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行人又走了沒多遠天空就再次被黑暗籠罩。這時,托馬斯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說:“看!我們有落腳的地方了。”他剛說完這句話天空中就閃過一道閃電,瞬間將黑夜照成了白晝,也照亮了托馬斯所指的那個山洞;隨后是一聲驚雷,好像要把整個天空都炸裂一般。
羅伯特說:“要下雨了,我們先去山洞里避一避吧。”說完他就帶大家來到了山洞里。這個山洞很寬敞,但并不是很深,幾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坐在一起,白天的一幕幕所留下的陰影仍在他們心中揮之不去。
這個夜晚比以往都要寒冷,也更加漫長,由于害怕和傷心,幾個人一夜未睡。
第二天,濃濃的白霧彌漫著整個山谷,霧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呼吸著這樣的空氣令幾人都感到很不舒服。他們走出山洞,發現有一條山路從山腳下繞過了山峰,由于霧氣太大,他們最終決定從山路繞道而行。
山路上的泥土潮乎乎的,幾個人走在這樣的路面上全都沉默不語,每個人的頭上都生出了白發,臉上也增添了幾絲皺紋。
“這味道可一點兒都不好聞!”米勒第一個打破沉默說道。
“是酸雨,這幾天一直在下酸雨。”貝利說。
“真讓人不舒服!”
之后眾人又陷入了沉默中,所有人都只是麻木地走著,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霧氣久久不能散去,伊麗莎白也漸漸感覺到呼吸困難,頭昏腦漲。她問羅伯特能不能停下來歇一會兒,羅伯特看她很難受的樣子便答應了她。
羅伯特將瓦妮薩放在地上,試了試她的呼吸說道:“現在她暫時是沒事的,但看樣子她很難受。”上官櫻和伊麗莎白聽后來到瓦妮薩身邊,她們看到瓦妮薩臉色蠟黃,嘴唇也已經變得干裂慘白。上官櫻試著呼喚她的名字,但她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上官楓在一旁嚎啕大哭起來,上官櫻趕緊跑過去問他:“小楓,你怎么了?”
上官楓一邊哭一邊指著左腳踝說道:“剛剛有東西咬我……好痛啊!”
上官櫻聽后舉起他的左腿察看了一下,他的左腳腳踝處有兩個并排著的深深的血洞,傷口不大,但卻在不停地往外滲出鮮血。上官櫻立刻慌了神,她回頭喊道:“快來人啊!我弟弟好像被蛇咬了!”
其他人聽后很快圍了過來,貝利看了看他的傷口說道:“要趕快處理,否則就有危險了!”說完她俯下身用嘴去吸他傷口中的淤血,上官楓則不停地在哭,他的臉上因疼痛而滲出許多細密的汗珠,嘴唇發紫,不停地打著哆嗦。
最后,貝利做盡她所能做的一切說道:“現在沒有抗毒血清,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上官櫻聽后急得哭了出來,她緊緊盯著弟弟的臉,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但上官楓的臉色開始漸漸發黑,眼球上翻,全身也抽搐起來,不到一分鐘,他就口吐白沫,四肢冰涼,在一陣劇烈的抽搐過后他的身體再也不動了。
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幕,上官櫻的眼淚噴涌而出,她一遍遍撕心裂肺地喊著上官楓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的答復。她埋頭痛苦起來,加西亞這時來到上官櫻身邊將她攬入懷中安慰她,她的哭聲也感染了其他人,所有人都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伊麗莎白這時突然想起瓦妮薩還無人照看,她起身把瓦妮薩抱到了這邊。
一切來的都是那樣突然,托馬斯盯著上官楓那僵硬的尸體看了一會兒,說道:“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得趕快走。”
“沒錯,我們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了。”羅伯特說著又把瓦妮薩背了起來。
加西亞也對上官櫻說:“別傷心了,他會安息的,我們走吧。”
“不,”上官櫻抽噎著說道,“在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入土為安’,我必須要把他埋葬起來。”
