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水剛,男,現年28歲,高中文化,捕前系本市×區稅務局稅務專管員,住本市×區蓮花校13號……
**份子王貞,女,大專文化,現年38歲,無業,住本市×區鋼鐵設計院宿舍34號……該犯一貫通思想**,對**充滿仇恨……
**王國兵,男,大專文化,現年45歲,捕前系本市×區蓮花校校務主任,住蓮花校238號。該犯利用分管校務工作之機,**,散布謠言……
流氓份子克服,男,文盲,現年21歲,捕前系本市×區物資公司外勤……該犯對**嚴重不滿,公然漫罵毆打公安人員,影響極壞……
流氓份子鐘兵,男,綽號:阿兵,33歲,高中文化,捕前系本市×區商業局業務科副科長……該犯**思想嚴重,生活作風腐化墮落……
流氓份子秋海棠,男,29歲,捕前系本市×區商業局業務科司機。該犯一貫自由散漫,粗言穢語,對嚴打抵觸情緒惡劣,散布謠言,**女性多人,影響極壞……
壞份子許強,男,47歲,捕前系本市×區食品公司業務股長……影響極壞……不殺平不足以民憤……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壞份子陶曉妹,女,41歲,捕前系本市×區沙百貨**組長……影響極壞……不殺平不足以民憤……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壞份子樊籬,男,38歲,捕前系本市×區水產公司業務股股長……影響極壞……不殺平民不足以憤……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份子馬一平,男,35歲,綽號馬一城……影響極壞……不殺平不足以民憤……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份子曾經,男,23歲,綽號:二猴子……影響極壞……不殺平不足以民憤……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
……
回到蓮花校的冷剛,蒙頭即睡。
嚇得欣然連連搖他:“你怎么啦?飯不吃,臉不洗腳不洗,一身臭汗就往床上倒?起來,給我洗臉洗腳去。”
再搖搖,看看,放開了雙手。
冷剛滿面通紅,呼吸急促,,雙眼直直的瞪著天花板。
欣然以為他病了,忙跳起來到處找藥。可冷剛拉住了她:“我沒病,只是心里難過,讓我歇歇。”
聽說冷剛生病了,吳剛帶著老婆登門探望。
二人進了門,任悅對冷剛探問幾句,就接著欣然說悄悄話。
吳剛呢,則坐床頭,瞧著芳鄰咕嘟咕嚕的:“生病了?哎,不是心病和嚇病了吧?我們三口缸,去了一口,你若再去了,就只剩下我一口啦。”
他忽然停住,奇怪的看看冷剛。
“不說話,你就老盯著我干什么?”
冷剛也不回答,只是定定的盯住他,盯住他……吳剛突然感到了一陣恐懼,渾身一抖,站了起來:“你休息吧,我先回啦。”說完,一扭身奪門就逃。
晚上,欣然**后,一裹被單,滾到了床角。
“我和任悅說好了,這套新房,讓給資琴。
我們知道,水剛回不來啦。今天法院貼出的布告上,有他打著紅勾的名字。唉,可憐的資琴,懷上已一個多月了,這可怎么辦啊?
哎,你好點沒有?
明天11月27日,是你的生日。晚上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到鎮上找家好的便宜點的餐館,點二個菜為你慶祝慶祝。聽見沒有,怎么不吱聲啊?”……
11月27日。
天一早就格外陰霾,曾有的點點秋陽,躲藏在云層里就是不肯露面。
下午一點,由十二輛大卡車組成的**車隊,駛出了嚴打拘留所。一到鬧市區,就一齊放慢車速,慢騰騰的朝前挪動。
沿途站滿了被當作**,命令前來觀看的各單位人員和行人。
車輪滾滾,壓抑無聲。
一前一后領頭押陣的二輛廣播車,高音喇叭不斷吼叫著,呼著口號;十輛大卡車的二旁都貼著大副標語:“嚴厲打擊刑事**分子!”“人民民主專政萬歲!”
