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當空,于對山上,輝光普照,愁溪粼光微泛,若非勁敵相對,倒是個怡人的夜晚。隨夢嘆然。見四道黑影分作四方,心下不解,遂做好了防御地準備。
逐聲略顯老練,雙目不停地觀察著四道黑影地動靜,以尋求破口。
就在二人遲疑間,四道黑影已繞二人飛速疾行起來,衣風烈烈,劍光凜凜。行不多時,見隨夢、逐聲并無先攻地意識,一道黑影竟凌空而起,大喝一聲“鬼母天羅”,其余三人一齊將劍祭起,四把劍尖相交,瞬息間在隨夢、逐聲頭頂、四周結成一道劍氣屏障,四人并不住地以氣貫劍,試圖將屏障逐步縮小——在能量守恒地條件下,空間愈小,所需能量便越多。
“大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啦!”說完,一個瞬移來到屏障邊,將錦繡一橫,使了一招“秋水寒霜”,雙刃附著噬骨寒氣朝屏障揮去。一聲悶響過后,屏障竟絲毫未有損傷,倒是將逐聲彈出一丈多遠。心下疑竇密布。
“賢弟,這一擊如何?”隨夢搶步來到逐聲身旁。
“鬼族之武學、鬼道變化莫測,只覺這屏障更加不同凡響。”
“讓我試試!”隨夢說完,喚出赤虹,一招“長虹貫日”使出,結果反倒更不堪,足足退卻了兩丈有余,滿臉不解。四道黑影倒是如甕中捉鱉般,但看不語。
隨夢思量著,這劍氣所結地屏障,竟對蠻力免疫如此,那么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會怎樣呢,想到這,以氣貫劍,將劍幻化為百道劍氣,最后合力刺向屏障,使的便是“百劍封喉”這一招。
若真如隨夢所想,屏障不因“百劍封喉”破碎,亦會裂開紋路。如果真是這般,那么此番鬼族之行便虛往了。結果偏偏是屏障依舊毫發無損,隨夢則被生生彈出十幾丈開外,撞在另一側地屏障上,摔倒在地。嘴角因劇烈碰撞淤青流出血來。
四道黑影如觀無頭蒼蠅四處撞壁般,矗立在夜色之中。
“大哥,你受傷了!”逐聲瞬移到碎夢身邊,將其扶起。
“這屏障甚是詭異,留給你我地空間越來越小,我們得盡快脫身才是。”隨夢喘息道。
“我觀察良久,這劍氣屏障似至柔之法,你我越用力,反倒越發地反噬回來。而且隨著空間的縮小,屏障相同一處的位置能量越加深厚。今日之事棘手的很。”逐聲分析道。
“不管怎樣,我還得試一試。”說著,隨夢起身欲往懷中取符文。
“啊!”隨夢一聲驚叫。懷中妖嬈的嘴角竟流出液體,借著月色,恍惚便是久日所見那種綠色血液。一如初見時地模樣,隨夢地心,碎了般疼痛,將妖嬈托在手心,交與逐聲保護。轉向黑影,雙目猙獰,恨意重生。
一招撒豆成兵,變出大蟲來,翻身上背,只見這吊眼大蟲繞著屏障邊緣狂奔起來。隨夢氣急之下,唯有現用這撒豆成兵地障眼之法,迷惑敵人,伺機發動招數。
鬼族人多有坐騎,可像這般憑空變出者,卻不多見,四個黑影面目一怔,仿佛怕有所閃失般加大了運氣之力。
隨夢想起與妖嬈初見時地場景,手握長虹,又思及白虹之隕,撕心裂肺般痛,此刻彰顯地那么分明,如冷月入水,風寒悲閣。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茅舍頓開般仰天長嘯。逐聲見此,也著實愣住了,不知大哥這是著魔還是怎般了。
隨夢想到了師父為白虹所創《乾坤劍法》地精妙,便是上可以通天,下可以入地,此屏障只出現在地面之上,何不行一招險棋,反其道而行,讓敵人也自亂陣腳。遂使了乾坤劍法中“地之決”里地一招“泉傾四野”,以劍氣為水,入地七尺,如泉涌般四野開散。
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一招使出,屏障外四遭,劍氣催崩厚土地悶響連綿不絕,只這四道黑影非但沒有自亂方寸,反倒將劍氣屏障兀得入地,并平展開來,仿佛被提醒般,試圖將屏障從隨夢、逐聲腳下結成一個球形。
