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酒館一到夜晚就喧鬧無比,即使白天這里剛出了人命,狂歡的人也不在乎。
冰月住在二樓,侍者為了討好她在短時間內便把二樓裝飾得跟原本一模一樣。冰月也不動容,如冰面的臉直到迪蒙出現了才有改變。
迪蒙把他跟蹤所得的一切都如實地告訴了冰月,他抬頭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世主。冰月對迪蒙的死看得很平常,好像她早就料到了迪蒙會這么早死一樣。
“你不必再去跟蹤了,留在我身邊有時候刑決衛隊也需要有人帶領的。”
迪蒙心中狂喜,卻淡淡地回答道:“屬下愿意為世主效力,直到生命終結。:
冰月終于嘆了口氣,說道:“曾經曲閣在我面前也是這樣說的。”迪蒙鞠躬后退下。
這一天,冰月已經夠累了。
酒館里的吵鬧聲令她一刻也靜不下來,她突然想起了冰宏,想起了赤烈。現在回憶起來,曾經真的是太美好了。正當他在回憶時,侍者在門外問道:“世主,有個自稱是川錄藤介的人想要見您,您要見嗎?”
“見!帶他上來。”
“他還帶來了一個男人。”
冰月想了想,回答道:“也見,同時你告知迪蒙,讓他帶刑決衛隊等候在門外。”
侍者回應道:“是!世主。”
都衛學院,濕冷的水汽氤氳在地面,躺在地上的人的臉上已結出了豆大的露水。
格嵐在授課室里醒來,這一覺他睡得很不舒服,總感覺有什么秘密被人偷窺到了。他撐個懶腰,走出授課樓。
尼奧在他出現的那時醒來,腦袋里全是他最熟悉的夢境:深水潭,白衣人。但一睜開眼他就看到了格嵐,一時間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倒是格嵐先反應過來,關切地詢問道:“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是應該回家了嗎?:
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尼奧低著頭說道:“授師,請讓我跟著你吧!”他咬住嘴唇,顯得極為為難。
從前,每個凌獅后人都會帶他們幫助覺醒的雪狼族人回到凌獅領域,格嵐正在為這件事發愁,就聽到尼奧這樣說了。
他心里自然是喜出望外,卻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一時半會尼奧是說不清的,他只是搖頭,緊咬嘴唇。格嵐也不追問了,牽馬帶他走著,卻不是回往費爾街的那條路。
“我們去哪里?”
格嵐很自然的回答尼奧說:“是城中心。”
“做什么?”
“你的衣服壞了不能再穿了,去城中心看看有沒有適合的。”
尼奧短暫的吃驚之后就是沉默,只聽見格嵐在說:“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格嵐迦美子的親人了,我會把你當作親人對待。”
這些話,無論真假,都是尼奧沒有聽過的,從小到大就連和他說過話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或許是感到從來沒人關心現在卻有了,他依舊低著頭,很小聲地說道:“你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格嵐還是聽到了他的話,突然停下來,問道:“你……沒有其他親人嗎?”其他親人自然指格嵐除外的人。
看不到尼奧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臉上的凄楚:“我沒有親人了,從小,我就是一個人。”
難怪他會在南城的貧民區里居住,會決定跟著格嵐?都是因為他是孤兒!
格嵐也是孤兒,在沒有遇到九隴以前是如此。
他能想象到一個人在大陸無依無靠生活的困難。
十年前,格嵐不過十歲,早早地懂得了怎樣去討好別人?怎樣才能跪在一排乞丐中取得施舍者們的同情?十年前,格嵐每天都要在繁華的街段跪上一整天,即使是這樣,也不一定能吃得上一頓飽餐。別人可以把他當作路邊的流浪狗對待,可以大聲叱罵毆打他,誰讓他無父無母!
直到九隴出現了,他扶在地上已經跪了一整天的格嵐起身。格嵐永遠不會忘記那時九隴眼里滿是伶惜的神情,那個權重一方的問道:“你可愿意跟我走?”那時格嵐只要想到不會挨餓挨凍,不會受人歧視就可以,于是他跟九隴回到了凌獅領域。
九隴視他為己出,莊重地向外界宣布格嵐是凌獅族內唯一的內族后人,凌獅族的世主,未來的皇!
更早以前,他連名字都名字,是藍衣使者替他取的名,叫作格嵐迦美子,亦叫格嵐。
眼前的這個人,這個雪狼后人同曾經的自己無異,都是孤兒。
格嵐不知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什么,只得帶尼奧躍上馬背,跑進城中心。在城中心找了幾件合身的衣物,尼奧換上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仿佛稚氣已經不存在。
回到南城,路過星月酒館時格嵐有意識地停頓了一會兒。
“怎么了?”尼奧問道。
格嵐將馬帶到一邊,示意尼奧緊跟著他進去,他說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禁界嗎?”
“嗯,當然記得!”
“這里就是禁界之門的所在,只不過那扇封存了幾千年的大門已經被埋在這座酒館的下面了。”格嵐說著,就推開門進入了。尼奧在進入酒館的那一刻就感到分外不適,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糜爛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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