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招祝語前來,不知有何要事吩咐啊?”府庫外人影晃動,江南七杰的祝語,快步走入了府庫。
黯月公子見祝語來至身前,微微一笑。將手一伸,把那盞圣杯送至祝語身前,笑道“祝兄那日交接時,是和你大哥一同見過此杯真容的唯一倆人...你細細瞧瞧,這圣杯,與你那日所見,可有不同之處啊...”
祝語一聽,忙將那圣杯接過,一臉驚疑之情的細細查看起來。觀看了許久,面容上驚疑之色越重。緩緩低語道“此杯...好似略有不同啊!只是具體有何不同,在下一時卻難以言表...”
“是不是色澤不符啊?”這時莫驚天忽然在一旁出言提醒道“你那日所見此杯的色澤,可與現在所見相同啊?”
“好像...好像此刻所見,淡略了不少...其他并無什么不同之處了...”祝語一臉疑惑地道“怎么...諸位是什么意思啊?”
“二弟...此杯可能是被那賊子掉包的贗品。用了應付我等追查之事的...”
“大哥能確定嗎?小弟卻不敢妄斷!小弟那日也是親眼一睹此杯之真容,和如今相比,僅僅是色澤略顯暗淡些啊,其他并無不同之處。雖說現在府庫內也是昏暗,但與那日環境相比,自有不同...以此便斷定這圣杯是贗品,是否略顯武斷了些呀...”
“唉...你我那日都不曾將圣杯取出仔細查驗,此刻只能憑那日眼見之態來斷定了啊。二弟你想,那賊子潛入府庫,只盜圣杯。可見其明了圣杯之價值,他既然敢犯險盜取,為何還要再將其送回呢?此舉絕不合理!唯有一點,那便是以假換真。欺我等從未仔細驗視過圣杯,用個贗品來敷衍我等,以平息對其之追剿。他便得空帶著真品逃之夭夭,從此逍遙快活...”
“這...大哥所說卻也在理...但是就這么來斷定...”
“不是你大哥說的有理,因為這是唯一能解釋此賊二次換杯之意。我莫氏三兄弟久居漠北邊域,對中原武林不是十分熟悉。你七杰久居江南,這能工巧匠幾乎盡出此地域內。你們兄弟可知江南武林中哪位手巧,能于短短十日內打磨出此件贗品呢?”
“呵呵呵...莫兄你錯了...”黯月公子輕笑道“其實天下武林最手巧者,并不在江南,而在遼東邊塞之地...”
“難道是鬼斧魯班...”
“公子說的是鬼斧魯班魯治么...我三兄弟早知其名,但是卻并不知他竟然是天下武林中最手巧者了...我等還都以為江南武林中多有擅機關之術者,因此最手巧者,應該來至江南啊!真沒想到遼東的鬼斧魯班魯治,竟然有此手藝啊...”
“嗯!那鬼斧魯班心靈手巧,上次我在見你三兄弟前,曾經有緣得見其面...”黯月公子嘆道“那次一見,傾心相談后,黯月便能確定這天下武林中最手巧者,非此人莫屬了...本來那次我便想將他招入朝廷,無奈其久居江湖閑散慣了,我也只得作罷了...若是他在,只要尋到合適材料與他,他定能在短短數日內,打磨出‘天靈圣杯’之贗品。不過此刻我也只是懷疑而已...正如祝二哥所言,僅憑色澤略淡便肯定現在這樽圣杯是贗品,還嫌倉促了些...這樣吧,我等分頭行事。我讓青玉陪莫大哥今日啟程,騎我那‘烈焰神駒’趕回伏羲都城。請求王爺發令符,讓遼東城府衙派人立即將‘鬼斧魯班’訪查一下,看其是否還在故居內。莫驚天與祝捷、祝語,你三人護著‘天靈圣杯’連夜趕往丹江港。圣杯丟失之事傳入都城后,王爺便已經發出了羽鴿。命沿海府城派快船追趕朱羅國使節,將此事告知,讓他們返回從旁協助。想想再有兩日,那些朱羅國船只,便可抵達丹江港了。你等三人一等那朱羅國使節到達,便讓其幫助驗視這圣杯之真偽。朱羅國使節給出的答案,方才是正確。其他七杰的兄弟們,還需辛苦些,會同丹桂城捕快,一同繼續訪查線索。嘿嘿嘿...那賊子們以為還了個物品過來,便能安逸了么?休想...即便此圣杯是個真品,但是為了王兄‘諸葛神弩’一事,我黯月也依舊是不會放過他們...哼哼!不幫王兄尋回神弩,此事便沒完...”
青玉一聽黯月公子讓他陪莫南天回返都城,那嘴一撅,那張臉早拉得老長,是一臉的煩躁。但又拗不過家主,只得是閉口不語。
而其余眾人聽了黯月公子吩咐,紛紛點首應承,隨即眾人一道離開了府庫。黯月公子吩咐一臉郁悶的青玉,引著莫南天去了馬房,一道騎馬趕回伏羲城。莫驚天帶著一臉的遺憾告辭了黯月公子,和祝捷、祝語各自忙著準備連夜趕往丹江港之事。吩咐完莫驚天,在龐籍陪同下,黯月公子則去往了臨江的暫居之處...
