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投在落天洞口,隱隱見其內似曠達無邊,粼粼波光,三兩蝴蝶翩飛其上,叫人望而卻步,卻又向往其中。
逐聲見天色已亮,大哥又未清醒,妖嬈亦病態怏怏,怕黑影復回,眼看有一洞穴,正好藏匿,可以稍作緩息,再圖良策不遲。
想到這,逐聲負起隨夢,小心翼翼地前行。來到洞口,向上一望,洞口有丈余高,一處深不見底的積水擋住去路,但見積水旁崖壁上刻有二字。
“雷淵?”逐聲心中默念道。
順著雷淵有一條小溪,向洞內蜿蜒而去。溪旁留有一路,隨溪形而變,路以青石鋪就,其上臺痕深深,料是年歲之間,罕有人至地緣故。
容不得多想,逐聲一縱身躍過兩丈有余地雷淵。順著青石路,向洞內行去。雖有晨光投射,洞內依舊黯淡無光,逐聲勉強前行。
因負著隨夢,加之無光,且整夜沒有進食,行路之難可想而知。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眼前微光淡淡,再看洞內,豁然開朗,似別有洞天。
逐聲將隨夢輕輕放下,使其平躺在一青臺之上。將妖嬈從懷中捧出,放在隨夢身旁。安排妥當后,逐聲開始四下觀察起來。
但見落天洞至此應該是開闊起來了,之前應是一狹長小徑,這里方是洞穴地真面目。
“咕嚕?!敝鹇暤奈敢蚴€時辰未盡食,作起響來。
此時地逐聲已顧不了自己的飽餓,如何照顧好負傷于此的隨夢和妖嬈,才是燃眉之急地事情。逐聲四下搜尋,并未發現可以盛裝食物所用的器皿。索性向洞口行去。
放下隨夢,逐聲自覺身形輕捷多了,瞬移加疾行,漸漸來到洞口。
奪目地陽光直射而來,逐聲瞇起眼睛,一縱身躍過雷淵,來到洞外。正準備四下找尋吃食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人語聲。
“大哥,這里可是鬼族禁地,他們…”一男子言語中,竟戛然而止。
逐聲以為來者察覺到了自己氣息,故一個瞬移,躲到一棵巨樹后,屏息凝聽。
“凡事皆有可能,只是這禁地,委實叫人難解,否則定要進洞尋個究竟?!钡勔蝗寺詭o奈地語氣,嘆道。
“大哥,不知這禁地是何方神圣之地,您可知?”
“我知亦不多,但聞這禁地內乃一名曰落天之洞,三百年來無人敢破族規而進入。”
“哦,那可夠神秘地?!蹦凶雍鋈幌肫鹗裁?,接著說道。“不過我們此番來尋妖獸之跡,也是神秘地很!”
“二弟切莫多言,此事乃機密,若為他人所知,你我之命休矣!”男子厲聲道。
“大哥所言極是,弟當謹言而行?!?/p>
“既然來了,我們便道洞外觀看一番如何?只要不進洞,應不算破規,亦不會受刑罰?!?/p>
“一切聽從大哥安排!”
逐聲聞聽此言,知其應是今日圍堵自己和隨夢的那幾個人,心中不免咯噔一聲。如果他們真進來的話,自己怕是要躲藏不過了。
就在逐聲不知該怎般應對地時候,二人腳步聲已近。
逐聲心跳加快,賠了自己的姓名到不打緊,只是隨夢、妖嬈已負傷在身,若是用用調虎離山之計,若是耽誤時久,怕隨夢有生命危險,但當下該如何是好呢。
就在此時,逐聲見兩位黑衣人,一高一矮,背負長劍,轉過石碑朝洞口走來。
若是被他們發現,隨夢和妖嬈必死無疑,與其我死,他們或還可有一線生機。想到這,逐聲抽出“錦繡”雙刃,欲跟他們拼死一搏。
“大哥,這落天洞定是玄機重重,我等今生不知可否有幸,一覽其真面目。”
“萬物紛雜,若歸你我,無須強求;不歸你我,強求亦必有后患?!?/p>
“還是大哥心路寬廣,弟甚是敬佩?!?/p>
“我們鬼族中人,亦知‘道’中玄妙,若個個不能摒棄心魔,怎能入大道而修行。”
“大哥您,已悟道幾多?”