加西亞看了她一會兒說道:“那好,我幫你。”
上官櫻幫弟弟輕輕合上雙眼,那一刻,她幾乎又要哭了出來,她強忍住眼淚,走到一處松軟的地方開始用手挖土,加西亞也走過去幫她。其他人看到上官櫻這樣都覺得她非常可憐,他們都對這個失去親人的女孩生出一絲憐憫之情。貝利首先走上去幫她,隨后伊麗莎白也加入了上官櫻的行列,最后,羅伯特、米勒和托馬斯也上前去幫上官櫻。
在眾人的一眾努力下,他們很快挖出一個半人深的洞。上官櫻來到弟弟身邊將全身僵硬的上官楓抱起來走到洞邊,把他小心翼翼地放進洞里。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手一直在顫抖,而且又有幾滴眼淚滴落到了上官楓冰冷的身體上。
伊麗莎白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禁不住哭了起來。她用手遮掩住臉龐,哭著說道:“可憐的孩子,她一定很痛苦。”
其他人沒有再說話,他們都安靜地掩埋起男孩的尸體,空氣中一片肅穆。當一切都做完以后,伊麗莎白走到上官櫻身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哭著對她說:“別怕孩子,會過去的。”她們就這樣相擁著哭了一會兒。
羅伯特在一旁等她們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然后說:“我們走吧。”
上官櫻起身看了看身后那一方矮矮的土丘,感覺心中從此少了一種不可代替的東西。加西亞走到她身邊,陪她一起跟上了眾人的腳步。
茫茫的霧氣開始慢慢散去,人們的視野也越來越清晰。羅伯特背著瓦妮薩走在眾人前面,漸漸覺得有些虛脫,視線也模糊起來,在昏昏沉沉中他聽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聽!我們好像來到海邊了。”貝利說。
“沒錯,那表示我們又無路可走了。”米勒沒好氣地說。
“但最起碼我們逃出了那片危險的地帶了啊!”貝利反駁道。
“逃出來又怎樣?”
“逃出來我們能安全點不是嗎?”
“安全?你以為海上很安全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
眼看這場爭吵就要無休止地進行下去,羅伯特急忙勸道:“嘿,朋友們,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吵架的時候。如果我們真的來到海邊的話,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辦吧。”
伊麗莎白聽出羅伯特說話有些有氣無力,她問羅伯特:“你怎么了?”
“沒什么,”羅伯特說,“就是有點累。”
“怎么辦,我們該怎么出去?”托馬斯問。
“別急,辦法會有的。”貝利說。
說完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海浪不停地拍打著沿岸,眾人似乎逃離了一個噩夢,但又陷入了另一個噩夢,好像一切都會以這種惡性循環的方式繼續下去,使他們永遠看不到希望的大門。
就在人們一籌莫展之際,海面上傳來了幾聲馬達的轟鳴聲,這令所有人都為之振奮。他們來到海邊,大聲呼喊著,借此表明他們在這里。在呼喊了一陣子之后,馬達聲開始靠近他們,所有人都既欣喜又焦急地等待著。
終于,他們得以看清那是一個游艇,而且比之前羅伯特等人乘坐的那個要大很多。游艇很快來到了岸邊,從上面走下來三個人。為首的一個穿著一身西裝,肥胖的身軀隨著他的走動而抖動,他的手里還抱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看起來很珍貴的樣子。
隨后下來的是一個三十歲模樣的男人,他的個子高高的,鼻梁高高翹起,一雙藍色的眼睛中露出高傲的神色。他的身上也穿著一身西裝。他一走下游艇,羅伯特的目光就鎖定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眼中迸射出的憤怒的火花似乎要把這個高個子男人所吞噬。
第三個下來的是一個長頭發,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他個子不高,但看起來很強壯。他的身上披著一件羊毛外套,一走下游艇就咧著嘴沖眾人笑,露出嘴里的兩顆金牙。
此外還有一男一女一直待在游艇上沒有下來。伊麗莎白發現了他們,她問第一個下來的人:“他們為什么沒有下來?”
