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楊錦海,何萍的電話他都聽見了,雖說不知道電話那頭都給何萍說了什么,但是光從何萍這里楊錦海才猜了個八成。楊錦海尋思:“萍姐做夢都是想回家上學(xué)的,況且她這次出來打工就是來掙學(xué)費的,現(xiàn)在怎么了?學(xué)費有了,父母又急著她回去,她怎么不回了呢?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如果是因為我,那我不能讓她犧牲這么多。
如何給她說呢?就說我一個人在這里能夠照顧自己,請她放心回去。她不一定會答應(yīng),或許還會找出其它的她不回家的理由,敷衍我,反叫我無話可說。這事兒,我得好好想想。想一個既合情也合理的法子才好!
晚上十點半,何萍擺攤賣書完回家。開了房門,卻發(fā)現(xiàn)楊錦海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了,懷里還抱著個筆記本。筆記本開著。走到跟前,何萍正想喊楊錦海去屋里睡的時候,只見筆記本上幾行字——
爹娘:
我想回家上學(xué),我不想在鄭州上學(xué)了,城里的生活,我很不適應(yīng),這些日子,我過得都迷迷糊糊的。爹娘,你們叫我回家好不?我真的很想回家!想回家!!想回家?。?!我都要崩潰了!?。。?/p>
何萍將筆記本從楊錦海的懷里慢慢的抽了出來,與桌子上收好,又喊:“錦海,別在這睡,去屋里睡覺!”楊錦海迷迷糊糊的去了自個的臥室。及楊錦海走后,何萍才倒了杯水,坐下來慢滿地喝,一邊喝水,一邊琢磨著錦海筆記本上的那些話。
夜里十二點的時候,何萍還沒有睡著,她在想著這一天里發(fā)生的事兒,最后,將想的重點放在了楊錦海筆記本話的那些話上。也難怪錦海想回家,哥哥進了監(jiān)獄,姐姐進了監(jiān)獄,在這里只剩下他自己,雖說有我照顧,可我到底不是他的親姐姐,他會傷心這是情理中事。
又過一日,這天何萍做好了午飯在等錦?;貋?,電話鈴響了,是錦海的母親打來的,她問:“錦海放學(xué)了嗎?”
何萍:“沒呢。大娘你有事兒?”
錦海母親:“我是想告訴他,他爹已經(jīng)去縣里問過一中的老師了,人家同意他轉(zhuǎn)學(xué)回來。等會兒他回來,你告訴他,叫他趕快收拾了東西,這兩天就可以回來上課了。”
剛掛了電話,楊錦海就回來了。何萍把他母親打電話的事情說了一遍。楊錦海非常高興。
何萍問:“錦海,你真的想回家上學(xué)?”
楊錦海很爽快地答道:“是?!?/p>
楊錦海嘴上是這么說的,可心里卻是多么的不舍得走啊。那么多疼愛自己的老師,那么多相親相敬的同學(xué),說走就走了?還有那在鄭州監(jiān)獄的姐姐,楊錦海更是不舍??!
楊錦海想:“我一走,姐姐要再想見我也困難了;我一走,就把姐姐一個人剩在這個大都市了;我一走,姐姐不就是更……唉,不管怎么說,我是要走了!再見吧,一切都再見吧!”
何萍問:“你怎么想起回家上學(xué)了呢?”
楊錦海道:“萍姐,你知道嗎?自從我姐出事以后,我上學(xué)都沒有了精神,整天都迷迷糊糊的,習(xí)也沒學(xué)好。再一個,我父母已經(jīng)知道了我哥我姐的事,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家怎么傷心呢!也不知道他們的日子過成什么樣子了!我回家后,興許就能夠?qū)拰捤麄兊男摹!?/p>
何萍道:“原來是這樣?!币徽Z未了,電話鈴響了,何萍接電話,又是母親打來的,還是為何萍回家上學(xué)的事情,接完電話,何萍轉(zhuǎn)身向楊錦海說:“好,咱們一起回家!”
楊錦海喜道:“真的嗎?太好了!走,吃飯去!”
九月二十二日,何萍、楊錦海到監(jiān)獄看了一回楊錦榮。見到弟弟,楊錦榮說:“我有今天這一步,這是我自選的,也是我沒有把握好自己青春的結(jié)果,我后悔!現(xiàn)在,我在這里生活的很好,很安心,請你們放心!”又對何萍說道:“姐謝謝你何萍,謝謝你照顧我弟弟?!?/p>
聽到楊錦榮給自己道謝,何萍鼻子一酸,嘴唇哆嗦了幾下,含淚說道:“姐你說什么呢?你都忘了嗎?我、美麗、榮華,我們仨到了這里,你是怎么照顧我們的嗎?”
楊錦海把回家上學(xué)一事給姐姐說了一遍。楊錦榮非常高興,對何萍說:“恭喜你,終于可以重返校園了!姐真羨慕你!你是要走了,姐有一句話想說,姐真高興,在這個到處繽紛,到處是誘惑的大都市里,你沒有像美麗、像我這樣迷失了自己。”
九月二十三日,上午。
董香靈、路承恩到鄭州長途汽車中心站給何萍、楊錦海二人送行。
董香靈笑說:“萍姐,我都給咱技校的那班兒姐妹打過電話了,說你馬上就回去。她們說可想你了!就盼你回去呢!”
何萍苦笑著搖了搖頭。
董香靈有些不明白,奇怪地問道:“平日里,你是那么想回學(xué)校,現(xiàn)在真要回去了,你怎么還搖起頭來了?”
何萍緊緊地握住董香靈的手說:“這一回,我不回技校了,我認(rèn)為繼續(xù)上高中、考大學(xué)接受高等教育才是我最理想的選擇。你能理解我這樣做的原因吧?”董香靈說:“能,當(dāng)然能。我想技校的那班兒姐妹也會理解的!”
接著,路承恩說何萍回去后如果見了薛榮華的父母的話就替自己問候一下。當(dāng)何萍問起他的女朋友的時候,他說:“我們分手了,原因是她選擇了西部,我選擇了曹縣?!?/p>
何萍驚呆了,真分手了?可不是真分手了。路承恩似乎不愿意提這件事情,換了話題說:“你還記得咱縣文化局的那個李國炎嗎?死了,肝癌晚期。就前天,死在了鄭州的大街上。一位好干部啊,硬是帶著病給曹縣的父老鄉(xiāng)親跑項目!”說到這里的時候,路承恩很激動,眼眶里噙滿了淚花。
十點二十分,發(fā)往曹縣的汽車就要出鄭州城了。何萍透過車窗向外看著,心想:“別了鄭州的藍天,鄭州的白云,別了一幢幢摩天高樓,別了一塊塊美麗的廣告招牌,別了一條條寬闊的街道,別了忙于穿梭在各街道的一輛輛豪華轎車,別了……”
突然,一座大樓門口的一行大字映入了何萍的眼簾,這字金燦燦的——為人民服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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