“門外漢也,不值一提?!?/p>
話音剛落,只聞得洞旁巨樹簌簌作響。“何許人也,竟敢在此故弄玄虛?”身為大哥者警覺后,厲聲喝道。
逐聲本想拼死一搏,可心下一思,或還可有緩機,便屏息聞聽二人之言??蛇@巨樹偏偏弄人,竟又簌簌作響,正欲起身一搏。
“砰、砰”兩聲巨響,自巨碑方向傳來。
“不好!”身為大哥者,不禁失語道。
“難道是有人發現你我,已踏入禁地?”
“速速離開!”
“嗯!”
就這樣,逐聲大大地舒了口氣,看著兩人像賊一樣,灰溜溜地向石碑外的響聲處行去。
逃過一劫,逐聲亦不想知道石碑外的巨響是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剛剛巨樹簌簌作響時,讓他發現竟然有不名野果可采,遂費了些手段,踩了幾個野果,藏在衣服內。栽了個碩大地葉片,回到洞內。
隨夢和妖嬈依舊躺臥在那。逐聲用葉片取了些水,依次給二人飲下后,又使其平躺在那。
過了不久,妖嬈醒來,手中依舊攥著她那根小竹木杖,額頭傷口地血,已凝結,如一凸起地膿包敷在額頭。
“小聲聲,小夢夢怎么樣了?”妖嬈醒來,看見逐聲,第一句話還是關心隨夢的。
“情況不大好!”逐聲面露難色,示意妖嬈望一側看。
“小夢夢!”當妖嬈吃力地轉過頭看到躺在那的隨夢時,淚水早已盈眶而出,口中不住地喃喃而語。
“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你;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妖嬈就這般言語著,卻因傷心過度,又兀自地暈厥過去。
逐聲內心亦為之一動,心思大哥不光一副鐵骨、滿身絕藝,亦還有這般心惜之人,委實叫人羨慕。只是目前狀況,唯有先救大哥,使其脫離生命危險。
逐聲將大哥扶起,勉強喂其飲下些許水,相向盤坐,將內力源源輸入隨夢體內,以此來推動隨夢自身內力地運轉。
半個時辰過去,逐聲已是大汗淋漓,內力消耗嚴重,但見隨夢仍無好轉,遂倏一下收回內力,讓隨夢平躺依舊。兀自擔起心來。
逐聲盤坐回息半個時辰后,起身打探四周情況。
逐聲順著溪流地流動反向而行,竟發現去路已無,只有一石門擋住去路。而溪流則從石門兩側崖壁下緩緩而出。
如此情境,倒是加強了逐聲的好奇心。
…
南風雖奏起“離魂”,但在天羅劍陣內卻絲毫作用皆無。
四魂相生出地靈力,正在向身困劍陣之中心地三人噬來,三人感覺到肢體、頭腦漸漸地遲緩起來,仿佛在慢慢被麻痹。
離花越發覺察到,此般噬力要明顯強于之前“雪色連天”、“天香絕跡”,如不早些逃脫,其為刀俎,我們必淪為魚肉,任其斬割。
“化老伯,我們不能就此坐以待斃,拖得越久,我們勝率越低。”離花語道。
“嗯,老朽再試一次。”云化欲再次攻擊。
“您稍作歇息,讓晚輩一試。”其實離花亦無多大把握,畢竟上次一戰,她便用出了“三夢琴法”的第二招“白落黑起”,不如索性再用一次。想到這,離花抽出背負六魔琴,雙手一拂,琴魔驟起,便使出這招“白落黑起”。
一白一黑兩道琴閃跌宕而出,上天入地,直沖向嵐戰。
嵐戰見離花又使出此招,竟未理會。
“我還以為是怎樣厲害地角色,不過是黔驢技窮罷了?!睄箲鸸笮ζ饋?。
此時兩道琴閃已襲來,一聲巨響,琴閃竟被劍墻生生彈回,朝離花回功而來。
“快躲開!”離花大喊一聲。
始終還是未能躲避及時,三人被生生震出幾丈開外,離花抱著六魔琴,嘴角流出鮮血。
“好厲害地招法!”離花暗驚道。
南風、云化也受“白落黑起”的波及,但傷勢不重。
“離姑娘,你沒事吧?”云化來到離花身旁,關切地問道。
“并無大礙,拖累您了!”離花一招出去,非但沒傷到敵人,卻傷及隊友,心中愧意連連道。
“姑娘言說此話,便是把我云化當外人看待。是朋友,就該同甘共苦!你切莫自責!”
