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姨還有什么不敢說的，盡管說。”

　　“您……覺得幸福嗎？”伊鳳迷惘地問道：“女人結婚，我總是覺得付出多，忍耐多，但得到少。看了很多結過婚的女人，感覺都要付出很多很多。而結果，未必美滿。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值得嗎？”

　　“現代社會，女孩子的選擇的確比我們那時候要多。我們那個年代，結婚生子都是好正常的事情。沒你們這么多選擇，自然就沒這么多思考。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因為沒有想太多，我們反而比你們更容易踏進婚姻殿堂。現代很多女孩遲遲不結婚，大概就是選擇太多，顧慮也太多了。”

　　“而且——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伊鳳緩緩搖頭，笑道。

　　林凰芝寬容地笑了，道：“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是幻想完美。尤其很多女孩子，總是幻想一個又英俊，又聰明，又有品位，又愛自己的男人出現。這么完美的男人，第一，他的要求也很高，第二，他也必然有其致命的缺點。一個你覺得很迷人的男人，也必然有很多女人喜歡。這樣的男人，可能性格上也很難相處。至于付出么——我承認，這個社會對女人的要求的確要高于男人。要求女人既要有工作有收入，又要照顧家庭。所以，如果你選擇婚姻，就要為它付出代價。”

　　“那我可以只愛自己，不用去那么費力付出，很累。最后也許還傷痕累累。”

　　“麗麗……噢，伊鳳，記住——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除了你自己。如果你的心夠大，夠淡定，任何所謂的傷害都能一笑置之。你過得快樂不快樂，其實取決于你的心。比如前些天，我和王世集團的高管去殘聯看望那些殘疾人跟捐款，看到很多殘疾人，雖然身體殘缺了，但精神上非常樂觀。可是有的正常人，什么都有，卻天天不開心。”

　　伊鳳無比向往地看著她，贊道：“林姨，我這輩子什么時候才能達到你的境界？”

　　“不要把我看的那么高，我也有我的煩惱。只不過，人的經歷多了，對一些事就會包容許多。你的性格很像你爸爸，非常聰明，但是，過于執著！其實很多時候，不如放下一些事情，沒必要讓自己活得那么沉重。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很多事，自有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人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如果你不能包容別人的錯，當你犯錯時，也沒人會包容你。明白嗎？”

　　伊鳳正自出神地想著林姨這些話，忽聽不遠處傳來惟唯的叫聲：“媽！麗麗！快過來呀！——”

　　“哎，我這個女兒，一天到晚就這么乍乍呼呼的。”凰芝寵溺地搖頭笑道，和伊鳳起身走到另外一間屋子。

　　客廳里電視正播放著孔雀臺的“萬里挑一”節目，惟唯貓眼圓睜，指著電視里一個女孩兒，叫道：“快看快看！——那是我一個朋友，上電視的！007號——姚品姿！”

　　伊鳳聽見這個名字，直覺抖了一下，忙看電視里——一個女孩身著雪白色的晚禮，頭發卷細細密密的，巧笑嫣然，再定晴而瞧——那細膩潔白的皮膚，直似剝了皮兒的荔枝一般幼嫩水潤，臉部皮膚光潔完美，像剝了皮兒的雞蛋一樣細膩柔滑；一對飛如鬢角的美麗鹿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唇……那模樣、笑容……整個兒是吳流芳的翻版！一見這張像透了吳流芳的臉，伊鳳登時覺得怒不可遏，表情掙扎。

　　凰芝看到這張臉時，也是呆住了……那么像年輕時的吳流芳，除了那臉型像……她瞇起眼來細想——姚品姿？——那么沒錯，確定無疑是吳流芳的女兒了……惟唯居然和她的女兒認識，這世界真是太小了，許多人與事兜兜轉轉的，還是會遇到……

　　“你認識她？”伊鳳趕忙又問道。

　　“是啊，她是我在新加坡的校友，我學藝術，她學英語專業的。后來，我們又一起英國實習，不過……她哪兒是去實習呀，干了沒一個月就受不了了，一直在英國玩兒，這不，春節前才和我一起回來的！她媽想讓她嫁人想瘋了，給她報名上電視征婚了。她也愛出風頭，換我才不愿意呢。”

　　正在此時，手機短信聲響了起來，伊鳳看著上面李影發過來的信息——吳的女兒上電視了，孔雀臺，萬里挑一，現在在播，你看看。

　　我知道了，正在看呢，明天見面再說吧——伊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