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山的胸懷——重游太行

　　在一塊屹立千年的山石面前，人的百歲之命顯得渺小與蒼白，顯然山石更是一位深邃古老的長者。如果有人說你是一塊石頭，你可以傲然地接受他的夸獎，"我就是一塊有思想的石頭”。

　　周六和文軒里的一群“文青”去爬山，林州太行，不過這次的目的地是太行屋脊。出發前一晚，查閱天氣預報得知第二天是多云轉陰，但太陽偏偏又跑出來湊熱鬧，并且熱情洋溢。這讓我想起《狼圖騰》里描寫的草原牧民對天氣預報的看法：天氣預報，胡說八道。看來，還真是。

　　因為之前有了爬王相巖的經歷，一直覺得山很高，離山頂還很遠，所以一直低著頭卯足勁往上爬。除了在中途短暫停留拍照之外，沒有過多休息，然后直接到了山頂。關于這個過程，產生了兩種分歧。我覺得我驗證了俞敏洪在《開講了》里面講的一段話：“就像你爬山的時候，就算你不看那個山頭，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向上爬，只要你爬的路是對的，你到達山頂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顯然這次時間有點快）。但是又有了另外一個聲音：”目的性太強的話就會忽略眼前的風景“，也就是爬的太快的話就會忽略半山腰的景色。一個學長說，一次他爬泰山，心想趕快爬往上爬，到山頂之后再好好欣賞風景，結果當他氣喘吁吁地到達山頂時，卻發現山上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沒有。于是他在懊悔當時怎么就沒控制住的速度，于是我也在想到底應該如何”走“，才能既不失激情的闊步前行，又能領略路過的風景？

　　一支由17人組成的隊伍被分成了三截，不是因為不團結，而是因為熱情和體力這兩把刀一個個朝著隊頭和對尾來了一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群熱情到荷爾蒙洋溢的女生，中間由我們這些體力尚好的男生鎮守，后邊的尾巴被拖得很遠，那些一不熱情而無體力的女生慢悠悠的跟地上的蝸牛賽跑。一路高歌，一路狂吼，一路給這片偌大的樹林制造光合作用的養料。覺得我一直都是一個比較壓抑的人，大聲吼叫使我有種前所未有的舒心感，什么煩惱啊，什么慌張啊，什么想不明白的，得不到的，還未有的，失去過的，未完成的，所有的所有，都包含在這聲聲吼叫中被大山吸收去了。我想，這正是大山的胸懷，足以包容世間一切的胸懷。

　　前段時間圖書館做展銷，我買了幾本書，其中有本《瓦爾登湖》。不知道多少人聽過，看過這本跨越了將近兩個世紀的書。記得高三的時候第一次讀海子，覺得這只”深泉中的鹿王“很酷，活著的時候就要活的十足瀟灑，哪天覺得自己不夠酷了就跑到車軌上讓車輪壓爆自己的腦袋。我并不好奇海子為什么就死了，好奇的是他死時還帶在身邊的這本書——《瓦爾登湖》。就像某種機緣巧合，時隔一年后讓我邂逅了它。不得不說這是一本寧靜的書，從山中回來后更加深了我這種看法。沒有足夠的耐心，沒有一顆寧靜的心，同樣也讀不到書中的寧靜。將心比心是對人的態度，將心比書是對書的態度。山靜人心，心靜入書，書慧人心，同樣又是這種交換的道理。

　　這已經第二次來到太行山，驅車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已經從先前的焦躁中多了一份隱忍與等待。每次都有新發現，每次都有新感覺。站在山頂看著藍得有些不真實的太行平湖，有那么一瞬間有留在此地的想法。再次來到這個地方，不自覺的熟悉感之余，剩下的還是新鮮與期待。這樣美麗自然的地方，來一百次都不夠。就是覺得躺在宿舍睡大覺還不如趁著陽光正好多出去走走，出去后就會發現早已麻木的神經還是有感覺的。有感覺就會有牢騷，有牢騷就會有感概，在感慨之余，嚼著那種向上的味道慢慢成長。你看，此刻陽光就很好。

　　 ——2014.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