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時代（5）阿克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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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總有這種感覺？
就好像是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到達這個地方，好像曾經已來過無數次了，甚至可以說自己就是在這里出生長大的——從心底里傳來的熟悉的感覺令人詫異。
出乎煙羅的意料之外，阿哲對于神界的一切并不是她想象中表現出來的驚訝，或者是感到畏懼，他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樣自然。
其實神界跟人類世界也相差不了多少，這里同樣有高樓建筑望不到頂，奇形怪狀的大道橫穿一棟棟樓，不過沒有電車類的交通工具在城市里呼嘯而過，也沒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爍，這座城市不需要人造光，它永遠都或在光芒之下。
它比邵城要繁華千萬倍，可是又無處不有詭異的氣息，阿哲想：當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那么，又為什么會有熟悉感涌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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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阿哲只注意到稀疏的白云慢悠悠地在天空中中游蕩，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除了人造燈光之外的光亮了，后來才覺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是偌大的城市里居然看不到一個人影，空蕩蕩的一座城讓人覺得無比荒涼。
難道神祗們都集體到人類世界度假了？阿哲這樣想。
他沒有注意到，煙羅已經將十字架形狀的東西收好，他們身后的詭譎大門緩緩緊閉，直至消失不見。此時他們就在城市的外圍，腳底下就是這座城市的地面——整個純黑色的大石塊，好像神界就是建造在一塊漂浮在天空中大石頭上面的。
等到阿哲適應過來了，才直面神界的偉岸建筑，這座充滿未知風險的城市也是在此刻向他們伸出了誘惑的雙手。
煙羅無限感傷的樣子，不不緊不慢地往城市中央走去，根本沒有回頭看阿哲是否跟上來了。
“為什么我沒有看到一個神祗呢？”阿哲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長老院召集大家議會的日子，所有神祗都必須參與議會。”煙羅冷笑道，“不過，說是議會，倒不如說是他們頒布法令的的形式而已。”
“哦？人類的歷史上也有不少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阿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實我對一件事一直有疑問，為什么你們就一定要聽從這些長老們的，難道神界也有等級制，這種東西應該是人類的敗筆吧？”
“這跟神界的魂力來源有關，雖然都來自于幽冥，但其實每個人的魂力都是不同的，從出生開始有的人就比常人在魂力上高出一籌。我們之所以聽從長老們的嚴令，是因為他們的魂力是我們遠遠不及的。如果有人不付出，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阿哲倒吸一口涼氣。
煙羅繼續說：“很多年前長老們就一致通過了關于使人類‘自然死亡’的決議，那個時候有很多正義的神祗堅決反對，為了壓制也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長老們不惜手足相殘，聯手殺了上千神祗，你要知道，神祗的數量原本就小。而且，我的父母也是在那一次與長老反抗的過程中去世的，像他們一樣的人太多太多。
阿哲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幅畫面：血流成河的地面上堆積了無數的尸骸，有人帶著殘虐的笑容朝大地撒下一片白光，掩飾了腐爛的尸骸和不甘心的靈魂。
在阿哲曾經的一個夢里，掀開那層耀眼的白光，就是層層疊疊堆積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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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圣殿。
以一整塊純黑石塊為地面建造起來的高大宮殿歷經歷史的洗刷，現在只剩下有著兩排神像的長道和破損的遺跡屹立在荒涼的草原上。
一個身材高大男子隨意坐在圣殿的大門前。
阿克拉斯撫摸手中的巨劍，衣服和巨劍都是單調的銀白色，他的眼神游離于圣殿外蒼茫的平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悲喜。
從有記憶的時候開始他就被大長老指令為守護者，那時起就總有人強逼著他接受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訓練，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的身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塊光滑的皮膚，因為一道道傷痕早已占據了他的身體表面。這么多年，別人只能看到他身形變得高大魁梧，卻不能看到他體內蘊含的魂力不再長老們之下。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成了圣殿的守護者，他看著圣殿高大的穹頂被黑壓壓的烏云覆蓋，很多年了，這個圣殿的上空一直籠罩著黑乎乎的烏云，一如他很多年來都如此守護著這個不知道有地方值得守護的圣殿，雖然他早已心生疲乏。記得長老們總對他說，他掌握的是整個神界里神祗們的命運，這讓他感到責任巨大可是仍舊不能猜到其中原因