“那是兩個因紐特人,其中一個女人懷孕了,好像快要分娩了,他們整天凈說些讓人聽不懂的怪話。”那人快速說完這些話然后把密碼箱抱得更緊了。
第二個走下游艇的人此時也注意到了羅伯特,看到羅伯特仇視的目光他并沒有太慌張,而是用一種打量乞丐的眼神打量了羅伯特一番,然后輕蔑地笑了笑,說道:“我記得你,沒想到我們還蠻有緣分的。”說完他就走開了。
羅伯特在他身后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清楚地記得這個名叫費洛克的衣冠禽獸當年是怎樣陷害他并將他投入監獄,而他自己則借此收獲了金錢和威望。
那是一個深秋的下午,羅伯特正開車帶著妻子和女兒走在一條林蔭小路上。由于當時天氣已經轉涼,而且那天正值雨后,所以路上并沒有什么人。突然,羅伯特看到有個男人躺在路中央,左腿已經不見了,整條右腿都浸在了血泊中。羅伯特急忙剎車,他走下車,來到男人身邊。男人的眼神黯淡無光,呆滯地定格在前面的路面上,臉色已經完全變為了慘白色。羅伯特又向四周看了看,但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的人,羅伯特只好報了警,他一直等到警察來到,并與他們錄了口供。
警察根據從男人身上的手機中找到的手機號碼找到了男人的妻子和母親,她們很快來到了現場。看到男人慘死在街道中央,而且尸骨不全都傷心地哭了起來。警察告訴她們男人已經死亡超過十二個小時了,這令她們哭得更傷心了。
突然,男人的母親惡狠狠地瞪著羅伯特,沖他喊道:“你這個惡魔!就是你殺了我的兒子,就是你!你要為此付出代價!”說完她就沖上去掐住了羅伯特的脖子。
羅伯特的妻子和那些警察見狀連忙將老婦人拉開,羅伯特向老婦人解釋說:“我沒有殺您兒子,我是剛剛才發現他的,但他已經死亡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如果是我殺了他,我還會在這里等警察來嗎?”
但老婦人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瘋狂地嘶吼著說要起訴羅伯特。
那之后,羅伯特就和妻子回到了家里。一段時間后,羅伯特已經忘了這件不愉快的事。然而一天中午突然有警察找上門將他帶到了法院。在路上他不停地問要帶他去哪,做什么,但他得到的唯一答復卻是他有權保持沉默。
羅伯特的妻子在眼看著丈夫被帶上警車以后驀地想起了那天下午發生的事,她急忙為丈夫申請了辯護律師趕到法院。這個辯護律師是一個個子矮矮的胖子,每走幾步都會呼哧呼哧喘氣。當他們到達法院時,羅伯特正好要被壓入法庭。
那個矮個子律師以律師的身份同他一起進入了法庭。一進法庭,羅伯特就看到了那天攻擊他的那個老婦人,她正站在那邊仇視著自己,她身后站著的是費洛克那陰險可惡的嘴臉。
羅伯特被帶到被告席上坐了下來,他晃著頭很不耐煩地看著法庭里的一切,突然感覺坐在法庭正前方的三個法官以及陪審團的成員都是那樣可惡又可鄙,他甚至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看起來極其愚笨的律師也是那樣的令人作嘔。
他懷著怨懟的心情審視著眼前的一切,自己本來沒有做錯什么,但為何被不由分說地帶到了這里?這時,法官敲了敲桌子,厲聲喝道:“全場肅靜!”等到陪審團的成員都安靜下來以后,法官拿起他面前的一份文件看了一眼,繼續說道,“在11月3日下午四時三十分一位名叫羅伯特的人在路上發現了一俱男尸,死者三十三歲,經檢測,死者死于高速撞擊,被發現時死亡時間超過十二小時。但事后死者的母親瑪麗起訴市民羅伯特蓄意謀殺她的兒子,現在請原告闡明上訴原因。”
法官剛說完這句話費洛克就急忙向前一步,故意擺出一副無比公正的姿態大聲說道:“我們認為羅伯特犯有謀殺罪,理由有如下三條:
一、事故現場除了羅伯特之外別無他人。
二、死者的左腿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而且直至現在也沒有找到。
三……”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環視了一圈大廳,“有人曾親眼目睹他拋尸。”最后這句話他說的無比洪亮,無比義正言辭。說完之后 他像演說家演說完以后那樣挺起胸脯,又一次環視了一圈整個大廳。
“不可能!”羅伯特這時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起身喊道,“這絕不可能!我根本不認識那個男人,也沒有要殺他的理由!而且……”
“安靜!”法官莊嚴的聲音打斷了羅伯特的話,“請注意保持安靜!”
羅伯特聽后漲紅著臉坐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那個正趾高氣揚的小人。
法官等到全場都安靜下來以后說道:“現在,被告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那個又矮又胖的律師剛剛一直在心里默默整理著羅伯特妻子對他說的情況,此時他聽到法官的話后慢吞吞地往前邁了一步,說道:“原告說有人目睹了羅伯特拋尸,我們需要有證人作證;而且,羅伯特從未與死者有過什么恩怨,因此他不存在殺人的動機,而且我們有證人可以證明事故發生時羅伯特根本不在現場。”說完這話他就一直用一種呆滯的目光盯著法官。
“好——的,”法官故意拉長聲調說道,“那么原告本人你有什么話說?”