車上站滿現役**。
*口黑亮,刺刀森冷;一挺**架在車頂上,射擊手和送彈員俯著身子,手摳板機,嚴陣以待;每輛車二邊鐵欄后,均是三名犯人。
犯人一律被**狠狠揪住頭發向上揚著頭,頸項上吊著大紙牌……
車隊在眼叢中穿行,一片陰霾恐怖,沒有任何聲音,只有車輪壓過水泥路沉重的響動……冷剛和達股跟在車隊后跑著,想看看自己認識的人。
可圍觀者太多太密,隔得太遠,根本無法看清。
二人只得跟著車隊,慢騰騰的向前挪動。
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原來刑場到了。
一大片寬敞的河灘上,早用**線圈了起來,只留下一條通道,供押解者進出。**們紛紛跳下,訓練有素的圍住每一輛刑車。
車上的犧牲者便被七零八落的揪下,再一人被二個**拖向刑場。
就在這一瞬間,冷剛看見了謝股和水剛。
前者昂著頭,看樣子受了重傷,費力卻堅強的走著,居然還在和如狼似虎的**爭論著什么?后者則無力的低著頭,垂著雙臂,任由**飛快的拖著,直直的雙腳跟,在沙地上剜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不一會兒,大約60多名犧牲者就跪滿了沙攤,黑壓壓的一大片。
這時,隨著一聲尖利的哨聲,押車的**便一人一個的站到了犧牲者后面,舉起了*。
河水在不遠處拍打著沙岸,發出了嘩嘩嘩的波濤聲,映襯著這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是德拉克洛瓦《希阿島的屠殺》之再現。
冷剛和達股在人群中鉆進擠出,終于找到了一個較好的角度,看到了河灘上的全貌。
冷剛的目光急切搜尋后,最后定格在河灘中間。
在那兒,一片褐色摻雜著石塊的沙地上,謝股挺著背脊,安祥的閉著眼睛,嘴巴蠕動著,蠕動著;旁邊,是王貞,一披頭散發,同樣挺著背脊,閉著眼睛,喃喃自語……
再看下去,是水剛。
水剛恐怖的瞪著雙眼,滿頭大汗,仿佛還在噩夢中。
然后又看到了早哭成一團,佝僂著身子的王主任,還有把頭深深垂到胸前,絕望的副團級保衛部長……第二聲哨聲響起,唰,六十多枝半自動**舉了起來。
緊跟著,第三聲哨聲吹響。
因為是聽著指揮員的統一號令,所以*聲響起聽來,整齊而雷鳴,仿佛只開了一*。
砰!響徹云霄,震耳欲聾,盤桓回旋,久久不散。終于,那一直懸持在天上的烏云,被震落下來,呼啦啦的倒懸于天地之間;巨大無比的鉛灰色云幕上,一淌嫣紅涂抹出血字:1983年11月27日15點04分44秒……
三十年后
冷剛,經歷了國企破產,失業下崗和打工生涯等顛沛坎坷,和結發妻子欣然已經雙雙退休,平靜生活在中國內地某市;并陸續寫出了《那一片絢爛的云霞》、《蓮花校的女婿們》、《六面狐》和《落日渾圓》等17部長篇小說,紀念那些還不曾走遠的背影,觀抒在現實中生存的靈魂……二人育有一子。
吳剛,在×區商業局副局長任上退休,退休后第三個月,結發妻子任悅即與其離婚,無子嗣。后因久治不愈的瘋癲癥復發,于一個寒冷的冬夜外出走失,不知所終。
資琴,在水剛死后,不辭而別,突然失蹤;由欣然和任悅同意分給她的新房,最后被學校收回。不過,據有人說,曾在北京街頭看到過她……
慎重提示:
本書主人公,除冷剛,水剛,吳剛,為真人真事并化名外,其他皆為虛構,切勿對號入座!
文尾,借用5位網友在百度上**的回憶,以餮讀者:
1\
我那時候是8歲,那年上小學,只記得老讓參加**大會去了,然后一卡車一卡車的拉著人去**,聽說都是被**掃死的,我那時候在縣城,那個縣那年**了好幾百,大概是400左右。勞改隊里人數增加了一倍以上,這是個很普通的縣城,你可以推論到全國。
2008-11-23-16,40
2\
我清楚地記得在**當中,一個王姓女子因與10多名男子發生**而以流氓罪被判處死刑。面對死刑判決,這王姓女子說了這么一段話:**是我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我的這種行為現在也許是超前的,但20年以后人們就不會這樣看了。
2009-05-21-17,50
3\
.那時候法院的判決書是公開貼出來展示的,我記得自己剛進城上學那陣子,是1982,19**吧,經常去法院門口看布告。十個案件有九個都是“流氓罪”。那些犯了“流氓罪”的“流氓”,最后都是被**了事。名字上打了紅叉叉,畫了紅勾勾。
2009-05-21-18.01
4\
河南西部某縣;一農戶新添小孩,由于地里農活多,年輕夫婦便委托公婆白日在家照管。公婆因索事一時疏忽,把小孩單獨放家外出辦事。誰知等回來時,孩子已被家里喂的豬活活咬死只掉殘缺的**。全家人悲痛欲絕......可是,事情并沒有完,正好趕上**。由于該大隊沒有完成抓捕指標,公婆二人雙雙被判過失殺人罪,一個死刑緩期,一個無期。
2009-05-21-17.47
5\
這是個發生在蘇州的真實事件;我們廠二車間周書記是部隊的指導員,舉家轉業回來,首次**,唯一的兒子就此十七歲消失了。當時**,工廠停工收聽廣播,當聽到判處周大維死刑立即執行,我們分廠的知情的職工都驚呆了,車間書記、主任:“這是個很本分的孩子,怎么就這樣完了”在嚴打前幾個月的一天晚上,大維的幾個同學約他出去玩,本不想去,又經不住同學勸,就騎著父親剛給他參加買的新自行車去了,到了彩香一農戶家,才知同學是為了討*輸了的一百元錢,十幾歲的孩子怎么*得過有妻兒的農民,農民看到來的人多,就答應歸還,參*的孩子(是首犯)卻拿了一百二十多元,和另外幾個都騎車跑了(自行車未鎖)。周大維拿起鑰匙開鎖卻被此農民后腰抱住,周大維打開鑰匙圈上的折疊的削水果刀刺穿了農民一個掌心。被農民抓住灌糞喝尿,被毒打后送派出所轉公安局,假如是工傷的手掌被刺穿,連最低的傷殘等級都達不到。勞動教養幾個月好就可以了。然而案件不大,年齡不夠,幾個月都判不下來。到了嚴打時就可以判決了。幾個同學與他(主犯)被判死刑。**卻沒有受到判決。廣播里聲撕力竭地讀著“不殺不足于平民憤”“判處周大維死刑立即執行”。
2009-05-21-17.48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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