今天的議會異常籠罩，不知道長老們又會頒布什么指令。阿克拉斯明白他是不能參與這些的，從他成為守護者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了不能離開圣殿半步，直到他死去。
他早已習慣了，平淡的心就如一潭死水難以激起波折，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他的情緒異樣不穩定，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一般有些坐立不安。
只有手指按在冰冷的劍刃上時，不安的心才會安穩。
當他看到煙羅再度出現在神界的時候，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換句話來說，當阿克拉斯看到正和煙羅滔滔不絕的阿哲的時候，從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懼的他居然有些膽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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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沒有想到煙羅會帶他穿過神界的城市，走到一片荒涼的平原上。他還以為煙羅會帶他先去見識神界的生活呢。
“你不是說長老們會把那叫幽冥的東西藏在重兵把守的地方嗎？怎么可能可能像丟垃圾一樣丟在這地方？”阿哲雙手抱刀，活像日本的武士。
“我也不知道，舊時的朋友就是這么推測的，因為他們說長老們早已培養了一把人形兵器守在圣殿，那么圣殿里面的東西必定跟幽冥一樣重要。”
“也就是說，你也不確定幽冥就在這里？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阿哲有些惱怒了，同時走在前面的煙羅打住腳步，雙目瞇成一條縫一動不動地注視前方。
阿哲順著她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個一身銀白著裝的男子，于是腦海里瞬間就出現了煙羅說過的四個字：人形兵器。
——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心弦瞬間被拉得更緊了。
阿克拉斯握緊巨劍，冷冷地說道：“給你們十分鐘時間滾遠些，長老有令，擅闖圣殿者死！”
這威嚴的聲音足以嚇得阿哲轉身就逃，這是他見過的第二個神祗，還是個手握兵器的兇神。但煙羅沒動，在一聲冷哼之后她反而向前走，直接無視阿克拉斯的警告。于是阿哲不得不留下來，因為他知道煙羅已經沒有了魂力，現在跟他一樣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可是他忘記了，即使千萬個普通人加起來也不敵一個神祗。
銀白色的光環從阿克拉斯的心臟處擴散開來，他手中的巨劍像一頭猛獸指著煙羅，只要煙羅越過圣殿的大門，那么他就可以令煙羅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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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光芒在剎那間包圍了煙羅的身體，阿哲只能看到她的后背隱隱約約出現在一團巨大的紫光中間，看得最清楚地便是煙羅手中的蛇形長劍了。那么長的劍。不知道煙羅一路是怎么掩藏的。
長劍像是煙羅魂力的源泉，源源不斷地輸送紫色光芒到達煙羅的身體里。
阿克拉斯以阿哲不能分辨的速度沖向煙羅，就像一束銀光射到煙羅面前，而煙羅更是提起手中的劍勇猛迎戰。很快兩道光便交織在一起，阿哲只聽得見利器相互撞擊和兩人的叫喊聲，隨著兩道光團的升空，最后阿哲什么都聽不到了。
——只看到兩個光點在天空中不斷分開又撞擊。
而他卻什么也做不了，身為一個凡人是不能像神一樣在天空中自由飛舞的。
身為一個凡人，是不可能有勇氣反抗神的、
身為一個凡人，必須像只螻蟻被高高在上的神肆意玩弄。
凡人，終究是個卑微的生物啊！
“啊！”
阿哲拔出那柄**，用力地朝天空大叫一聲，眼睛里的血色匯成了駭人的紅光，他的瞳孔很快就被暗紅色的光芒所吞噬，他只覺得身體里有無窮無盡的殺意，這具軀殼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了。
胸中像是有一只猛獸，就要撕開他的胸膛面向阿克拉斯咆哮了。
很明顯煙羅是在頑強地抵抗，她已經知道自己是敵不過阿克拉斯的，可是現在退縮就等于死亡，好強的女子是不允許自己成了死亡的冤魂的。她不會甘心，她從過去的朋友那里求來了這柄神劍，原以為借助它的力量自己就能夠打敗守護者，卻沒想到守護者遠比想象之中要強大地多——他幾乎不可戰勝。
煙羅太累了，已為凡人的身體不允許她持續和阿克拉斯交戰，更何況后者是越戰越勇。就在她分身的那瞬間，阿克拉斯的巨劍已經刺到了她的神情，這么近的距離，煙羅甚至看到了阿克拉斯猙獰的笑容。
也在煙羅知道自己已無力駕馭神劍不能在抵抗的瞬間里，一道暗紅色的光團飛到了她面前。
那人手里提著她看中后奪來的**，只留給她一個高大的背影，阿克拉斯的速度沒有減緩，兩人在天空中撞擊，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透徹整個天空。
“我不允許有人可以肆意踐踏自己，哪怕是神，我也會殺光你們。”身體被暗紅色光芒包圍的人憤怒吼道。
得以喘息的煙羅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臉龐，正是原本就該呆在地面上觀戰的阿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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