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面容英俊的青衫人,在聽青衫人要夜訪府衙,替家人開脫殺人罪責,幺兒那心間的好感,便暗自又增添了幾分。
“恩人...可否見告高姓大名啊?”幺兒再次問道“我自小被家主收留后,早已忘記了本名。家主和姐姐都叫我幺兒...”
“幺兒姑娘...在下名叫尰云...”青衫人輕聲道“我方才離開酒樓后,見你二人許久不曾離去,后又有酒樓內伙計奔出,去往府衙報案。我便知你二人,定是被那些酒樓伙計給阻住了。我本是想等候那些府衙捕快們出現后,現身說明情況后再走。卻沒料到幺兒姑娘倒是獨自一人出來了。我見你當時十分慌亂,且天色漸暗,怕姑娘再出現什么狀況,便一路跟著姑娘身后而來。我原以為姑娘是本地人氏,只想看著姑娘進入哪家門戶后,便會自行離去了。嗨...沒想到姑娘竟和在下一樣,也同樣是個旅人,來此僅是路過罷了。姑娘還是將就用些酒食吧,一會兒等天色再晚些,在下便去趟府衙,找本城州府大人說明情況,還你那家人無罪之身...”
“這...這就多有煩勞恩人了...”幺兒起身禮敬,弱弱地道“我方才在‘小寒江’內用過些糕點,如今不餓!恩人,讓他們把酒食都撤了吧!”
尰云見這一刻的幺兒,經歷了方才的驚嚇,正是神思不寧,身子虛弱之時。忙關切地道“幺兒姑娘,多少用些吧。晚上時間長,莫耗損了身子。姑娘就此休息,尰云先行告退了。一旦有幺兒姑娘家人信息,尰云立時來報...”說完,尰云報腕揖禮,退出了幺兒的客房,將房門閉合。見尰云離去,幺兒望著一桌的酒食,卻覺得索然無味,毫無食欲可言。輕輕起身,行至了內間的臥榻上,拉開了錦被,和衣而臥。幺兒用那錦被緊緊裹住了身子,縮在臥榻上。在連日的車馬勞頓后,在經歷方才的驚嚇!讓幺兒是疲倦不堪!在擔驚和思念交織中,幺兒沉沉睡去...
尰云回到了自己客房中,略作修整。等天色再晚些,便整了整了衣衫,將那面具帶好,把那三尺余長的包裹,緊縛與身后,這才離開了這間客棧。臨離去時,尰云已經打聽的明白,這涵江城州府府衙在何處了。此刻天色漆黑,街道上行走之人已近稀少。尰云行至了涵江城府衙外,尋得個人跡罕至之處,輕輕一縱身,便躍入了高高的墻垣內。落地之后,聽了聽府衙內的動靜,見未驚動什么,這才身影晃動下,潛入了府衙深處。順著府衙的回廊,尰云閃身出現在府衙的大堂前。身形一閃,尰云穿過無人值守的大堂,出現在府衙的后院中。細細辨了辨,將目光盯向了后院盡頭的矮墻。雙足連踏,人便豁然而起,躍上了矮墻。那身形不停,只在矮墻上單足一點,身形便再次拔起,騰身一躍便撲到了一株高大的樹木上。將身影藏于樹木的枝葉中,打量著眼前的情景。此處便是州府大人居住的宅院,這時早就用過了晚膳的州府大人,正摟著他的姨太太們,在一處小樓內歡歌笑語,調鬧不休呢。除了小樓不遠處,閑散地坐著幾名差役外,整個宅院倒也安靜。尰云身形一縱,那身影便如一只夜行的暗青色蝙蝠般,遠遠滑行出去。‘噗...’地一聲輕響,那人便從半開的窗扉中,穿入了小樓里。單指一番連點,勁氣沖擊下,將一屋的人口盡數拿了穴位,掀翻在地。
尰云緩步行到了貌似州府大人的男子身前,望著其戰戰兢兢地顫抖不止的身軀。一探身,便逮住了他衣襟,將他一把提起。一掌拍開他被封禁的穴道,開口將其一番喝斥,道“呔...你可是本城的州府大人呢?”
那被拎起來的男子,哆嗦著身子,不住地點首道“是...是是...正是本府...不知大俠有何吩咐?大俠只管說,本府定當照辦不誤...”
尰云點了點頭,道“今日這‘小寒江’內,有三人被殺...不知大人知曉否?”
“額...知道...知道...”那州府大人道“那殺人者現已被本府捕快拿獲,現今正關在府衙中的班房內...”說到此,那州府大人忽地面色一變。連聲稱道“哦!知道了...知道了...本府知道了...大俠定是那被殺三人的兄弟吧?你放心...放心...本府一定嚴懲兇手...絕不姑息...絕不姑息...”
“啊呸...”尰云沖著那州府大人當面便是一口啐去!隨即冷聲道“誰人是那三個骯臟東西的兄弟...若在胡言,我立時便取了你人頭去。實話說與你知,今日在‘小寒江’內殺人者,非是旁人,正是某家!實因那三人心生淫念,想白日里玷污那一位清白姑娘的身子。某看不過眼,本是想規勸那三個骯臟的東西洗心革面、懸崖勒馬。未料到那三個東西淫【yin】蕩的緊,不聽某家的良言勸告。某家不得已、迫于自衛,方才取了他三只豬狗的賤命!某家方才也打聽的明白,這三人本就是此地一霸。素日里便是欺壓良善慣了。今日有人幫你除去禍害,實是在為你了卻了一樁難纏之心事。你說...你可要感謝替你出頭除害之人么?”
