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噢...”
見祝語非但沒有停下腳步,依舊緩步向前而行。那猛虎已被激怒,渺小的人類竟敢無視虎大爺的威名,若不懲治,那還得了!只是隨后那猛虎卻并未立時沖來,反而是向后一縮身子,將兩只前爪均都縮回了數尺,將整個身軀收作了一團...
眼見得老虎后足未移動分毫,單單是縮回了前爪,弓起了身軀。祝語心中明了,這猛虎是要發出撲擊舉動了。便此時,祝語雙足一蹬地面,那身軀便向猛虎身前三丈遠處的那方凸起的青石撲去。就在其將將落到那凸起的青石上,那猛虎身軀一彈,弓起的身形豁然展開,撲向了落在青石上的祝語。
“來得好啊...”
祝語一聲大喝,雙足一蹬那方青石,人便躍然空中。高高騰躍而起的身形,將雙腿一收,便見撲來的猛虎,此刻眼中竟顯出了不可思議的神光。這渺小的人類,怎跳的比我還高呢?帶著不甘與不服的神情,猛虎的身軀從高高躍起的祝語身下撲過。祝語虛空中猛一折腰,扭身而回,伸出了套著鐵手的右拳,狠狠地擊向了從下方撲過的猛虎。耳中便聽得一聲猛虎慘嚎之音傳出,祝語慣足了勁氣的右手一合套于其上的鐵手,捏成了拳鋒,擊打在猛虎后背上。隨著慘嚎聲中,夾雜著的是一聲骨骼爆裂的脆響。那猛虎被祝語一擊,捏成拳頭的鐵手,已經將猛虎背部椎骨擊斷,透體而入的狂霸勁氣,則破碎了猛虎的內臟。猛虎斷絕了生機的軀體,順著慣性前沖,依舊是飛出了半丈有余,在跌落地面后,便順著傾斜的高坡,翻滾下去。祝語身軀則緩緩而落,飄向了那滿是蒿草的高坡...
就在祝語身軀剛剛落在那蒿草叢生的高坡上,足踩一叢蒿草,身軀下沉之時。忽覺得腳下踩踏的蒿草,卻有一陣微微顫動傳出。隨即便有淡淡的黃土,從立足處的蒿草叢中升起。暗道了一聲“不好...”丹田勁氣一提,雙足微一點那被其壓沉的蒿草,那人便再次拔生而起。一張土黃色的絲網,隨著祝語拔生而起的雙足,彈出了蒿草叢。向上一收,便要將身軀剛剛拔起的祝語網住。祝語拔生的身軀側身一扭,將雙臂往外伸展開去,將將讓自己齊腰的上半身連同雙臂,脫離了土黃色絲網的包圍。那土黃色絲網,往起迅捷地一提,便將祝語齊腰而下的雙腿部位裹了個嚴嚴實實。祝語擺脫絲網的雙臂一輪,從剛剛裹住雙腿的土黃色絲網上劃過。‘噗...噗...噗...’綿密絲革崩裂之聲,便不覺于耳的響起,那原本裹住了雙腿的絲網,在一對鐵手劃過后,紛紛崩斷。祝語猛一吸氣,讓勁氣遍布周身。雙臂自如地往后一擺,扭腰收腿,那身影便憑空漂移了三尺遠近,落于高坡上的蒿草頂端。身影則隨著飄舞的蒿草,起伏不定。
祝語搜尋的目光落到了左側前方十丈外的一小片荒地上。身形借著蒿草向左側搖動之機,腰身一彈,人便飛撲了過去。
就在祝語身軀剛剛撲向那小片荒地時,那荒地卻豁然隆起,隨即‘噗...’地一聲爆開,一陣黃土沙礫漫天飛舞而起。一個土黃色身影,從那荒地中暴起。那身影細看時,其全身套著緊身勁裝,那勁裝顏色,竟和其藏身處的黃土一致。他混身上下皆被包裹的嚴實,只留下頭部那雙爍爍放光的鼠目,未被遮蔽。此刻躍入了空中,見其單掌一晃,一把兩尺余長,閃著寒光的短刀便被握于掌中。便在臨空撲向祝語那刻,單臂一揮。那寒光閃閃的短刀便迎面刺向了祝語。
