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理兒?整一個強詞奪理嘛。”
四人斗嘴之間,資琴只是掩面哭泣,其傷心悲痛狀,不可言語。
見此,大家只得作同情愁苦狀,陪著勸著……年輕妻子的哭聲,像一只恐怖的鳥兒,劃破暮靄,在寂靜的老師住宅區,久久的飛翔。
本來傍晚時分,是住宅區最熱鬧的時候。
安靜了一整天的住宅區,需要一個熱鬧的高潮。
所以,每每此時,被留小學生的背書聲,鍋鏟在鐵鍋里的鏟動聲和碗筷在飯桌上的碰響聲,聲聲入耳,伴著低飛盤旋的歸鳥和裊裊升騰的炊煙,給繁忙疲憊了一天的人們,平添多少情趣!
可是,現在不行了。
自從校務王主任被抓走之日起,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現在,小小的十三平方里,除了資琴的哭泣,就是粗粗的鼻息聲。突然,吳剛憤怒的一跺腳:“老子與他們拼啦!冷剛,是條漢子明天就和我一起到嚴打指揮部要人去。敢不敢?一句話!”
資琴驚愕的抬起一張滿是淚花的粉臉瞅瞅。
又低下頭掩面痛哭。
冷剛楞楞,還沒回答,吳剛又跺腳道:“你不敢,我一個人去。拼死也要把水剛要回來。太不像話啦,亂抓,哎喲!”
任悅怒瞪著他,狠狠一腳踩去。
冷剛見狀輕蔑一笑,他知道這個大個子又在演戲。他忽然替吳剛感到一陣悲哀:可惜了這么一大副骨架,皮囊里全裝的是假假猩猩……
第二天上班,隔壁內勤前來叩門。
“冷股,和你商量個事情。”
冷股頭一閃:“說什么喲,我多久成了冷股?”“謝股和小姑娘都不見了,就剩你啦,你現在又是兵又是官,不這樣喊,怎么稱呼?”
說罷,眼睛有些發紅。
冷剛聽了無語,也有些傷感。
愴然環顧空蕩蕩的辦公室,小姑娘的鋼板和蠟紙還靜靜的放在桌上,油印箱半開著,可以嗅見越來越淡薄的油料味道。
而謝股的辦公桌上,仍擺著他常用的褐色磙茶杯。
一片寂寥中,茶蓋仰天翻著,面對人去茶涼的主人座位,像一個碩大的問號。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唉,說吧,商量什么事兒?”
“昨天我回家后,與朋友們講了公司的事兒。正巧,朋友中有一個人的老爸,正在嚴打指揮部任秘書長。”
“秘書長?好啊,這么大的官兒,謝股有救了。”
冷剛高興的看著她,興奮得眼睛發亮。
“你找我,就是這事兒?”,內勤苦笑笑,可比哭還難看:“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惜不是。朋友講了,她老爸聽后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追問之余,她老爸才告之。
此次本市的嚴打,由康軍長親自抓,一枝筆,任何人都插不上手。莫說一個小小的什么股長,就是市委書記市長犯了案,也照殺不誤。”
“你的意思是?”
“沒救了,因為誰也救不了謝股。”
內勤悲哀的搖搖頭,又說:“所以,我想不如早作準備。”,可冷剛沒聽見,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里,一抹抹烏云在飛快的奔駛,仿佛天邊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聲聲召喚。
冷剛想像著謝股在嚴打拘留所孤高悲憤,
門,突然打開了,執法者闖進來提人。
“謝謝,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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