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南城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看到四周都沒有人,格嵐扣起左手食指再催動魂力,一簇火焰便從扣起的食指間竄出,照亮了他前方的路。
“嘖嘖,師兄,你這么光明正大的使用魂術(shù)就不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嗎?”不知是從那里冒出來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格嵐面前,著實把格嵐下了一跳。
這便是格蘭以前的師妹,是影貂族的后人。
他白了一眼笑嘻嘻出現(xiàn)的落菲,沒好氣的說:“你不也是使用了魂術(shù)?
“我沒有?!?/p>
“剛才我看這四周都沒人,而你又是突然就出現(xiàn)的,你還敢說沒有嗎?”
落菲得意一笑,說:“我的確沒有,只是我影貂族后人的速度和反應(yīng)都比你們要快一些罷了,剛剛我在不遠處看到這里有火光就隨便地小跑了幾步,就到你跟前了?!备駦箍戳怂粫?,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他又把火焰放大了許多。在明亮的環(huán)境下他能看清落菲嬌俏的面容。
當初那個在凌獅族領(lǐng)域里什么都愛打聽,最愛看熱鬧的小丫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想一想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時間過得太快了,而很多東西早已物是人非。
格嵐想了想,忽然問道:“不是說格蘭仕的宮城沒有黑夜白晝之分嗎?為什么南城一點光亮都沒有?”
“因為南城是整座宮城最貧困的地區(qū),我們都叫它貧民區(qū)啊,很不幸的是,師兄你要在這貧民區(qū)里住上一段日子呢,呵呵呵?!甭浞茮]心沒肺的笑著,原以為格嵐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后會大叫一聲“啊”然后一個勁的埋怨,但格嵐卻很平靜的說了聲“哦”然后默不作聲。他懷里的小爵瞇著眼看了看落菲,也安靜地把頭藏在格嵐懷中昏昏欲睡。
也許是不習(xí)慣這么安靜,落菲先說話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局面。
“師兄,小爵怎么會變得這么小啊?以前它可不是這樣的?!?/p>
“這個啊?我也不清楚,這幾年里小爵總會無緣無故的跑出凌獅領(lǐng)域,不過每次它都會回來,我記得那次它消失了好久,再回來的時候就變得這樣小了,并且從那以后它的胃就像個無底坑,每天都要吃很多東西,我都快被它吃窮了?!?/p>
“嘻嘻,是嗎?對了,血蝠族的第十親王不能來迎接你了,他說他有要事要做。”落菲抱過小爵,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那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不過他有在費爾街給你建了一座樓閣,”落菲指著大道兩旁的小樓說起:“就跟這些樓差不多,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p>
格嵐看了看兩旁格蘭仕風(fēng)格的建筑,自言自語道:“只要能住人就可以了?!甭宸茮]有聽到他的話,那聲音太小了。她抱著小爵欣喜地慢跑,害得格嵐費好大勁才跟上。
“師兄,到了?!甭浞普驹谝惶帢情w前喊道。
格嵐收回魂力,因為不遠處有兩個黑影向他們跑來。等近了他才知道那兩人正是影貂族的護衛(wèi)。
“少主,我們是來接族人回去的?!?/p>
格嵐對他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落菲也不讓護衛(wèi)為難,把小爵還給格嵐后只說一句“明天我會來找你的?!本妥吡?。
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格嵐長長地嘆了口氣。
落菲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總是粘著自己的人了。
走上閣樓,格嵐懶得去熟悉它的布局,找到了臥室以后他就撲到床上呼呼大睡??尚【艨傆X得餓,幾乎跑遍了整座樓才找到一點吃的,估計是落菲在這里吃剩的。它吃完了以后才爬上格嵐所睡的石床。
冰冷冷的石床睡著很不舒服,小狐貍折騰了一會兒,還是不情愿的鉆進了格嵐的懷里。
黑夜像鋪天蓋地的潮水涌來,格嵐的雙耳失去了作用,他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已經(jīng)入睡了。
聽不到小狐貍小爵比他更沉重的喘息聲。似乎每一個黑夜對小狐貍而言,都是一場煉獄地折磨。