老婦人聽到這話站起身用沙啞的聲音吼道:“這個惡魔一定是因為什么原因殘忍地殺害了我兒子,現在我們家的頂梁柱倒了,他需要賠償!”
助理檢察官在他的本子上記下了些什么,又趴在法官耳邊耳語了幾句。
“那么被告,你有什么為自己辯護的?”法官問羅伯特。
他話音剛落,羅伯特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憤怒地喊道:“我已經說過我沒有殺人!你一直在說我殺了你兒子,”她轉向瑪麗繼續吼道,“難道你兒子的死就一定是他殺嗎?我看你只是想訛錢罷了!”
瑪麗聽完這話放聲大哭起來,她裝出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哭訴道:“你們聽見了嗎?他居然認為一個傷心的母親要利用兒子的死來訛取錢財,可見他的心腸是多么歹毒啊!”說完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那些陪審團的成員們在聽到瑪麗的訴說后都對羅伯特指手畫腳地議論了起來。
“他簡直就是個冷血動物,真是可怕!”其中一個女人說道。
“我看他像是個瘋子,他或許殺了不只一個人了。”一個男人說。
“看他的皮膚多黑啊,他的心腸一定更黑,他應該被判死刑!”另外一個男人說。
議論還在無休止地進行著,所有的一切羅伯特都記在了心里,他脖子上的青筋暴露,雙手緊握成拳,渾身顫抖著,臉部因憤怒而扭曲變形。
助理檢察官又隨手記下了些東西,然后和法官呢喃了幾句。
法官又用他洪亮的聲音使大廳安靜了下來,他說:“現在,宣證人!”
不一會兒,法庭的大門開了,由兩名警察帶進來一個男人。這男人看起來有五十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灰白色的頭發雜亂不堪,一層厚厚的泥垢覆蓋著他的整張臉龐,看起來邋邋遢遢的樣子。此時他木然地站在法庭中央,睜大了驚疑的雙眼看了看羅伯特,然后又看向法官。
羅伯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這是他每次出門都會碰上的乞丐,每一次他都會把身上的零錢全部給他。現如今他居然要幫助別人來對付自己。羅伯特先是一陣茫然,但他的眼神很快又憂郁下來,憂郁中帶著些許的嘲諷。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呼出,抬起頭望著大廳的頂部。
“鬼知道他們給了他多少錢,這種人總是見錢眼開,很容易滿足,沒有一點做人的原則。”羅伯特想。
“克里斯汀,你說你目睹了羅伯特的拋尸過程,”法官說道,“現在請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不要隱瞞任何細節。”
克里斯汀用艱難的眼神看了看費洛克,開口說道:“十一月三日那天下午我正在街上閑逛,當時的街上沒有任何人,秋天的枯葉像日歷紙一樣一片片地掉落著,晚秋的涼風從從樹葉中摩挲著吹過,那天沒有太陽,但清新的空氣依然讓人心曠神怡。突然,我看見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高速行駛到了一棵樹下然后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黑人從車上下來并從后備箱里拖出一個黑色塑料袋,他把黑色塑料袋里的東西倒在路面中央,這時,我才看清那是一個男人,但他已經一動不動了,黑人將他扔在街上后匆匆忙忙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開車從那個死人身上壓了過去離開了。”他說完這些話后咽了一口唾沫又一次用驚疑的目光看向羅伯特。
費洛克聽完他的話后眉頭微微一皺,露出有些不滿的神色。他又上前一步,說道:“法官,我認為我們已經有充足的證據證明羅伯特的殺人事實了。”
“我不這么認為!羅伯特的律師說,“目擊者聲稱他看見了一名黑人將男子拋尸,但并沒有正面看清黑人的面部特征,而且,他說當時街上沒有其他的人,那么也許是他殺了人然后嫁禍給別人也說不定啊。”
“而且我從來沒開過黑色吉普車!”羅伯特補充道,“如果按他說的我早就應該逃跑了,又怎么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并且報了警呢?”他說的很激動,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克里斯汀。
“也許你逃跑是為了換一輛車,借此來掩人耳目。至于你又返回來報警,那只是你為了假裝自己清白無辜而逢場作戲,以此來打消別人對你的懷疑而已,這種虛偽的做法是極其可恥的行為!”費洛克用自以為是的口吻大聲說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著。
羅伯特和他的律師都因憤怒而憋得滿臉通紅,他們想反駁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時,法官說道:“二號證人!”
