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個身披水藍色巫袍的人騎著一匹白馬來到雪山城下。
他翻身下馬,望了望那高不可攀的城墻和那緊縮的城門。“奇怪,這里面也有巫師嗎?竟然會有巫師出現在距離撐天木這么遠的地方……”
城頭上的士兵在牙樓里打鼾時,一只鉤爪鉤到了城墻上,放出一聲清脆的叮咚。
城內,城主宅邸。
“薩東軍師,你的項上人頭我要定了。”旗列用手中的弩又沖薩東發射數發火矢。
薩東用巫杖一指地面,幾排樹藤拔地而起,組成一個木制盾牌,抵擋住了旗列的攻擊。
“喂,獵人,這樣的攻擊似乎沒什么作用哦!”魄魆說。
旗列邊繼續射擊邊說:“這一點火焰對付不了他用樹藤做得巨大盾牌,只能找空擋直接攻擊他本人了!”
魄魆聞言心生一計,對旗列低聲說:“我去引開那些樹藤的注意,你負責找機會攻擊他吧!”
旗列說:“可以是可以,不過千萬不要被那些樹藤糾纏到!”
魄魆仗劍而起,賣力劈砍那些不斷從腳下泥土中冒出來的樹藤,那些樹藤在薩東的操縱下,逐漸都朝離得較近的魄魆蔓延過來。
“魄魆,只是砍掉枝條是沒有用的!砍掉根莖才能減少數量!”旗列提醒道。
魄魆正應接不暇,聽到旗列的提醒后便開始盡全力去砍那些瘋長的樹藤的根基。果不其然,失去了根基的藤條很快開始癱軟下來。
“什么”,薩東腦門上冒出冷汗,“竟然只去砍根嗎?”
旗列一看奏效,立即向分神的薩東射出火矢。
薩東來不及躲閃,直接把袍子揚起,將飛來的火矢卷進袍子里。薩東舉起卷了數根弩矢在內的袍子一角,“巫袍可是不怕火燒得哦!”
“可惡!又失敗了!”旗列泄氣地搖搖頭。
魄魆見狀也無心再去砍那些藤蔓,一躍而起,回到旗列旁邊。
“喂,獵人,這下該怎么辦啊?”魄魆問。
旗列心里也想:這是我唯一能用來對付巫師的手段了,到底怎么辦……
魄魆見旗列神情猶豫,自己二話不說,挺劍就沖薩東砍去。“不能讓你這么得意!”魄魆連連斬斷阻擋的藤條,徑直跑向薩東。
薩東見魄魆氣勢洶洶,開始也嚇了一跳,但隨即流露出無所謂的神情,居然自己把雙臂攤開,站在魄魆面前。
魄魆不管三七二十一,舉劍便朝薩東的心窩刺去。
劍尖準確地刺中了薩東,旗列也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喂,你為什么不抵抗呢?”魄魆沖薩東吼道。
“抵抗?那是只有你們這些凡人才會做得事!好好看清楚吧!”薩東狂妄地大笑起來。
只見那劍雖然刺在薩東身上,但是并沒有辦法刺進他的身體,無論魄魆怎樣用力,那劍就好像受到了金剛石的阻擋一樣,絲毫不能刺進。
“可惡!為什么!”魄魆惱羞成怒。
薩東收住了笑容,“白癡,剛才你的同伴已經告訴過你了吧,像這種武器是無法傷害到我們巫師的!”
魄魆還是不死心的樣子,更加用力地想要將劍刺入。
“告訴過你沒有用的!”薩東大喝一聲,數根粗藤又從地下鉆出,將魄魆重重推了出去。
魄魆摔在地上,幾根地上游走的藤蔓立即把他的手腳都纏了起來。旗列想去幫忙,又幾根藤蔓伸來,將他的手腳也都纏了起來。兩人頓時都感到渾身酸軟,好似中了麻藥一般,動彈不得。
薩東指著被纏住的二人說:“這是特地為你們準備的吸收元氣的藤蔓,你們的體力已經快要被抽干了,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可惡!怎么能死在這里!”魄魆咬牙切齒地說。
“別說話了,體力會消耗得更快得!”旗列的聲音已經少氣無力了。
“嘿嘿嘿,你們很快就會成為吸元藤蔓的飼料了……”薩東獰笑著說。
就在那些藤蔓急于吞吃二人之際,屋頂上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
“嗯?”薩東看了看來者。
來者默然不語,他從頭到腳都覆蓋在一件水藍色的巫袍下。一支巫杖出現在他手中,他對著正在吞噬二人的藤蔓一揮巫杖,附近的空氣里驟然出現許多冰棱,那人再一揮巫杖,那些鋒利的冰做的刀片便開始飛向那些纏繞二人的藤蔓。那些紛紛藤蔓被割破,將里面包裹的二人釋放出來。
魄魆和旗列都倒在地上。
魄魆面朝地面躺著,撓了撓頭發自言自語:“我還活著嗎?”
旗列已經從地上翻身坐了起來,他用手推了一下魄魆:“你還活著嗎?”
魄魆聞言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啊!我居然還活著!”
旗列:“你不要這么嚇人好不好?”
“喂,你們兩人沒事吧?”
魄魆道:“誰說話?”
“是你嗎?”魄魆指著薩東問。
薩東一臉不快地說:“想也知道我不會問那種話吧!”