“哎喲...原來是英雄替本府除此禍害呀...”那州府大人倒是機靈得緊!見前番猜測錯誤,忙換了副嘴臉。竟似變了個人般,瞬間便轉換了態度。興奮地道“本府早就想除此三個害蟲了...只是一時沒有抽出時間,緩過手來解決此事。如今可是大好呀!此事竟被英雄幫本府了卻,真是本府之大興...本地方之福音啊!本府一定重謝英雄...”
“得了...少說此廢話...”尰云雙眼一瞪,冷然道“那你說說看...現今被你拿住的那人,可是什么殺人兇手嗎?你該如何去做呀?”
“哦...那人么...”那州府大人略一躊躇,方才言道“呵呵...既然此事是英雄所為,自然與他人無關嘍!英雄放心,明日我便將那人放了。英雄看,此番可滿意呀?”
“呸呸呸!你真是個不曉事理的昏庸東西...”尰云伸手在那州府大人的前額上,一連敲打了數下,方才怒道“你方才不是說被殺的三人是害蟲么?你方才不是說這三人是被此人所殺么?你方才不是還誓言旦旦地說要報答幫你除此三害之人么?你怎地就全忘記了呢?快說...此事到底要如何了卻?若是說得不滿意時,我便直接剁了你這昏庸無能的狗官了賬...”
那州府大人一聽尰云所言,當即那頭便大了,慌忙搖手告饒。那手一撫被敲得生疼的肥大的腦殼,腦海中則飛速轉動開去。思索著尰云方才所言,忽然這州府大人猛地一怕腦殼,大叫道“英雄...英雄...本府明白英雄之意了!明日我定要將今日被拿獲這人,當庭開釋。并且備下厚禮重謝,感激他幫助本府除去了此城中的三只害蟲...英雄看...此番處理可令您老人家滿意否?”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尰云重重拍了這州府大人肩頭幾下,笑道“明日開釋,但是今夜且不能慢待了他...我瞧你這間臥榻不錯,一會去將你要感謝的恩人請來。先招待他好好飽食一頓。將你此間雅居,便安排他暫歇于此吧!還有啊...你還得去請一位大夫來,幫他醫治身受的傷患。記下了...某家不會就此離去,而會時時從旁監視。若是你這狗官膽敢陽奉陰違,哼哼...某家取你性命時,便如捏死只螞蟻搬輕易...你小心掂量著辦吧...”
尰云話語說完,一甩手,將那州府大人摔了個仰面朝天。在一陣冷笑聲中,單指一陣彈動,勁氣激蕩中,解去屋內其他被勁氣閉鎖之人的穴道。那身形化作了一道清影,破窗而去。等尰云離去了許久后,這一屋人方才回過神來。頓時這小樓內,便炸開鍋般的熱鬧起來。那州府大人卻明白這江湖中豪杰的厲害,當即將那些哭鬧不已的姨太太們,轟到了后面的房舍。把樓下的差役喊來,是好一番的臭罵他們無能。等罵夠了,想起方才答應尰云之事,他卻真個不敢去懈怠了!自是命人去將那晚間收押的家人請來,好生的款待,請人醫治其傷患不提...
而離去的尰云,其實并未遠離。而是藏身于高大的屋角飛檐中,遠遠地注視著小樓內州府大人的舉動。當最終見那州府大人將幺兒的家人請至閣樓中,好生款待外并派出人去請郎中來治傷,便知這州府大人已是不敢耍滑,這才放心離去。在尰云離去后不久,在另一處屋宇的深深飛檐里,顯出了南翰離矯健的身形。南翰離發現這尰云所展示之功法中,竟隱隱有那冊上古秘籍的影子。南翰離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中...望著遠去的尰云,南翰離并未去立即追趕。而是等尰云取得遠些后,方才遠遠地跟隨于后...
尰云卻未察覺身后極遠處有人跟隨。他一路返回了客棧內,來到了幺兒休息的上房前,抬手輕叩門扉。昏昏沉睡的幺兒,被尰云的叩門聲驚醒。忙起身來,將那門扉輕啟,打開來望著門外站立的尰云。尰云望見幺兒身后的小桌上,擺放的酒食竟然未曾碰觸,知道幺兒心中憂慮,沒了胃口。望著有些虛弱的幺兒,尰云輕聲道“幺兒姑娘莫急...我方才已經去過了本城的府衙,將今日在‘小寒江’內發生之事全部相告州府大人。呵呵...這州府大人倒也是個明白人,深知這三人是危害一方的毒瘤。如今死去,正好為本地清理了一害!這州府大人答應明日一早便釋放你那家人...幺兒姑娘,尰云有一事想問問,還望姑娘能如實見告。”
“是何事...”幺兒一聽家人無事了,心中一喜,這神色便輕松了不少。望著尰云道“恩人啊...你有何問題,請進來坐下說話吧...”
“呵呵...不了...”尰云報腕揖禮道“如今天晚,孤身進入姑娘房中多有不便!還是就此一說吧。尰云想問幺兒姑娘,你家中之人今日晚間到此后,明日清晨是否會離去?若是明日他們走的晚,那今夜便不需要去找尋他們。只等明日一早,尰云陪伴幺兒姑娘去府衙前。你那名家人開釋后,他應該知曉你家主下榻之客棧啊!你隨著他一道,不就可以尋到你家主和姐姐了么?而且我看那名家人極為忠勇,能夠調教出這樣家人的家主,想必不是無情之人!因此在下以為幺兒姑娘的家主,定是十分重情重義之人!姑娘不再了,你家主一定牽掛。未見你返回,你家主應該是不舍離去的!再說你家人被拿去府衙之事,如今已是鬧得盡人皆知,他們一定也知曉。明日這府衙門前,說不定便能相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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