丹桂城南的‘醉春園’中,那幢臨江的小閣樓,在四外花叢的掩映中,顯得精致淡雅。一只白尾羽鴿正從遠方天邊向城南飛來。那羽鴿飛至城南上空后,盤旋了數圈,似在尋覓落腳之處。一雙灰色羽翅扇動間,羽鴿俯沖而下。接近了地面屋宇高度時,身軀一折,轉為了平飛。穿梭于高低屋宇,飛過了數條街道。那羽鴿最終沖向了‘醉春園’中的那幢精致淡雅的閣樓。振顫雙翅,那白尾羽鴿停在了小閣樓雕花的窗櫞上。素雅的窗扉輕輕開啟,一雙泛著奶白光潔的芊芊玉手伸出了小窗,輕輕捧起白尾羽鴿。那羽鴿卻不掙扎,任由那佳人玉手輕撫,隨之將它收入了小窗內。過了片刻,那白尾羽鴿又被那雙玉手送出了小窗,放飛在午后的陽光中。羽鴿飛出極遠后,南翰離頭頂著斗笠,緩步走出了小閣樓。那閣樓上素雅的窗扉忽然被從里推開,羽衣絕美的容顏顯出了窗外。望著緩緩離去的南翰離,秋水似得雙瞳內,漸有淡淡水霧彌漫...
吳丘山腰,那塊大青石上。東赤陽斜倚著粗大的樹木,側臥在青石上。一手拿著那卷《梅山殘譜》下冊的棋譜,另一只手則抓著個朱紅色的酒葫蘆。盯視著手中的棋譜,時不時抿上一口酒,將雙眼一閉,微微搖晃著頭顱。似乎在沉思著棋譜中之棋路...而那青石一側,依舊是他們上次棋局留下的縱橫棋路...
一陣淡淡地微風拂過,四周的樹木的枝葉發出了莎莎聲響。南翰離頭帶著斗笠,從山腰下蒼翠的山林中顯出。未見其怎么發力,那身影只是微微的幾個閃動,便出現在東赤陽身旁...
“離老頭...怎么沒力交功課了么?舍得來見老友了啊...”東赤陽自顧自的盯視著棋譜,不無揶揄地調侃著南翰離。
南翰離微微一笑,并未理會東赤陽的調侃話語。將手掌伸出,往那側留有棋局的青石上,一陣輕輕的揉動。便聽得細密的‘噼啪...’聲中,被其手掌揉過的青石,立即變得展平一片。眨眼間那留下的棋局,便盡被其手掌輾平了。伸出一指,臨空點向被其輾平的青石。磅礴勁氣,豁然從指尖沖出,那輾平的青石面上,瞬間便被勁氣刻出了一幅縱橫的棋盤。坐在棋盤一側,沉思了片刻,用指隔空一點。那棋盤右上角星位上,飛起了淡淡粉末,隨即便顯出了一個指印大的凹痕。南翰離抬眼望向了東赤陽,輕語道“陽翁...那魯治如今可好。前幾日你將他安排好了么?”
見南翰離在棋盤上落子,東赤陽略一沉思。將棋譜一合,收入了衣襟內。一指點去,在南翰離落子的對角星位上,印下了一個焦黃的凹印。隨后道“我才從那邊出來,他好得很...就是想回去的很咧...”
“陽翁...不可讓魯治離去...唉!他們竟然想到了鬼斧魯班...正遣人去伏羲城傳令,讓遼東府衙查找鬼斧魯班...魯治。沒想到啊!此番竟是要連累朋友了啊!”
“啊!他們怎知我等找來了鬼斧魯班...”
“他們懷疑你那夜歸還的‘天靈圣杯’是贗品...因此便懷疑上了能仿制出‘天靈圣杯’的巧手工匠。嗨...陽翁啊!你想啊,能在短短十日內仿制出之人,這天下武林中又能有幾人呢?黯月若是不懷疑魯治,那才叫見鬼了呢...”
“什么...懷疑‘天靈圣杯’是假的...呵呵...這黯月比我等年輕,這腦子得思維真是極富想象呀...離老頭...除此之外,還有何新聞么?”
“朱羅國使節,去而復返了...兩日后可抵達丹江港...”
“嗯...真是不怕死么!上次連斃了他四人,竟然還敢再來嗎?看來是上次未曾傷及那為首之人,未讓那些豬玀們真正感覺到疼痛,所以又回來,想再接受一次教訓...”
“陽翁啊...他們此次回來,是受了伏王爺邀請,返回來協助處理圣杯被盜之事的。如此也好...三日后我倆一起去趟丹江港,看能否如愿...”
“你...就你...哈哈哈...老夫看還是算了吧!老夫一人前去便可了...離老頭,你還是留在丹桂城中監視他們做些什么即可了。呵呵...每日晚間,你那‘醉春園’內的小嬌娘,便不會獨守空房了...不過老夫話又說回來,你為何不將羽衣從‘醉春園’中弄出來呢?那里又不是好去處,留在那里面作甚...”
“陽翁...我也想啊!全是因為家族駐地,被一些武林中人時常光顧。若讓人知道了羽衣的存在,對羽衣反為不安,亦會讓我分神。原本是想尋個好的出去,遷出此地后,再接羽衣離開。可是如今此事未了,關系家國興亡啊!國若亡!那將羽衣接出來,又能去何處安生呢?要么都去你那赤陽島上算了...”
“嘿嘿...休想此事!”東赤陽用手一點南翰離,笑罵道“你個離老頭,真是殘忍。到時候你倆若是去了赤陽島,難道讓老夫日日欣賞你二人世界么。真是豈有此理...”
“哈哈哈...大不了,我幫你拐帶一名良家婦女,上赤陽島給你做個‘壓島夫人’,不就結了么...”南翰離仰頭大笑不止。但就在他仰頭大笑時,東赤陽悄悄伸出手去,在那棋盤上一捺...
“啊呸...壓你個大頭鬼!離老頭...哈哈哈...你看,你那角上沒氣,要滅了。呵呵...那地盤歸我嘍...哈哈哈...報應啊...報應呀...”
“嗯...不好...你是何時收了一氣...”聽東赤陽此語,南翰離猛地望向了棋盤,是許久不語...
【2014.7.18....17:46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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