“人在屋頂上!”旗列指著屋頂說。
“什么人?”魄魆縱身一躍,幾下翻上屋頂,旗列也緊隨其后。
屋頂上,身穿水藍色巫袍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月光柔柔地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苗條的身形。
“我說,你們都上來干什么?”那人問。
魄魆走上前去,“是你救了我們吧,謝謝哦!”
“你們怎么會和他交手?”那人問。
“這之間的事可太復雜了!”
“你們可以帶我下去嗎?”
“唉?”
“我不敢自己下去……”
“那你怎么爬上來的啊?”
“這之間的事可太復雜了……”
“好吧。”
于是旗列和魄魆一人一邊架著那人跳下去。安然落地。
薩東見到那人仿佛一驚,他用巫杖指著那人說:“水藍色的巫袍,是著名的巫師家族——胡氏家族的象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胡氏家族的末裔,‘流亡巫’胡波吧。”
“哼,沒想到被你認出來了,你大概就是臭名昭著的八百里軍的軍師——亂枯巫薩東,沒錯吧?”胡波說。
“真沒想到呢竟然會淪落到和這些賞金獵人為伍啊,胡波。”薩東譏笑道。
胡波也不甘示弱:“你不是也背叛了元素會的意志,成為山野土匪了嗎?”
“哦,看來你是想要和我打一場咯?”薩東問。
“你這樣做就是在自尋短見。”胡波冷笑道。
薩東冷笑兩聲,手下巫杖一揮,藤條便又開始瘋狂地活動起來。胡波也揮動巫杖,念動咒文,空氣中的水汽驟然凝成冰箭,朝攢動的怪藤激射而去。藤條被鋒利的冰刃割斷后,從斷面上竟然又生出更多的藤條,割掉一個,長出十個。
藤條的數量不但不減少,反而隨著冰刃的飛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讓這些藤蔓徹底得被消滅才行。”胡波心說。
魄魆和旗列看著兩個巫師之間讓人瞠目結舌的巫術對抗,認為自己幫不上忙,只好緊張地看著。
就在胡波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之際,薩東更加狂熱地開展著進攻。
終于,魄魆忍不住問道:“你要不要幫忙啊?”
胡波邊應付藤條邊說:“你們老老實實呆著,不要亂動,如果你們再被藤條纏上我可救不了你們了!”
旗列小聲問魄魆:“你和這個巫師認識嗎?是朋友嗎?”
魄魆說:“不認識啊,剛剛不才問過名字嗎?”
“那么”,旗列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戰斗的胡波,“他為什么會舍命救下我們呢?”
魄魆撓了撓頭:“對哦,他為什么要這樣呢?唉——我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
“什么?”旗列問。
魄魆就說:“我和你也素不相識,為什么你剛剛還要幫我呢?”
“這……怎么說呢,我只是不想看到像你這么優秀的一個劍客因為毫無防人之心而死。”旗列說。
“也就是說你是順便救了我啊。”
“算是吧。”旗列笑了笑。
就在兩人談話時,幾根巨藤突然拔地而起,從背后朝正在注意前方的胡波偷襲。
二人對視一眼,雙雙飛躍而起,一個拔劍在手,一個手執短刀,眨眼之間,兩條粗大的樹藤就被斬斷,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喂!你們兩個!”胡波回過頭來,“不是說不讓你們參與了嗎!快回去!”
“真是的”,旗列嘟囔道。“要不是我們救他,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們是為了救你!”魄魆說。
這句話音還未落,又是幾條粗藤伸出,四面環圍向胡波攻擊。
“小心!”旗列喊道。
不等注意,那些藤條已經露出鋒利的尖端,來到胡波的近前。
突然晶光一閃,那些藤條像是被胡波周圍的什么給阻擋住了,定眼一看,胡波的四周已經密布了一層冰墻,輕易地擋住了藤條的攻擊。
胡波冷笑一聲,那些冰便炸裂開來,化作無數冰片向四周射出。魄魆和旗列趕緊捂住臉。
那些藤條全被鋒利的冰刃割斷,癱軟后墜到地上。
胡波伸手一揮,一層冰墻又生成,籠罩在他周圍。魄魆笑道:“看來我們太小看他了,旗列。”
“嗯,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是先聽他的話,找個安全的地方靜觀其變,在這兒只能給人家添麻煩。”旗列說罷,領著魄魆躍上房頂。
薩東見幾次三番的攻擊都不奏效,臉有慍色,把巫杖在空中揮動三圈,“萬靈秘術,千藤歸一!”
那些樹藤無論死活,忽而全扭動起來,紛紛掙扎著往一個方向移動。逐漸,樹藤全扭結在一起,越聚越大,慢慢勾勒出一個輪廓。
那輪廓緩緩站立起來。
“那是什么?樹藤巨人!”魄魆驚訝地指著那東西說。
旗列看了一眼:“啊,那是高級一些的巫術罷了。”
胡波的眼前突然多了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神情開始有些慌張,“這看來不是隨便幾發冰刃就能對付得了的了……”
“哈哈哈!害怕了吧?”薩東狂笑著說。
“這樣,看來得認真一些了……”胡波對自己說。
寒風在月亮開始走下坡路時變得緊要起來,樹藤巨人的身體正在風中發出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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