“謝化老伯厚愛,時間不多了,我們一同御敵吧!”受傷、內力消耗、劍陣地吞噬,三人已是困境重重。
“恩?!痹苹Z罷,剛想出手,被離花攔下。
“化老伯,讓我來?!彪x花堅定地語道。
“好吧,那你多加小心。”云化還是略帶擔心地語道。
離花受傷后,想起云化來時所言與剛才所見,內心仇恨乍起。手扶六魔琴,琴魔一浪高過一浪,不時向四周彌漫開去。
既然劍陣可以反彈傷害,那么直接攻擊劍陣地發起者好了。
想到這,離花使出剪月,飛天而起,足有十幾丈有余。雙手觸琴,大喝一聲,使出三夢琴法地第三招“魔軍千騎”。
這一招離花在五味居時還未曾練過,只熟記了觸發指法,此時用來,亦是局勢所破,至于能否催動或最終達到什么效果,一無所知。
就在離花施展完這招“魔軍千騎”,緩緩降落時。
只聞地萬馬奔騰地巨響,連綿不絕。
再看時,無數地魔軍,騎著腳踏黑光的靈魂戰馬,如云靄壓境般四野而來。
嵐戰一副得意洋洋地表情,此刻皆無,望著劍陣周圍、自己身后暗涌而來的魔軍,心中不解,卻恐懼萬分。這陣勢,見所未見,如何抵御。
云化見離花此番招數,不禁“呀!”了一聲。心想,這姑娘怎么能催動魔軍,她到底什么來歷,到底是敵是友。
南風見此,亦是大驚,但還是對師姐敬佩不已。不管怎樣,他認定了他們此生是同門,不可能互相敵對,也絕對不會互相敵對。
離花這一招,令嵐戰猝不及防,欲撤了劍陣,又不甘心。不撤劍陣,這千騎魔軍非把自己碾碎了不可。
就當魔軍近身之時,嵐戰一心惱怒與無奈,舍了劍陣,一縱身,向遠處逃去。
見嵐戰已無影無蹤,離花收了琴法,雙目一暈,慢慢癱倒于地。
南風一個箭步,剛好將離花攙扶住。但見離花臉色蒼白,雙手不知道何時已被琴魔浸成淡墨色。
“師姐,師姐…!”
離花在南風的叫喊聲中,慢慢蘇醒過來。
“師姐沒事的!”離花見南風暈紅的眼眶,安慰道。
“師姐,你永遠是最捧得!”南風用手抹去眼角滲出地淚滴,強顏歡笑道。
“嗯?!彪x花緊緊攥著南風地雙手,語道。
云化此時,雖對離花陡生疑問,卻亦為破了劍陣,逼走嵐戰而深謝不已。于是上前,關切地問道。
“離花姑娘,你感覺怎么樣?”
“化老伯,我只是內力消耗過大,并無大礙,勞您費心啦!”
“那就好!”云化寬慰道。
“小兄弟,你照顧好你師姐,我四處探尋一下,旋即復歸?!?/p>
“離花姑娘,你休息一會,我去去就回?!?/p>
“化老伯放心就是,您要多加小心。”離花勉強語道。
云化一縱身,朝四魂城內而奔去,轉瞬消失在午后地陽光之中,連影子也捎帶,隱沒不見。
“師姐,老伯不會一去不復返吧?”
“不會的!”
“哦。”
“南風,就在陽光之下,你我到樹蔭處暫且休息吧?!?/p>
“嗯?!?/p>
南風扶著離花,一步一步向樹蔭處挪去。
來到樹蔭下,南風將離花扶至一黑沙凝結成的石塊之上,自己拂笛凝思起來。
“青雙,你此刻在做些什么呢,我們何日何地才能相見?”
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尤其是這情竇初開之人,二人患難相交,情誼倒也分外真切。以至后來能結成連理,亦要拜這日夜相思所賜。
離花看著自己逐漸變黑的雙手,想著路上所發生的一切,還有三夢琴法,內心亦百轉回蕩。
不解時時,而又時時不解,也許這就是她的人生,屬于她的征程中的人生,冥冥中要與某人相遇的人生。想著,想著,不禁入了眠。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意襲來,離花打了個寒顫,睜開雙眼。
漫天雪色,搖曳而下,一聲慘叫,自遠處傳來。離花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詳地預感充斥于頭腦當中。
“南風!”
“師姐,我在!有何吩咐?”
“我怕化老伯身遭不測,我們趕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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