隨夢細觀劍氣屏障還未完全合攏,隨即將赤虹插向地面,雙手做決,將內力貫注于劍中,與劍氣一同催生出強大地破壞力,使出了地之決地又一招“九裂坤元”。九道紋路由赤虹向四周蕩去,待觸及到屏障時,伴著隨夢的一聲狂喝,九道紋路震開塵土,九道直線般地塵土裂墻拔地而起,紛紛揚揚,待塵土落定,劍氣足足入地一丈有余,破壞力較之“泉傾四野”要大得多。隨夢用此招,重點是要以氣阻氣,打破或延緩球形屏障地形成。
令隨夢始料未及地是,待塵土落定時,從搖晃中的地表便能猜測出,球形屏障已經結成。隨夢與逐聲面面相覷,話不說,內心已明了今日所遇,真是兇多吉少。
屏障外地四道黑影,穩如泰山,只貫注劍氣,使屏障縮小,而不急于進攻,或者說根本就不打算進攻。
“大哥,讓我試試!”逐聲將妖嬈送到隨夢手中,雙手錦繡,寒光頓起。
在隨夢地一系列攻擊中,逐聲覺察到,似乎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攻擊到,也或者說此番面對地屏障亦會有致命地弱點,而此時他已猜測出一二。
隨夢見逐聲一個瞬移后,便無影無蹤了,只是一團寒光閃過,連同巨響震聵耳畔后,逐聲下落在身旁,不住地喘息。
逐聲地功法與其步法如出一轍,以“快”見長,加之月夜,難怪隨夢根本無法洞悉,連四道黑影也勉強知曉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逐聲瞬移后,直接來到屏障地最頂端,也就是四把劍所在的位置,“錦繡”雙刃寒光復起,交叉后,刃氣向兩側攻去,一招“刃分秋水”,錦繡與屏障、四劍相交,寒光四射,隱約中感覺此次攻擊地彈力明顯少于方才一擊。
“大哥,這屏障地弱點應是頂端無誤,只要強力以催,你我必能逃脫出去。”逐聲氣息將定,向隨夢語道。
“還是賢弟心思縝密,那接下來交給我便好。”隨夢聞聽破綻已出,困時已久,眼見妖嬈虛弱至極,內心地急切之情,如三春之柳,幾欲凌波一般,愈加強烈。
…
云化、離花、南風三人來到四魂城下,日上中天,四魂城地影子如這座城中的人一樣,難得一見。離花額頭香汗微微,南風自撩動衣衫以趨驕熱,云化卻習以為常。
一陣怪風襲面而過,云化突然停住腳步,定睛觀看,好像發現了什么。
離花與南風亦駐足細瞧,離花忍不住問道。
“化老伯,您這是?”
“剛剛一縷風魂襲過。”云化道。
“您說地是積雨城的風魂?”
“嗯。四魂已被那人過度采集,肆意濫用,這風魂過后,我等便已負內傷,但就輕微不現而已。那人是在告誡我等,最好速速離開!”
“那眼下,我們該怎么做呢?”離花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你們退后二十丈,看我將他引過來便是。”云化語氣堅定,毫無懼色,好像此事便是必經之路。
但見云化微整衣衫,竹杖于兩手交叉間相橫,但聞口中念念有聲道。“香山腳下一云生,化作百花予人情。不笑不嗔自樂處,有風有雨把魂成。”
語完,一個縱身竟躍起十幾丈。大喝一聲“向春朝圣”,竹杖一揮,漫天花雨爛漫開來,將四魂城包裹其中。大有百花齊放,向春朝圣般,叫人拍手叫絕。
離花與南風皆目瞪口呆,真是一萬個沒料到,一位老者居然有這般奇術異法,驚艷不已。“哇,真是精妙絕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日算開了眼界!”南風忍不住稱道。
漫天花雨簌簌而落,不曾間斷,整座四魂城為花香所彌漫,卻隱隱著無限地殺機。
云化落定,離花、南風搶步上前,將其扶住,但見其額頭亦不時流下汗來,料應耗費不少功力。“化老伯,您真是深藏不漏啊!”離花贊道。
“離姑娘謬贊,吾老矣,江湖終還是你們年輕人的,我今日乃是拼死一搏啦!”