新日升起了,和煦的光芒從閣樓的窗口里射進,斜射到終年冰冷的石床上。小爵似是感覺到了天亮,睜開眼從格嵐的懷里探出頭來看了看外面,似乎感覺沒什么好玩的,它又縮回小腦袋往格嵐胸前鉆。好久,小狐貍終于安靜不下來了,伸出爪子在格嵐身上左抓右撓。
格嵐仍在熟睡。他最恨有人驚擾他的美夢,而小爵最喜歡做他最恨的事。格嵐極其厭惡地抓起小爵的一條腿用力地向窗外扔去,小爵只發(fā)出一聲慘叫就被到他扔到大街上了。所幸他們所在的閣樓本是處于繁華地區(qū),也就沒有幾個人看到有只小狐貍被人扔到了街上。小爵在石板鋪成的街面上嗚咽了幾聲,見沒人理它,不得不沿著原路返回。很快它如火焰一般的身體就又出現(xiàn)在了格嵐臥室的窗口處。
這樣的事每天都在他們身上上演。
它瞄準了格嵐奮力一跳就跳到了格嵐的胸上。這一次,小爵變聰明了。它竄到格嵐抓不到的地方亂叫。令格嵐再也睡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又餓了,房間里應(yīng)該有吃的,你自己去找吧!別煩我?!备駦姑悦院乇犻_眼,捂住雙耳對小爵說道。任小爵再怎么叫喚他也不肯再動一下。
見指望格嵐去找吃的是不可能了,小爵跳下床去昨晚吃過的那堆食物里找找還有沒有什么吃的。
格嵐沒有睡意的時候,落菲出現(xiàn)在門口了。她看到地上的小爵后很是心疼地把它抱起。
“這些東西已經(jīng)壞了不能吃了,叫你主人帶你去買好吃的啊?!?/p>
小爵喵一眼正在穿衣的格嵐,又是嗚嗚的叫了幾聲,算是向落菲揭發(fā)格嵐的罪行。
它現(xiàn)在很餓,它只知道它需要不斷地吃東西,要用無窮無盡的食物來填補它身體里的饑餓。
“也只有你才這么能吃,師兄,我們?nèi)ソo小爵買些食物吧,你看它怪可憐的?!甭浞埔荒樀男耐?。格嵐正坐在石床上發(fā)呆,沒聽到落菲在說話。
格嵐還在想為什么藍衣使者會對自己說“這位雪狼族后人將來的地位同你是相同的”,落菲敲了敲他的腦袋,他茫然地叫了一聲:“???好啊。”
其實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被落菲拉著走上了費爾街。兩個人走后整座閣樓就沒一個人了,小爵留在閣樓里。它的雙耳微微搖動,一團火焰從它的尾部知燒到頭部,它小巧的頭部在火焰中竟現(xiàn)出了一個男人的面容。火焰很快消失,連同小爵也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一點被燒焦的痕跡。
白天里的宮城遠比格嵐昨晚所見的要繁華的多,就連被落菲稱為“貧民區(qū)”的南城也比冰奧國最大的都城要繁華。川流不息的裝飾華麗的馬車,來來往往忙碌的行人,街邊的小攤小販不住吆喝。最令格嵐驚奇的是這里隨處可見兵器鋪,在冰奧國兵器可是禁止藏有的。兩人在街上閑逛,兩旁的行人忽然被什么東西吸引了,紛紛朝一處酒館跑去。
落菲一見又有熱鬧可以看了,不管格嵐同不同意她就拉著格嵐扎進了圍觀的人堆里。
原來是這間酒館遭人搶劫,說是搶劫倒不如說是正在搶卻被南城的護衛(wèi)撞見了。搶劫的押了人質(zhì),與護衛(wèi)正僵持著。
“師兄這搶劫的也太大膽了,一個人這樣也敢搶。”落菲跟圍觀的行人一樣發(fā)表著觀點,好像被搶劫的是她一樣。
格嵐皺著眉,眼睛盯著酒館里說道:“我看不像,你看搶劫的那個人手里什么財物也沒有,不是什么也沒有搶到嗎?”
星月酒館里,一群人被迫蹲在墻角,這群人雙手抱頭,不敢看一眼他們面前的那個雙手里都握著連射弩的青年。宮城的護衛(wèi)早就趕到了,不過卻沒有一個護衛(wèi)敢沖進酒館把這名青年壓制住。這名青年手里可是掌握著十幾個人的性命,如果護衛(wèi)盲然沖進去導(dǎo)致這人失控傷了人質(zhì),那么護衛(wèi)也脫不了干系。護衛(wèi)們將圍觀的人趕到外圍,又派人去說服那青年放下武器。
無論別人怎么說,提什么條件,那青年就是不放下武器。沒有人注意到這青年的雙眼是全黑色,他的表情像冰塊一樣冷,木訥著,像不會動的石頭。
他像是在等待什么,等到了再扣動連射弩的扳機。
人群里,落菲等得不耐煩了,道:“奇怪了,你看這個人挾持這么多人卻什么也不要,那他挾持別人做什么啊?”“哼,”格嵐冷哼一聲:“這個人可不是自愿要這么做的,他……是被殊魅控制住了?!?/p>
“殊魅?什么是殊魅?”落菲立即回頭驚奇地問格嵐。
格嵐低下頭小聲地回答:“殊魅就是攝靈師召喚出的一種為攝靈師服務(wù)的一種工具,其實攝靈師能夠召喚出兩種魅,殊魅和辭魅,辭魅是要金級的攝靈師才能召喚出來的,而殊魅只要到達銀級就可以了。我現(xiàn)在正在觀察,看看這只殊魅的命主也就是召喚出它的攝靈師在哪兒?!?/p>
其實落菲連什么是攝靈師也不知道,只是現(xiàn)在不方便詢問而已,她只能小聲地問:“殊魅和辭魅都長什么樣?。俊彼荒芘袛噢o魅比殊魅更厲害,但心里的問號太多了,她只能一一地詢問。
“這兩種魅的外表就是一個女人,只是它們都長著獠牙。殊魅沒有思考的能力,一切行動都需要攝靈師下達命令,但辭魅卻可以獨立思考,會說話也有人類的感覺,”格嵐把聲音放大了一些:“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可以化為無形侵入人類的身體,控制人類做一些事?!?/p>
“啊?”
