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聲仔細端詳石門,但見石門高有兩丈,除了中央有一凸出的赤色圓環外,別無他物,連一般洞穴皆會留有的前人刻字或怪異圖案都無。
逐聲用手在石門上移動,并無異樣,再用手輕輕敲擊,只聞得聲聲悶響,料應石門堅厚無比,想通過此門,應是無法。
兩側石壁下的溪水,依舊汩汩而出,逐聲此時方覺得口渴無比,遂用手捧了幾捧溪水,一飲而下。溪水甘冽無比,竟有又讓人瞬息精神抖擻的良效。逐聲索性又多飲了一些。
看看前方死路不通,逐聲又轉身復回。
隨夢、妖嬈卻并無好轉,一聲嘆息后,逐聲亦倚著青石,瞑目思索著。
“三百年來無人敢破族規而進入?”逐聲想起那兩人的談話。
如此說來,我等能入此洞穴,亦是機緣,只是自己在魑閣時并未有所聞,定是族中秘密。可是這洞穴到底有何般奇特、怎樣洞天,為何成為禁地呢。
逐聲就這樣胡思亂想一番,兀自昏昏睡去。
斜陽西下,洞外余光漸漸稀薄,轉瞬即逝。當僅有地一束通過頭頂空穴溜進的陽光,亦又溜走的時候,落天洞內一片黑暗,四下無光。只能聽到幾人微微地呼吸聲,與那潺潺地溪流聲。
當夜空星云密布時,銀河九帶,飄渺仙蹤,影綽神侶。
一束銀光自三人頭頂空穴射下,游蕩在溪流之上,映出溪底白石,水光微微泛起,浮游在四下巖壁。
整個洞穴,恍如隔世仙境,又仿佛一神人那藹藹地目光,清透無邊,溫軟如風,眷戀這一方洞天,注視著突如其來地三個渺小生命,對其中兩位似又垂憐不已,光華流轉其上。
不知何時,隨夢、妖嬈、逐聲三人竟皆空浮而起,沐浴在瓊華之中。
無為劍,仿佛感應到什么,發出輕微地嘶鳴。
但見凌空躍出十六個微光所鑄大字:雷淵有底,天溪無源,梨花五圣,重鑄神兵。
昏厥了一旦一晝后,隨夢竟在此時睜開雙目,恰巧看見空中閃爍地十六個大字,不覺驚異十分。
一團團疑惑縈繞心頭:我身在何處,我如何得以蘇醒,這閃光地大字又是什么。
此刻地隨夢,因催動“奔雷劍法”第一式“天雷降世”而深受巨傷,逐聲之前的運力療傷,亦是杯水車薪,倒是這一束銀光,便將其喚起,如沐春風,一身輕蕩,恍未受過任何傷一般。
就在隨夢思索之際,十六個大字,幻化成五道銀光,如流螢曼舞般,悠揚而去,無影無蹤。
“大哥,你終是醒了。”逐聲亦醒多時,見微光大字,只靜觀其變。此時字已去,大哥早醒來,心病去了大半。趕緊來到大哥面前,關切地問道。
“啊!原來是賢弟。”隨夢神情過于專注,見逐聲言語,一時驚語道。心神卻還未及收回。這十六個字,定有玄機,只是,要如何參透呢。
“賢弟,你可曾觀得,剛剛的微光大字?”隨夢轉念問起逐聲。
“弟平生未見此般奇特跡象,真叫人驚嘆!”逐聲感言道。
“是啊,我涉世日短,更未有所聞,只不知其意何為?”
“弟亦不知,只是這雷淵二字,乃刻在洞口一水淵的石壁上。”
“確有此事,你帶我去見一番。”隨夢一時興起,便于前行。忽然想到什么,急聲問道。
“對了,賢弟,妖嬈哪去了,她的打不打緊?”
逐聲朝青石斜睨道。“大哥自己看吧。”
“妖…嬈…”隨夢轉目見妖嬈竟一直躺在自己身側,暈睡著,不明狀況,遂輕聲喚道。
喚了半天,沒有反應,逐聲便將妖嬈醒來時地一番話語,向隨夢娓娓道來。隨夢聽罷,雙目濕潤,心疼起來。
“大哥,可否還去雷淵?”逐聲見隨夢這般,不知該不該,還是問道。
“去,賢弟帶路!”隨夢思及往生谷地初見,心下又是一番陣痛。不時地回顧著。
二人順溪流,沿青石路向洞口行去,不多時,來到雷淵。
滿天星辰,溢彩流光,時有斷尾,破空而去。夜色中,對山四野闃寂,二人鼻息聲,清晰可聞。
“大哥,這便是雷淵。”
隨夢借著夜色,一觀溪水之淵。但見波光無絲,夜水無紋,如一面鏡子,照影一方,含淡四方。
“雷淵有底?這積淵就算有底,亦不知在何處。”隨夢兀自喃喃道。
“賢弟,若未猜錯,這溪流應就是天溪無源的‘天溪’了。”
“大哥睿智,我卻不曾想到。那這‘雷淵有底,天溪無源。’所指為何呢?”
