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千年（四）鋒

二十二

“我真的會殺了他！”阿烈將刀鋒拉的更近些。

“深獄之中的封印！”瑾的聲音落地，讓紫夜海一驚，這位公主又一次顛覆了他對她的了解。

未待他開口講，瑾突然將青鋒寶劍指向他的胸口，凌厲迅速，卻被紫夜海一把握住了。

因為沉浸在悠長的記憶之中，對于瑾的進攻，他的防衛有些遲疑。

“你要殺了我！”紫夜海看著瑾，滿臉的難以置信，“我會帶你們活著離開空城！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拿什么相信你？”阿烈的牙縫中生硬地擠出來每一個字。

“連瑾也不信我？”紫夜海更在乎瑾怎么說，即使他在最初并沒有與瑾坦誠，但是他認為瑾應該懂的，他們之間有默契。

他在人間游蕩千年從未與人有太多接觸，唯獨潛伏在我的身邊，又恰巧遇到這位不同尋常的公主。

“您還記不記得小白？”我本想戲謔地附和對紫夜海的圍攻，但是開口竟然十分傷感，“咱們朝夕相處，你眼睜睜看著他死了！”

“還有千千萬萬的兄弟！那個秘密到底有多重要，讓人命如同草芥，殺人就像散了一把沙子！”阿烈說的咬牙切齒，竟然有些哽咽。

“與我何干？”紫夜海輕巧地說，只是語氣的轉換并不自然，他也有些彷徨。

“您既然知曉城中的秘密，又有上千年的修為，為何直到城中之人死傷殆盡？”連左巖也一同質問道。

“這城中的秘密可不止我這一件！”紫夜海早已無言以對。

“關于葉騎的身世？”左巖問？

“左巖！”瑾厲聲說道，眉頭皺了一下，她不希望左巖提到這件事。

“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紫夜海說。

我知道我和左巖是兄弟，長眼睛的人一看便能猜到，還有什么需要掩藏的？

我等著紫夜海再追問下去，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竟然看到瑾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你現在為什么不帶我們離開？你不是神通廣大的嘛？你既然能就所有人，那為什么開始還讓那么多人白白送死？”我把馬上要偏離的質問又拉了回來。

“我不希望這里的任何一個人死。”紫夜海說，“你應該相信這里的所有人，也相信我，葉騎，至少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您真把自己說的話當放屁了吧！你讓我拿什么相信你，我憑什么相信你？對對對，您說，咱們朝夕相處，你裝的跟真的似的，真的窩窩囊囊又有情義，小白，您沒忘吧！剛死幾天，先不說我怎么樣，他是不是最尊敬你的！他把你可真當親爹一樣，你眼睜睜看著他死了。還有我，我也差點死了，你知道嗎？現在讓所有人相信你！讓我相信你！您覺得這可能嘛？擱您那，您信嘛？”我的情緒像泄洪一樣爆發出來，我可笑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在地上蹲著，站起來，蹲著，又站起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抽風。就連阿烈的刀也不自覺的放了下來。大家都忘了他們針鋒相對的憤怒，因為我是更憤怒的，我憤怒得開始發瘋了。

“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就站起來，把臉擦干凈。”瑾看著我，她眼神之中不再是鄙視和奇怪，希望她懂我為什么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