“它們同我們后人一樣,身上都具有靈息,并且它們不懂得隱藏靈息?!?/p>
“哦!”
格嵐環(huán)顧了四周,他的眉頭突然緊皺:“糟了,我感覺到那攝靈師已經(jīng)下令了?!?/p>
他的話音剛落,被殊魅占據(jù)身體的青年扣動連射弩的扳機,十幾枝箭全都向人質(zhì)中的那個老人射去。格嵐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被挾持的人質(zhì)見老人全身被短箭插滿,一部分人嚇得在地上大叫,更多清醒的看連射弩沒箭了快速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護衛(wèi)們吼叫著沖向青年,他們一定要抓住他。但接下來發(fā)生的卻令他們感到萬分詫異,并沒有人傷害那青年,他卻口中直冒鮮血,倒在了地上。他眼中的黑色褪盡了,瞳孔變成了乳白色,空洞的眼大大睜著,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只記得遇見一個臉上蒙著黑紗的女人以后,他就失去了知覺。
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的時候就看到到處都是人,身體一片冰涼,像被人抽凈了溫度,止不住要吐血……
護衛(wèi)們被嚇壞了,并沒有人注意到青年尸體里散出一小股黑霧,那股黑霧落到地上以后頓時消失了。
格嵐又是冷哼一聲,抓住落菲的手跑出人群:“快!那只殊魅散到空氣里逃了,我們?nèi)プ愤€來得及?!?/p>
落菲憤憤地問:“那你剛才怎么不早點動手安慰,那人都死了。”
“我們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魂術(shù),你以為我不想救???”他邊跑邊說,直跑到一個小巷巷口。
這個小巷才是整座宮城真正的貧民區(qū),里面住著的不是流浪者就是乞丐??梢钥匆娦∠锢镆黄s亂,異味令落菲不得不捂住鼻子。順著殊魅殘留的靈息,格嵐帶著落菲一步步朝殊魅靠近。
隱約的,格嵐感覺到殊魅的命主,那個攝靈師也在小巷里。
銀級攝靈師川錄藤介在他的殊魅完成任務(wù)以后就帶著殊魅逃離了酒館。在小巷轉(zhuǎn)角的一門前,他停了下來。
看了看幾乎是被樓閣所封閉的小巷,他不慌不忙地祭出傳送陣。進了傳送陣以后他才對殊魅下達命令說:“你就等在這里,直到他們把我要的東西帶來以后你才能回來,明白嗎?”
殊魅全黑色的眼珠直直地盯著地面,靜靜地站立著,不語,似是沒有聽到川錄藤介的話。
殊魅沒有想要說的話,殊魅也沒有說話的能力。
“哼,工具就是工具,還是個低級的工具。不過你這次任務(wù)完成得很圓滿,并沒有被人發(fā)行期,也算是達到了他們的要求?!贝ㄤ浱俳檎f著就發(fā)動了傳送陣,瞬間消失了。
殊魅靜立了一會兒,伸直雙臂,兩股黑氣從他的雙臂上散出,向小巷四周散去,殊魅的身體也漸漸消失在了小巷中。
格嵐帶著落菲跑了許久,他能感覺到離殊魅越來越近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攝靈師卻憑空消失了。落菲從來沒有跑過這么快,等格嵐停下來了她不住地喘氣。
“累死人了,師兄你怎么停下了?”
格嵐緊閉著雙眼回答道:“因為你沒有隱藏你的靈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再向前多走一步了。”
“為什么?”
格嵐睜開眼笑了笑說:“因為這只殊魅為了防止有后人或者別的魅闖進它的領(lǐng)域,在一個范圍里設(shè)下了宮紋。”
落菲睜大了眼,更加不解了:“宮紋又是什么東西?”
“這么解釋吧,在宮紋里無論是魂力修為多高的后人還是什么樣的魅,都會被這只殊魅所控制住,任它宰割。而且身上帶有靈息的物體一進入宮紋里就會引起它的注意?!?/p>
落菲這下感到為難了,她還不會隱藏靈息。只能求助的看著格嵐,希望格嵐不會扔下她一個人去對付殊魅。
她還沒見過殊魅的真實面貌呢!
格嵐想了一會兒,就說:“跟我來?!?/p>
說完就拉著她就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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