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齊定眼看去。
可不,在一片迷茫茫的蒿草叢,一個高大而周身雪白披頭散發的女人。緩緩閃現,啼哭著,慘叫著……
眾人嚇得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有膽小的民兵,干脆扔了**,抱頭龜縮在草地上,渾身顫抖。
嘴里還咕嘟咕嚕道:“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啊,我只是奉命行事。”……這樣折騰了好一陣,才恢復了鎮靜和秩序,繼續清查,最終無果。
這時,在動物園外的小山坡上,徐新和他的三個朋友,正高興的看著姍姍。
朦朧的夜色里,姍姍費力地脫掉外面的戲裝和腳上的高蹺,吁一口長氣。
“好險,我差點真的變成了女鬼。”,徐新輕輕拍拍手掌:“姍姍聰明,走吧,可惜沒救出水剛,情報不準啊,是個教訓。”
姍姍卻不動步,只悲傷地望著夜幕里的拘留所:“我們走了,水剛怎么辦?水剛水剛啊!”
徐新扶住她嘆息:“姍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事無常,生死有命。看來,水剛的塵緣盡了,非人力不能挽回。你也盡力了,記住他,就是對他最好的紀念。我們還是快走吧。”
終于,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原來,徐新自幼跟著江湖人稱“小時遷”的父親,練得一身好輕功。
他如果發了威,提口氣,三丈高的墻頭可以一躍而過,毫發無損。正因為如此,喜靜喜文喜琴的姍姍,覺得二人愛好不同,難免日后生隙,才屈服于母親的壓力,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
沒想到徐新為水剛和姍姍的友情而感動,幾年后與初戀情人重新相見,就決定幫姍姍一把。只可惜功敗垂成,無果而返。
關在帳蓬里的水剛,自然不知道外面為營救自己,干得風生水起,驚險神奇。
初進拘留所,開始他只是憤怒大罵,怒火攻心和絕食抗議;爾后呢,慢慢就變得沉默寡言,神思恍惚和聽天由命。
迅速走完了從自由人到囚犯的全過程。
在他的28個人生里,何曾知道世界上還有比鄙視,輕蔑和白眼更厲害的一面?
高中生水剛,曾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瑯瑯上口的讀著雄文四卷和《敦促杜聿明等投降書》《論人民民主專政》。
可他絕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了專政的對象。
現在,躺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昏昏欲睡,一片虛無狀態的水剛,慢慢地感到了一種透徹的溫暖……他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故意捧著腦袋瓜子低低呻吟著。
一縷溫香傳來。
然后是晏老師溫柔敦厚的嗓音。
“水剛同學,你怎么啦?”“頭,疼,疼得厲害。我想嘔吐。”,接著,就是令人心猿意馬的一只小手,搭在了自己額頭。
“哎呀,真是有點燙,感冒啦?宋援朝同學,還有王剛同學,你倆快扶水剛同學到校醫療室去。”
“晏老師,我也頭疼。”
“晏老師,我肚子疼!”
“怎么都喊疼啊?同學們,裝病是不光彩的行為喲。都坐好,我們繼續上課。”,二同學將自己扶出了教室,一轉彎,三人哈哈大笑。
然后相互推掇著,跑到陽臺頂上憑欄眺望,天高云談,抒發人生……
幾滴淚,迸出了水剛眼角。
哦,我的高中,我的青春,我的晏老師啊!一只手輕輕摸到了他額頭,水剛一驚,睜開眼睛。眼前是個一身黑衣的老者。
老者眼睛閃閃發光,牢牢的盯住他。
“水義士,還認得貧道嗎?”
水剛驚愕的看著他,搖搖頭。老者手一晃,手中早多了一塊銅條,遞到他眼前:“你再看看,想起來了吧?”
水剛猛然看到自己的銅鎮紙,大驚。
“老伯,你是那”
老者點點頭,把銅鎮紙往杯中一揣:“水義士,走吧。”“到哪?”“我答應了令尊,今天凌晨寅時送你到他眼前;走吧,4點過啦。”
原來是這樣?
水剛一陣興奮,想要站起來。老者就將他輕輕一拉。
可他看看左右,輕輕一搖頭,重新坐下:“不,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會連累他們。”,原來,為防止犯人逃跑,嚴打指揮部實行了非常時期的連坐法。
即如果一座帳蓬里逃跑了一人,其他人都得罪加一等。
在生死未卜之際,想減刑或活著畢竟是每個人的本能。
因此,水剛不愿走。這樣一來,老者為難了。可他稍想想,又喜道:“這不難,我可以把他們和守衛一起全部震昏,這樣,你就沒責任了。”
水剛苦笑笑,搖頭
“五十步笑百步,結果是一樣的。老伯,謝謝了,請回吧。”
老者惋惜的看著他:“真不走?”“真不走!”水剛掙扎著爬起來,給老者叩頭:“感謝救命之恩!若有機會,必當面重謝!”
可他沒有料到,老者卻突然跪下,給自己深深地嗑了個響頭。
“水義士,請保重。青山不老,綠水長流,江湖不竭,故事常新;感天動地豪杰情,大義凜然壯士心。貧道這一輩子只跪過父母高堂,你是讓我下跪的第二人。”
說罷起身,嗖!早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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