祝語越空飄忽的身影,迎著黃色身影而去,就在兩人接近那刻。眼見那撲面而來的短刀,已近面門不足一尺遠近時,襲來之刀式,已無法再生變化了。此刻祝語套著鐵手的左臂往身前一劃。‘嘭...’地一聲便將那把迎面而來的短刀抓個正著,單臂再一擰。‘嘎嘣...’的一聲,那短刀便被其左掌上的鐵手生生折斷。右手一提,套著鐵手捏成了一個寒鐵的拳頭。內家勁氣鼓蕩中,借著前沖之勢,一拳擊出。如精鐵般的勁氣,從擊出的右拳鐵手中噴涌而出,迎面搗向了對沖過來的黃色人影。避無可避的噴薄勁氣當先沖擊到其頭部,那人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極短暫的悶哼,便被祝語噴薄的勁氣震碎了頭骨內的腦髓,暴斃而亡。只見其四肢一軟,無力的耷拉下去,但是前沖的身軀,在慣性支撐下,依舊撞向了祝語。祝語身軀臨空一側,堪堪與其離開一尺,交錯而過。眼望著身著土黃色勁裝的尸身從身邊沖過,祝語并未在意。一雙眼睛則盯向了剛才此人身旁的一叢蒿草。與尸身交錯而過的祝語,便是沖向了那處一人多高的蒿草叢。
“嘣...”
一聲輕微的爆裂聲,忽然在祝語近身一尺處響起。爆裂之物,正是與其交錯而過的那具斷絕了生機的尸身。此刻忽然爆裂開的,是尸身上套著的土黃色勁裝。隨著尸身上土黃色勁裝的忽然爆裂,一團淡紫色的粉末如濃濃地迷霧般噴涌而出。淬不及防的祝語,在耳聽得那聲爆裂傳出時,便見自己之身軀立時便被噴涌而來的淡紫色粉末所圍困。那粉末撲面而至,弄得他頭臉皆是。待他從淡紫色粉末霧化的迷霧團中沖出的那刻,那人已經變成紫色。那些粉末撲入了眼瞼,祝語只覺得雙目一陣刺痛,一時間竟是無法睜開了。大量的粉末被其吸入了胸腹,只不過是眨眼間,一陣剜心的絞痛從胸腹間升起。無力感隨之襲來,祝語用左手一拍右臂,崩脫了右臂上鐵手的卯扣。奮力將右手套著的鐵手一甩,那鐵手慣足了祝語最后一絲勁氣,破空沖向了那叢蒿草。這最后的一擊,快若閃電,眨眼便沖入了那叢蒿草內,失去了蹤跡。祝語在奮力甩出了鐵手后,剜心的痛楚,已然遍布了周身百骸。他一陣顫抖,身軀便癱軟下去,在臨空向前沖擊了數尺后,隨即當空墜下,轟然一聲跌落在高坡上的蒿草叢中。祝語癱軟的身軀,無力地在蒿草叢中抽搐、摩擦了片刻,便不再移動了。
許久后,伴隨著陣陣山風的吹拂,便在祝語方才最后一擊,甩出鐵手沖入的方位上,那一叢蒿草竟然緩緩移動,倒向了兩旁。四個穿著土黃色勁裝打扮的人,貓著腰,潛行而出。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祝語略顯僵直得身軀旁,伸手一探,確定這祝語已經亡命,這四人方才各自松了一口氣。其中一人留下,細細清理著祝語軀體。一人反身快步走向了剛才藏身的蒿草叢,從中脫出了一具穿著打扮與其一致的尸身。伸手從那具尸身頭部,用力拔出了祝語那方才甩出的鐵手。將其上血跡搽地干干凈凈,隨后復又工整地套到祝語的手上。另有兩人則快步奔行在方才掙斗過得地面,將那些壓倒的蒿草扶好,將折斷的蒿草,則連根取出,再將其拔除后露出的坑洞小心填平,不露出絲毫破綻。