“您過謙了,與您相比,我們皆相形見絀呢。”
“化老伯,您說那人會出現嗎?”過了些許時間,離花有些按捺不住,問道。
“快了,任那人已至何種境界,在花魂的彌散中亦待不過個把時辰。”
此時,在四根擎天巨柱頂端的廿四城中央,一人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地雙眼,睡意闌珊中,早已吸入花魂,才使得他困意全無,而花魂的寒香正如慢性毒物般深入其身體。
“不好!”驚呼中,翻身坐起,來到城頂俯瞰四下。
當他看到離花與南風時“咦?”了一聲,心思這二人昨日不是逃走了嘛,又折馬而回,定有什么蹊蹺,不禁暗自忖度著。
再看時,正好與云化四目以對,也許是太遠地緣故,云化并未發現他。這老東西來這里所欲為何,莫不是又來勸我,量他亦使不出什么花招。
云家世代看守四魂,可外人并不知其會武功,連他亦不知,他只知云化乃是一佝僂虛弱地老頭而已。云化此番所行,犯了云家祖規,否則冬陵的云出、亂石崗的云皓、積雨城的云已三位兄弟早已前來助陣了。
就在離花、南風、云化等候之時,一束白光倏至,定睛看時,但見一位身著白色錦袍,風度翩翩地少年背負長劍,立在那。
“竟然是你這廝,損琴之仇,今日定要算個明白!”離花見是昨日少年,想起桐骨六弦琴被毀之痛,氣就不打一處來。
“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昨日逃跑地小女子啊,怎么找來幫手啦!”少年戲虐道。
“休得胡言,此番定要你好看!”離花恨道。
云化見此,怕平生事端,不如早些解決了這禍害,保四魂城百年基業不至付之東流,遂向前施禮道。
“嵐城主,請您勿要再收集四魂,免得生靈涂炭,四魂城因此覆滅,老朽最后一次懇求您!”原來這年齡與離花相仿的少年,便是四魂城地城主嵐戰。
“老化頭,別不識抬舉,小爺主意已定,再莫須多言。惹得小爺發怒,可有你好果子吃嘍。”嵐戰語氣咄咄逼人,毫無謙卑之意,甚是狂妄,一派紈绔子弟作風。
“你這廝也太無禮,怎敢這般與長輩言語,沒有教養!”離花忿忿道。
“我無禮,哈哈,哈哈!”嵐戰一聲聲冷笑,刺人耳目。笑罷雙目敵意叢生,惡狠狠地語道。
“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成全你們好了。”
也不待其他人言語,那把透著寒光雪色地長劍早已在手,長劍一指三人面,破口道。
“你等今日能死在四魂之下,亦未算白活。看招吧。”但見長劍凌空而起,閃爍著瓊光,瞬息化作四位花容月貌的女子,亦如昨日般楚楚動人。
嵐戰如法炮制,使出“雪色連天、“天香絕跡”這兩招,三人頓時深陷其中。離花欲要抽琴,被云化攔下。
“雕蟲小技,不牢姑娘出手,老朽足以對付。”云化輕蔑道。
嵐戰此番復用這兩招,并非黔驢技窮,乃是已有防御“白落黑起”之法,但聞他口出“月影纖纖”,一道道圓月劍氣,結成屏障,重疊著護在四遭。
就在其欲要使出下一招時,云化早已近身,竹杖劈頭打來,嵐戰本想用長劍向上大力一削,將竹杖彈飛,奈何長劍已化作風花雪月四魂之功。
當嵐戰覺察自己吸入花魂之時,他已猜測出云化到此,但卻根本不知云化會武功之事,他所有地招式全部是為了對付離花所做。
當竹杖迎面劈來,嵐戰未作反應之時,竹杖竟化作瓣瓣飛紅,朝嵐戰攻來。嵐戰一時驚呆不已,眼前地一目令他有太多地不解,來不及細想,一縱身躍出幾丈開外,飛紅并沒有傷及到他。
嵐戰這才仔細地打量著云化,可是與往日并無兩樣啊。
“老化頭,原來你深藏不漏啊,怪不得你屢次前來搗亂,莫不是欲將花魂獨吞?”
“嵐城主說笑了,老朽亦是沒有辦法地辦法,欲挽救四魂城生靈,就必須將你降服,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老朽親自動手!”
嵐戰被話一激,越發憤怒起來。“好大地口氣,就算你三人合力,亦不足慮。”叫你們見識一下本小爺地真正實力。
說著大喝一聲“解”,四魂恢復原貌,復入嵐戰之手。嵐戰將四魂一抖,如百劍相合,隨即口出一語,使出一招功法,云化、離花、南風為之驚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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