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黃顏料涂在了天邊,太陽走到了今天的盡頭,揮灑著最燦爛的光芒。
林旭晨回到屋子,就見秦炎在等。剛才還嫌太無聊了,現(xiàn)在的事卻是一件接一件。
秦炎拉起他的手,也不管他是不是抖了抖,再次用了那個“最討厭法術(shù)排行榜”首位的——瞬間轉(zhuǎn)移。
然后,他們到了一個美麗且安靜的地方。
斜陽緩緩落下,親吻著湖面,一對天鵝在金子鋪成的湖中交頸而游,表達著對對方的曖昧親昵,漸漸游入了一大叢蘆葦之中,不見了蹤影。
這里應(yīng)是被布了結(jié)界,才能在冬季賞得如此佳景。
秦炎拉著他的手坐在湖邊的藤織秋千上,心底幽幽地嘆口氣。
這孩子不知在和他鬧什么變扭,這么長時間竟然已經(jīng)嚴重到無法修煉的地步了。他以為他像其他孩子一樣,開開心心的還不知道每天是怎么開始時,就已經(jīng)度過了,誰知他竟然這么敏感。
林旭晨可能因為從小過的流浪生活,很少完全相信什么人,這點和雪葵很像;可是一旦認定,就是完全的信任,可以把心都掏給對方看。他太害怕失去了,什么都小心的顧忌,丟失了一個孩子該有的童真。
“最近怎么了?”秦炎柔聲道。
“沒事,讓魔導(dǎo)師擔心了。”林旭晨回答的老成。
“旭晨,你知道梅花吧?”
林旭晨一愣,點點頭,道:“當冬天萬物凋零時,只有它會開花。”
“對啊,所有的花朵都向春天諂媚,因為春天溫暖,最容易適應(yīng);但是你能說來哪種花可以代表春天么?”
林旭晨想了半天,迎春、桃花、牡丹、丁香、芍藥……春天的花很多,可是卻沒有一種可以真正代表春天。
秦炎接著說:“可是冬天呢,一說冬天我們就可以立馬聯(lián)想到梅花,因為冬季開放的花很少很少,在能經(jīng)歷嚴寒的極少數(shù)花之中,梅花又是溫和隨性的,它很常見。梅花在冰雪之林中綻放著它一生最美好的年華,不甘與桃李混跡于暖春之中,所以它被世人所贊頌,梅花受得起磨難坎坷,越是經(jīng)歷寒霜,它越美麗。
“就像是人,你要強大,還要溫和隨性,替天下蒼生著想,能力越大,責任亦就越大,這樣才會受人民百姓愛戴,流芳百世;越是遇到艱難險阻就越要向前沖,不甘低頭。只有經(jīng)歷磨礪,人生才會越發(fā)精彩。”
林旭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開口問:“那如果有一天,真的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想要放棄呢?”
只見秦炎飽含深意地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旭晨,你要記住:自己選的路,爬也要爬到終點。再苦再難,哪怕咬碎牙齒和血吞,都不能讓別人看見你的軟弱!”
林旭晨突然覺得秦炎好孤獨,以前偽裝在別人面前的堅強,心酸的獨立。他是一塊冰,看上去堅不可摧,其實只要一團火焰便可以融化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打不敗他,可是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不過是把傷痛壓在心底,別人不知道罷了。
林旭晨不自覺地往過靠了一靠,被秦炎直接摟到身上,然后兩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著看著,林旭晨睡著了。
秦炎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他帶回房間,抱到床上蓋嚴了被子,離去。
時間從不停留,一晃幾天過去了。秦炎每天都帶他們逛逛,秦琴也時常來找他們玩,秦炎知道后倒很高興,他說你們是她的第一個朋友。
幾天,風景逛遍,孩子都是喜新厭舊的,也漸漸失去了興趣,想要回去,可誰也不說,瞬移已經(jīng)使他們造成了心里陰影,還是秦炎看出來他們所想,收拾收拾,三天后,順利回到若星。
……
日子來去匆匆,六年歲月如流水過得飛快。
六個孩子也漸漸長出了眉目,越發(fā)清秀了,十二三歲,正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已經(jīng)開學了,再過兩天就是學院里的開學活動。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班里自然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要干。記得一年級時離惜說要淘汰差生,可這么多年,沒有一個人退學,班里依舊是整整齊齊的二十八人。
若星一向是個人性化的學院,開學第一天早上不上課,學員們之間盡管釋放著一個寒假未見的情感。低階部有六個年級,他們還有四個多月就將要畢業(yè)了,彼此分離,可能永不再見。雖然經(jīng)過測試有進入中階部學習的機會,可是很難再分到一個班了。
“羽毛,我給你講啊,雪葵剛才和隔壁班特別帥的那個男生拉手了,我還看見那個男生臉紅了。”林柔月偷偷摸摸地伏在葉天羽耳邊小聲說,還悄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壞笑的歐陽軒、夏雨蝶以及林旭晨。
“噗——”正在喝水的葉天羽一口噴在了前面那桌正準備起身的男生臉上,頓時,那男生頭上濕漉漉的,水滴順著青春的面孔往下滴。男生站起來氣的什么都說不出,晃著手指著葉天羽的鼻尖,狠狠地跺了跺腳,扭頭離去。
葉天羽望著他的背影不好意思地喊:“老兄,對不住啊,哪天我?guī)湍惆燕彴嗄阋恢卑祽俚哪莻€妹子追到手!”
