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尖叫

　　被浩軒這么一嗓子把我徹底吼蒙了，氣不打一處來，將易拉罐摔在了地上挑釁的看著浩軒，滿屋子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著我們幾個。王嵐低著頭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也沒說，高倩依然喝著可樂，一副看好戲的樣，嘴角甚至還掛著微笑。

　　“王振東，你個王八蛋……”話還沒說完就啪得一巴掌閃在了我臉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摸著火辣辣的臉我徹底火了，再怎么說輪不到他閃我吧。李浩軒你他媽的打我，你算哪個蔥……，我要撲上去的時候，張興和高倩死命的拉住了，這兩人眼里什么表情都有，一個勁的勸說，張興說，大家都好兄弟干嗎要這樣呀。對對別沖動別沖動……高倩應和著張興。

　　聽著高倩說別沖動我突然想起郭冬臨的小品的一句臺詞“沖動是魔怪”剛才還要沖上去打人的我突然笑了起來，笑完才發現不對，場合太不搭調。大家直愣愣的看著我，王嵐也抬起頭臉上掛著淚橫。張興是徹底蒙了，我估計大家和張興也差不多，，說，東子，東子，還比劃了兩個手指在我面前晃。我連想哭的欲望都有了，合著這丫是把我當白癡了。我說，別晃了，老子沒病。

　　王嵐拉著浩軒，不讓他動，越是這樣浩軒越是來勁了，一下子掙脫王嵐得手，又是一巴掌甩了過來，張興見勢不妙放開我抓住了浩軒得手，說，行了李浩軒，別太過分了，你還嫌鬧得的不夠嗎？眼里全是氣憤。我看著王嵐發現她眼里全是淚水，她說“震東，你們別這樣，全是我的錯。我什么都沒說，摸著還在發燙的臉想起曾經一塊說過，永遠是兄弟。我看著浩軒，心想，李浩軒，你他媽的居然拿我當你追女友的道具，還說什么兄弟。想著想著就想沖上去狠狠地抽他一頓。

　　沖動是魔鬼，沖動是炸藥，我自己對自己說，我真怕我沖上去和浩玄拼命。

　　我不是怕浩軒，我只是不想在王嵐和大伙面前出丑，至少他們知道我以前打過很多架，剛上高一的時候為了張興曾將高二的一小伙的手指掰斷了一根。再怎么著也不能現在去拼命，不然可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讓浩軒這廝得逞。于是我順手將茶幾上的半杯啤酒一仰頭咕嘟喉嚨一翻，喝完了，說不出的刺激直直的從大腦反到鼻子里，刺激的我想流淚。滿屋子的人沒一個說話的，其實從浩軒吼我開始一直都這樣，我看著浩軒，說，李浩軒你給我聽著，你丫的不行。說完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包間，太陽大的我有點眩暈，我死命控制著沒讓眼淚流下來，看著依然川流不的人群，和樓梯口灰色的陰影，竟然覺得是那樣的憋屈。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上，我轉過頭，是高倩，他滿臉的無奈，說，別想那么多哈，我送你回宿舍。我苦笑了一下，確實是苦笑，甚至比哭還難看，因為我確實笑不出來。說，不用了，你快進去吧，陪陪王嵐。說完就上了公交車，透過玻璃看見高倩眼里竟然含著淚說，直勾勾的看著我。

　　在車里我給浩軒發了一條信息，說，李浩軒，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太不把兄弟當人看了我們的兄弟到此結束。馬上浩軒的電話就過來了吞吞吐吐的說，東子，別在意哈，我太沖動了，我向你道歉。我越聽越來氣，幾乎是吼這說，**的現在才知道太沖動了，早他媽的干嘛去了。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滿車的人看著我，像看怪物一樣。從那會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有眼淚，想流的時候也是那么義無反顧。從那以后，朋友的聚會我一般情況都不去，也是從那以后我心里留下了傷疤，倒不是因為浩軒打我一巴掌，而是在我回到宿舍后，高倩打來電話說，王嵐那次請客是因為她要隨他媽要出國了。

這件事之前只有浩軒知道，別的誰也不知道，包括她自己和張興。可我總覺得她知道，因為在歡天喜地她跟我說今天是王嵐請客。那天過后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我們也開學了，特別的安靜，安靜的連個電話也沒有，因為扇我耳光的第二天王嵐去了新加坡，我接完高倩的電話就沒再開機過。我和肖劍的宿舍沒在安排人，我們兩個的生活過的一塌糊涂，畫畫，睡覺，吃飯，便承載了一切，學校將我兩也當潛力股一樣培養，專設了一小班，名曰“明星班”也就教了不到十個人，之前聽說過這么一個班，傳說的神話一樣，牛得不行不行的，說是由院長親自帶班，升學率一直穩坐百分百。

我和肖劍接到通知的時候樂的呱呱叫，不叫才奇怪了，通知明明寫著，考中重點獎金8000，你說這能不樂嘛。肖劍拿著通知坐在凳子上，哼著小曲，怎么看都像地主老財的狗少爺。他說，東子你說你得到8000元的話干什么？我想倒騰蘋果，你想一斤蘋果在我們那是一毛八分錢，而在蘭州的話直接可以買到八毛，除過……。我聽著就想笑，就搞不清除了這孩子怎么看都是一很現實的孩子，這回怎么就這么愛幻想了，我說，得了吧，還不知道這個班到底怎么樣，先去看看再說吧。

上課之前我們兩著實打扮了一下，穿的特純潔，一身白色為主調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去上學，倒像是去相親，回到教室大家看著我兩眼里都能捧出火來，那一刻我才感覺到原來被人崇拜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想想同學們討論說那是精英班的誰誰，我就忍不住想笑。肖劍就更把持不住了，從宿舍一直笑到教室還不過癮，在教室還沒坐幾分鐘，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把幾個全神貫注的小女生嚇得直接尖叫起來，我也被這丫下了一聲冷汗，本來笑的正歡的肖劍被幾個女生的尖叫嚇得拔腿就跑，我實在坐不住了，看著架勢在座下去真有可能被打出去，我心里狂叫，肖劍你個土包子，不至于吧，白日夢做做也就得了，還搞的這么隆重。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醒了過來還是剛真被嚇到了，站在教室門口一動不動的盯著教室，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我比劃了兩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說，沒事把你。肖劍推開了我的手說，別鬧了，讓我一個人呆會，很憂傷眼睛亮亮的。后來在他的日記本里看見這么一段話，“2009年5月24日，我和我的室友東子接道去明星班的通知，通知上說，考上重點就可以得到8000塊錢的獎學金，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我是一個復讀生，進了明星班就意味著百分百可以上大學了，我真的不想再復讀了。靜，等我拿上獎學金我就帶著你的照片去旅游。

　　我和東子在教室等老師的時候，我們班的女生被我的笑聲嚇得尖叫，我似乎又聽到了那一天的聲音，我好難過好難過。……”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合上了筆記本，再看下去我不敢保證我不會流淚，那樣的話可真不帶勁了。

　　那天下午老師將我兩帶進了所謂的明星班，整個教室就十二個人，令我想不到的是張興和高倩都在，他兩看見我的時候也是吃了不少驚。一見面張興就扯著大嗓門說我不仗義，手機換了也不說聲，把他不當兄弟等等一大堆。熱情勁直接超乎想象，高倩只是在一邊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