“天雷、有無,倒好似前人地一種隱喻之語,怕是需有緣之人,方能解得。”隨夢似想到什么,語道。
“天雷,莫非與大哥的奔雷劍法有關聯?”逐聲靈機一動,語道。
“怕只是湊巧吧,大千之內,多半相類。”隨夢到無驚奇,輕輕道。
“我們回吧,也不知妖嬈醒了沒。”隨夢此時,重心更多地還是在妖嬈身上。
二人復回,還未到妖嬈處,便聽其大喊著。
“小夢夢,小聲聲,沒良心的,丟下我跑了!”隨即一陣哭聲。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這是動得哪門子怒啊。”隨夢連忙疾行來到妖嬈身旁,嬉笑道。
“我不喊的話,你們哪舍得回來。哼!”嬌氣道。
“我們只是去看了一眼雷淵而已,這不急著回來看你嘛。”隨夢連聲解釋道。
“好啦,莫要敷衍我了。”妖嬈深情地瞥了隨夢一眼,見其恍然如初,放下心來,假嗔而語。
“多虧了小聲聲,否你我早已過了奈何橋。”
“皆是在下應盡之分,無足掛齒,切莫在意。”逐聲被妖嬈一夸,反倒不自在起來。
“大哥,餓壞了吧。我趁您昏迷之際,出去摘了些果子,權且以此果腹吧。”
二人一邊吃食,一邊談起與黑影四人之戰,妖嬈揮舞著竹杖,自在一旁,不安分起來。
逐聲言及前方石門之事,隨夢倒是興趣乍起,想著還有后兩句“梨花五圣,再鑄神兵。”應還有什么線索等著他們。便建議一往,妖嬈愛湊熱鬧,雀躍稱好,所以三人便起身一行。
來到石門,借著微光,依舊可以看清石門中央那赤色凸起圓環,如一泓瞳水,深情地望著三人。滿目渴望,似有千年之久。
…
離花內力不足,能催動“魔軍千騎”亦是奇跡,殊不知遭琴魔反噬,雙手墨色一時難以消卻。休息后,雖稍有緩解,亦是越演越烈。
離花勉強起身,與南風一起往四魂城內行去。轉過四根擎天巨柱,并無任何發現。
二人只好向北朝“冬陵”方向而去,行不多時,只聽見一人喝聲罵道。
“孽子,汝父在時,亦對我等欽敬有佳。看在老城主的份上,我們已對你忍讓再三,未想到你竟敢對吾弟痛下毒手,若非老朽巧遇,吾弟性命非早已斷送于你手。皆是你自找的,老朽便要替汝父好好管教你一番。”
離花不看則罷,一看時,險些暈過去。但見兩方對立,云化被一人樓抱在懷,口吐鮮血,面色蒼白,定是受傷極深,怕是要有性命危險。
再看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那自稱小爺的“嵐戰”,見對方罵道,竟不甘示弱,怒道。
“我說‘世’老頭,你瞧你這名字起得,索性叫死老頭便是了。哈哈。哈哈哈!”
