白柔軟的哈達——那是她第一次來昌都地區時,卓巴瑪親手給她帶上的。要知道,三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卓巴瑪時,她才及她腰高,而如今,她已然平她的肩膀了。
“都長大了……”甄柳藍自言自語地說。
南寧人民公園。徐陽同權勝成在磋商完一些事之后,本想與權勝成一起四處逛逛,但權勝成以“家里有事”的理由婉拒了。離開公園,他騎車飛奔回家。到家,打開家門,“我回來了!”
權夢縈房內,權夢縈早就聽見了開門聲,因知道父母二人有事外出,傍晚前暫不會回來,便料定是自己的哥哥回來了,剛想出來,便聽見了自己哥哥的嗓門。
“噓——”權夢縈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說:“哥,小點聲,蕭雅姐睡著了。”
“蕭雅姐?哦,我想起來了,是穆叔叔那個獨生女,穆蕭雅,對吧?”
“嗯。”權夢縈點點頭。
“原來客人就是她啊。”權勝成說著,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取出一罐可樂,“噗”地一聲拉開拉環,“咕嚕咕嚕”地一口喝了半罐。然后走出來,笑意盈盈地看向權夢縈,說:“冰箱里好像沒有材料了,今晚是誰做飯呢?”
權夢縈也笑意盈盈地看著權勝成,說:“哥,今晚是你哦。我已經做完一周啰,嘻嘻……”
權勝成狐疑地問:“那么快?”
“哼,不信你掐指頭算算。”
“好吧。”權勝成無奈道:“我喝完這口就去買菜。”
客廳內,權家兩兄妹正嬉笑著,而穆蕭雅房內,穆蕭雅自己在朦朦朧朧之間,不知怎么的,就進入了一個房間,一個她似乎見過很多次的房間。
“這里好像是……”
突然,一個女生抽噎聲傳入她耳中,她循聲看去,一個十三四歲的女生正靠在一張病床邊。
“那不是我嗎?”
病床上,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女人吃力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那女生的手,已失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小雅……要乖……不哭。”
“媽……媽!”穆蕭雅猛地睜開眼睛,聽見權夢縈正在門外輕拍著門,“蕭雅姐,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不用,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行。”
“哦,那我走了。”
“嗯。”
房外,權家兄妹倆走到了客廳,權勝成才問:“穆蕭雅她怎么回事?”
“哥,你忘了?穆阿姨三年前過世了。”
“哦,對。”權勝成扭頭看向穆蕭雅房間的門,說:“待會兒如果她出來,注意安撫她的情緒。”
“嗯,知道。”權夢縈一邊推著權勝成一邊說:“你快去買菜吧你。”
“好,好,好,用不著推我吧。”
穆蕭雅房內,穆蕭雅坐在床上,垂著頭,臉上盡是悲戚,方才夢中那張中年女人的蒼白的臉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媽……”說著,那一直忍在眼眶中的淚終究還是流了出來,滑過她白皙細膩的臉,從下頷滴落到潔白的床單上,繼而瞬間蒸騰。
首作,希望大家多多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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