他話音剛落廳門隨機打開,羅伯特的妻子被帶進了法庭,她用無助的眼神看了看丈夫,然后等待著法官的問話。
“二號證人,你能為被告證明什么?”法官問道。
“尊敬的法官先生,”她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法官說道,“我是被告羅伯特的妻子,羅伯特并沒有殺人,這一點我可以證明,事情發生那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絕不可能會去殺人,而且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殺人,他殺了人根本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她這樣說著幾乎就快哭了出來。
羅伯特看到妻子這樣,不免感到傷心,他用窮兇極惡的眼神盯著費洛克,那尖厲的目光仿佛要把他釘死。
“您的話有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費洛克又擺出他那副公正的姿態說道,“首先,您與被告是夫妻關系,所以您有很大可能極力袒護他甚至可以說,您極有可能與他是共犯!”說到這里他又看向法官,“而且死者身上所攜帶的兩百四十萬的支票在事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說完他用一種帶著嘲諷意味的輕蔑眼神看了看羅伯特。
羅伯特聽后暴跳如雷,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你剛剛這話什么意思?”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胸膛問費洛克,“難道你懷疑我殺完人后搶奪錢財?先生,話不能亂說,你可以去我家里搜查看能否找到你所說的那張支票?”
費洛克聽完低下頭輕輕地笑了笑,然后他抬起頭來說道:“羅伯特,我不知道那兩百多萬你是怎樣處理的,但你既然被逼到去殺人,那么這錢一定有急用,由此不難猜出,那些錢也許早就被你揮霍一空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沒有證據證明我偷了那男人的錢!”羅伯特沖他吼道。
“證據?哪里來的這么多的證據?難道你要我們把你揮霍的錢財都找回來嗎?也許那些人早就被你收買了也說不定或者說他們是你的同伙!不要總是抱有這種天真的想法了,你這個罪人!”
羅伯特聽到這話感覺滿腔的怒火一股腦兒地全燃了起來,他知道今天這個顛倒是非曲直的家伙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把他投入監獄。他看著眼前這個神氣的家伙,心里好像有個惡魔在催促他上前把他撕爛。他看向法庭前方的法官,他正和身邊的助理檢察官商議著什么事,看起來神色輕松,逍遙自在。
“總之,我們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而原告一方僅僅是憑借著自己的猜疑而懷疑我們,我方認為被告應被無罪釋放。”羅伯特的律師說道。費洛克不再說話,他站直身子,表情莊嚴地看著法官,似乎在等待著法官“公正”的判決。法官拿著他的文件簿和另外兩個助理檢察官核對著什么,在小聲嘀咕了一陣子之后,法官站了起來,全場立刻肅靜下來。
法官清了清嗓音說道:“女士們,先生們,經過商討,我們認為這個案子還需要進一步調查,在這期間,被告羅伯特需由監獄監押。”他停頓了一下,然后宣布休庭。
陪審團的成員紛紛起身伸著懶腰走了出去。羅伯特的律師對羅伯特說了句“祝你好運”就離開了,羅伯特看了看他離去的背影,又看向法官。法官正收拾東西準備要走,羅伯特急忙沖到法官面前攔住他問道:“嘿!等等!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還要蹲監獄嗎?我是無罪的,我應該被釋放!”
法官聽到他這話只是無奈地擺了擺手,對他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話我們是絕不會冤枉你的,但現在已經休庭了,你必須等事情結果出來。”說完他就徑直離開了。這時,費洛克從羅伯特身邊走過,他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走出了法庭。警察這時也將羅伯特拉出了法庭,他的妻子一路哭著跟在后面,羅伯特對她說:“別怕,薇拉,不會有事的。”但他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感覺鼻頭酸酸的。
此后的日子里,薇拉一直在為丈夫奔波著,并且時常會去看望丈夫,但每一次她都覺得羅伯特又憔悴了許多,每當她看到羅伯特痛苦的模樣時她都傷心不已。
就這樣,三個星期后法庭再次開庭。這一次與第一次幾乎是一樣的模式,還是無休止地爭論和各執己見的爭執。最后法官讓陪審團代表將他們的文件交了上去,又是一陣漫長的商議過后,法官宣讀了最終判決結果。
事后羅伯特根本記不清法官具體說了些什么,只記得當時的內容牽扯到對他的刑罰以及罰款,等等。總之,他被無緣無故地判刑了,那一刻他只覺得天昏地暗,仿佛被扔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當他被押出法庭時,他看到了費洛克那小人得志的笑臉和妻子那張淚流滿面的臉還有法官和陪審團成員們那冷漠的面孔。
就這樣,他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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