“畜生,休要滿口胡言,老朽定要你好看!”老者恨道。
離花見此,搶步來到老者面前,淚已盈眶,顫抖著言語道。
“晚輩離花,見過前輩。我二人是化老伯的好友,晚來一步,未想其竟遭不測。”
“你們是吾弟的好友,我怎不知?”老者見狀,知其不是壞人,但還是疑惑道。
離花便簡短地敘述了一邊經過。
“原來如此。老朽云世,云化乃我二弟,還要勞煩你二人,替我照顧吾弟,我來會會這孽子。”
但見云世自腰間取出一把形如蘭葉狀的長劍,仰天長嘯道。
“渡化四魂,普世眾生。”
蘭劍一揮,扇形風魂乍起,語隨風行,向著冬陵、亂石崗兩個方向,凌空而去。
“耍什么鬼花招,進招吧,死老頭。哈哈。”嵐戰見云世這般,心下無底,激語道。
云世倒也不理,將蘭劍凌空挑起,道一聲“空穴幽蘭”,劍氣作環,風魂為介,一道巨形螺旋劍氣、風魂,如倒臥更漏,向嵐戰襲來。
嵐戰見此,哈哈一笑,卻不放在心上。
將手上血劍一揮,使出噬血劍法第二式“香扉并蒂”,但見花魂寒香漫然,瞬息在自己與云世間,鑄起兩道寒香之墻,血劍劍氣在寒香之墻間,曲折百回,不僅將“空谷幽蘭”之劍氣化去,而且劍氣愈來愈強,徑直向云世攻來。
云世蘭劍在手,縱身一躍,躲了過去。卻被血劍劍氣的余威,傷到了周身。白衣上出現幾處微小裂痕。
云世見招輕易被破,自己略受微傷,思及云化之傷,想來自己對嵐戰地能力倒是低估了。將蘭劍在頭頂環繞一圈,雙手作結,道一聲“夢作瀟湘”,但見風魂昏天暗地席卷起來,似將瀟、湘二流凌空抽起,盤繞相旋,絕地奪物之勢,向嵐戰攻來。
嵐戰倒是不慌不忙,血劍橫推,使出“噬血劍法”第三式“攔天百盾”,以雪魂鑄成,百個擎天巨盾,在血劍劍氣催發下,相疊著朝云世的“夢作瀟湘”攻來。
風魂如龍卷,雪盾似鋼壁,雙雙相會,只聞震天巨響,不絕于耳。
但見云化、嵐戰二人竟皆被劇烈地氣流振開,雙雙后退數十步,持劍相對。
“死老頭,快跪地求饒,小爺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否則別怪我痛下殺手。”嵐戰口不饒人,無大無小,氣人至極。
“孽子,就憑你這幾招,想老朽言輸,豈不是白日做夢。”
“怎么,越老越不服輸啦。”
“少廢話,一決雌雄吧。”
云世將束帶緊了緊,蘭劍輕擺,道一聲“蘭花劍影”,劍影相疊,如蘭花盛開,身形一晃,將風魂提升到極致,以此來為云世地出招加速。
就在嵐戰一眨眼間,十幾道劍影分身已攻來。就在劍影分身凌空攻來時,劍影分身竟減慢了速度,正是仗劍成影,馭風為劍的功法,十幾道風魂所化擎天巨劍一齊超嵐戰力劈而來。
這等功法,非常人所能用,云世亦是拼了性命,背水一戰。
嵐戰見這等功法,亦是眉頭緊皺,若是用劍氣抵御,必是兩敗俱傷;可要如何能輕易躲過這一擊呢。
嵐戰思起父親臨終所言。
“戰兒,你生性傲慢,日后必招禍亂。切記一點:大巧若拙,大智若愚。遇棘手事端時,可以運用化繁為簡、返璞歸真之法。你好自參悟…”
“化繁為簡?返璞歸真?”對方十幾道劍氣奪空而來,似看家地本領,奪命之手段。難道敵愈強,我則要愈弱?”
“有了!”嵐戰好像茅舍頓開,驚語道。
嵐戰將身形一晃,馭起風魂,血劍在手,隨風旋而起,避其擎天劍氣,如飛檐走壁般,將每一個分身攻來,不發劍氣,只用血劍一揮,乃避其鋒芒、以實擊虛之法。
云世見其破了“蘭花劍影”,收身向后躍開。二人又是一番對峙,以話語之息,得以休整。伺機再戰。
“好家伙,死老頭,你倒夠狡詐的。”
“怎么,怕了?”云世這下倒亦將語激之。
“怕了?哈哈。哈哈哈!”嵐戰一生無懼,哪受得旁人這般譏諷。
話不多言,大喝一聲,復使出“大羅劍陣”。將云世、云化、離花、南風四人困在當中。
云世見勢,躍身來到離花身旁。注目云化,不知其現已怎樣。
“世老伯,這大羅劍陣,甚是了得,上一戰我便是為破此陣而身負重傷。”
“噢?當真如此,怕是我也拿之無可奈何了?”云世倒自惆悵起來。
就當二人為此無策時,嗖、嗖,風聲過處,兩位老者姍姍而至,施禮道。
“大哥,我們來遲一步,您怎么樣?”
“受了點皮外傷,并無大礙。只是云化他,哎!”云世提及云化,傷愁起來。
“若是我們早些覺悟,就不至于出現今日的局面了。”云世語道。
“我們勢要為云化報仇!”二人慷慨而言。
事情原委本是這般,云化見嵐戰心術不正,濫用四魂,曾建議要討伐,可其他三位哥哥礙于死去老城主地面子,不宜動武。加之云化生性剛烈,見三人不管不顧,為了四魂城的安危和基業,一時血性,便找嵐戰算賬,恰巧遇上離花,便多了后面這些故事。
如早些聯手,或亦不至于現在地局面,奈何世事豈如人料,曲折離奇,便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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