四人將滿是蒿草的高坡細細梳理一道,見無任何不妥后,清理祝語軀體那人,從身后抽出了一把三尺長的利劍,另有兩人此刻來到了祝語僵直的尸身旁。先將其背負的包裹取走,隨后那兩人小心地將祝語僵直的身軀扶起。手執利劍那人,則站于祝語被扶起的尸身后,細細比對了一番祝語的身軀,找到軟甲在后背的縫合處。將那縫合處略移了移,讓其大致對著后心。隨后那手執利劍的人,在祝語后背剛移過的軟甲縫合處,狠狠一劍刺下。三尺利劍順著軟甲這處縫合的地方,刺入了祝語后心,刺透了其心臟,從前心處透體而出,卻被胸前軟甲所阻。抓住祝捷兩臂的二人,此刻用力往后一拉。執劍那人,雙睛一鼓,運足了畢生功力,奮力向前一推三尺利劍。‘砰...’地一聲悶響中,那劍尖方才崩裂了前胸軟甲,穿刺而出。抽出了利劍,一看,那利劍已經崩去了極小的劍尖。那人將利劍收入劍鞘,細細在利劍穿過的軟甲上一番收尋,將崩落的劍尖找到。隨即一擺手,那兩人抓住祝語的胳膊,沿著方才執劍之人刺殺的方向,將祝語尸身微微用力向前一送,祝語僵直的尸身便往前撲出了兩尺有余,到在了蒿草叢中。
做完了這些,四人中,兩人扛起死去的猛虎軀體。另外兩人則各背負一具同伙的尸身。四人再次打量了一番經過梳理的‘臥虎坡’,確定已無任何疏漏,這才背負三具軀體,快速的離開了此地。四人離去的身影,瞬間便淹沒在‘臥虎坡’下的山林中了...
日暮滄桑,殘陽如血。淡淡余暉映照下的‘臥虎坡’上,高坡依舊,蒿草依舊,山風依舊不曾停過。但是曾經名動江南武林道上的祝三尺,祝語,便這么中了他人的暗算,了卻一生,悄然而逝了...
望著丹江港外山巒間落日的余暉,站在港口碼頭兵營前的祝捷,忽然莫名地一陣心痛襲來。祝捷單掌一撫前心,雙眉緊鎖。面顯一絲深深地驚疑之色。這心痛來得好生突然,好生地蹊蹺!竟無一絲征兆!來得快,去得更快...莫名的心痛,令祝捷心中升起不好的預兆。他擔心的,就是二弟祝語。此刻他一人獨自返回丹桂城,而前幾日夜晚襲來的那名賊人,其功力之高,當真令人側目!他深怕這賊人會一路追尋祝語前行的路途,半路出手伏擊。若是這樣,祝語與此賊人之爭,實難預測勝負之數啊!如今這莫名的心痛襲來,莫非...莫非是祝語遇險了嗎?
便在祝捷痛苦思索之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地從官道上傳來。祝捷回身望去,只間三名留守驛館的兵甲,正飛馬而來。但是卻有一人手中,牽著一匹無人騎乘的快馬。遠遠地望著那匹空置的快馬,祝捷看在眼中,總覺得十分熟悉,那心間升起的不祥之感,便愈發地深了。那三人四馬,不多時便快沖到了兵營正門了。
離兵營尚有百丈之時,三人看見了站于兵營門前的祝捷。于是一人高聲喊道“特遣使大人...今日祝語大俠騎乘的快馬,剛才自行返回了驛館...我等一見,立即帶來了此地...還請特遣使親自驗看呢...”
聽得這聲喊,祝捷只覺得方才消去的心痛,此刻便又再次襲來...
........【201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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