那背影晃了一晃,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之中,瘋了般沖出去。
“怎么可能,你們編的太假了,雪葵那種千年人妖怎么可能有人喜歡?”葉天羽一臉坦蕩的說出令他噴的原因,毫不在意地再仰頭喝茶。
雪葵面帶笑意地牽著一位俊俏的男生出現(xiàn)在班門口,很開心地向他揮手道別。班里頓時嘈雜起來:
“我們班的千年人妖竟然有人喜歡了!”
“怎么辦,我們班的美人居然勾搭上外班男生了!”
“哼,你們這幫男生嫉妒了吧,誰讓你們當時不去追人家雪葵!”
“雪葵被人搶了,葉天羽怎么辦?”
——于是,葉天羽又一口噴了出來。
他大驚:“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你信不過我們,還信不過月?我妹妹可是從不騙人的良家少女。”
林旭晨邊說,歐陽軒和夏雨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看雪葵多高興,笑的哪有一點平時冷冰冰的樣子。”
“就是,她還給我說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談話間,雪葵像變臉似的又恢復(fù)了冰冷,不管旁人怎么說,徑直向他們走來,毫無感說:“那男生有點勢力,以后他們班的人都不會向我們發(fā)起挑戰(zhàn)了。”
葉天羽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臉怒色地瞅向幸災(zāi)樂禍的四人,卻敢怒不敢言。
林旭晨撇開話題:“羽毛,魔導(dǎo)師可是說開學你要是沒達到二階五級就滅了你,你這一個假期沒荒廢吧?”
這是說起來葉天羽就垂頭喪氣,他們幾個里在假期前就葉天羽還在二階四級徘徊,倒不是他天賦不行,絕大部分是因為懶,還有一小部分因素是因為一直在辛苦地追一女孩,這女孩呢就是——雪葵。
一開始葉天羽來找他們幫忙想辦法時,幾人都驚呆了,不過后來就絞盡腦汁幫他出主意。班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層朦朦朧朧地曖昧,甚至最后秦炎離惜都知道了,不過他們也沒有反對,他們不同于那些頑固的老古董,他們認為沒有初戀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只是不要做得太過,他們也不會反對的。
“沒有,我達到二階六級了。”
“哦,可喜可賀。”雪葵冷冰冰地瞟他一眼。轉(zhuǎn)頭問向林旭晨:“你呢?”
林旭晨謙虛笑笑:“二階八。”
“差距啊。”雪葵搖搖頭,“什么時候超過他再來找我吧。”
葉天羽瞬間泄了氣:“不要吧,誰不知道少爺一修煉起來就更玩命似的,換個人吧,好不好?”
林旭晨惋惜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真該努力了,除了你,我們都二階八了。”
“啊,不是吧?”葉天羽驚得目瞪口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就在葉天羽吃驚之時,他們的老師離惜走進來,習慣性地把整個班掃視一遍,嘈雜的班級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連忙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離惜卻并不著急,玩弄著掌間一塊青銅令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全班齊唰唰看向周天鳴。周天鳴一向仗著自己是圣明宗的小少爺,看不慣別人,橫行霸道。能上的起若星的,沒有幾個家境差的,但大多數(shù)只是中等家庭,并不像圣明宗這般位高權(quán)重,大多數(shù)人不敢更他計較,還有幾個人是他的跟班。
林旭晨是一般是不理他的,可若周天鳴欺負同學,他和伙伴們也都不會坐視不管。曾經(jīng)有一次周天鳴做的過了,在一次放學后,在學院一處偏僻的小樹林去找林旭晨的麻煩。就他一個林旭晨還是對付的輕松,可沒想到他竟叫了七八個彪形大漢,林旭晨完全不是對手,知道招架不過,林旭晨真的很聰明地忍了,這時候林旭晨不會傻到再激他不快。最后居然昏了過去。周天鳴把他一個拋下,手一擺回去了。
周天鳴還是過于單純了,怎能如林旭晨想得周全?最后天幾乎黑透了,秦炎才和伙伴們找過來。當他們看見衣服幾乎被撕破,滿身傷痕的他直接撲了上去,白皙的小臉上有好幾條傷口,也就是那時,他們六個真正與周天鳴結(jié)了仇。也就是那次,秦炎面上風平浪靜,悄悄地請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對他沒有下狠手,只是被扇了一掌給他點教訓而已。事后周天鳴知道是林旭晨的人卻沒法報仇,難受了好一陣。
從此之后,林旭晨見周天鳴如往常一樣的態(tài)度,周天鳴卻氣的牙癢癢,可是也不敢怎么樣了。林旭晨這一忍免了后患,還是失有所得的。
后來被秦風知道說他偏心,秦炎淡淡地反問:“你的心難道長在正中央?”
像這次的令牌事件,本來開學第一天,周天鳴是帶來炫耀的,卻正正被離惜抓個現(xiàn)行。像令牌這類象征著身份地位的東西學院是嚴禁的,帶進來還炫耀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次周天鳴吃了虧,大家都出了一口氣,還想看看學院對這種橫行霸道的人是否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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