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小區里面，伊鳳覺得自己久久無法下車——她覺得自己身心都似被抽干了一樣的累。在面對惟唯的時候，她無法不想到很多往事——曾經有父親陪伴一路長大的歲月，和這些年以小小身體支撐家庭的征程。
車窗的玻璃突然被敲打，她抬眼，呼氣，車門被打開，惟唯鉆了進來。
“嗯——這年頭兒流行女人尾隨女人了？”伊鳳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問道。
惟唯甩了甩短發，道：“你從來沒和我講過——嗯……當年，你父親去世后的日子……沒想到你今天提起來了，我倒想聽聽。”
伊鳳微微一笑，明白這已經是王惟唯這個“為所欲為的女王”所能說的最服軟兒的話了，道：“有什么好說的，都過去了。”
“我也很難過……那段日子，我沒能陪你一起走。”
“這當然不怪你了，你在國外留學呢。……這就是命吧，都趕在一塊兒了。”
“我爸爸也真是的！當初也不管你的死活，也不告訴我和我媽媽！”
“你爸爸從來都討厭我家人。不過，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他也幫我平了一筆債。”伊鳳有氣無力地道。
“什么債？”
“唉……我累了，不想多說了。”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我爸爸……”惟唯看著天空，緩緩地說：“你也知道，我媽媽身體不大好，這些年來，他（她）們都分房睡。我爸爸是個正常的男人，又有錢，哪個愛錢的女人不往上貼？我只是怪他，為什么做得那么明目張膽，那么不挑不揀？……那個姬媛姣和咱們是什么關系？校友哎！——當年師大出了名的*！給我們藝術系丟光了臉！以后再參加校友會，讓我還有什么面子？！我爸爸和那只*搞在一起？！他還能再過分點兒嗎？！”
“我知道，也難怪你這么氣。我也氣他們倆。不過說實在的，惟唯，我們都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實話說——你氣媛姣，是因為她和你爸爸的事，還是你仍然放不下當年那些事，又想到了書……”
“你別跟我提那個名字！”惟唯一口就剪斷了她的話茬，飛快地說。
伊鳳淡淡一笑，道：“你不想提他，大概是心里還放不下吧……算了，都過去的事了。沒想到，你和她這么多年不見面，見了還是這么針鋒相對。大概，你們前世就是冤家吧。我也真沒想到，她會和你爸爸有什么牽扯！我也是剛知道不久的，要是我早知道，肯定也會想辦法讓他（她）們分開的。”
“最氣人的是，我爸還給她錢！今天，是我從小王手里把錢搶過來的。我媽也真是的，毫不作為！就任由我爸這么胡鬧！”惟唯氣得一踹腿。
“你真以為你媽媽是無所作為的女人么？”伊鳳終于微笑了，道：“她利用各種關系，封sha了媛姣——各種活動，各種宣傳，各種報道，現在沒有任何媒體敢報道媛姣的任何消息——負面的除外吧……你以為你媽媽那種級段的女人，還會上演大婆打**的橋段？！拜托，別把她老人家想像得這么低級！”
“真的？！我媽太棒了！”惟唯興奮地說。
“你以為你老爸為什么給她送錢？說真的，你爸也夠精明了！——和她交往，從來不送房不送車，頂多送些表呀包包呀——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爸爸別的朋友討好送他的什么隨隨便便的東西，搞得媛姣只能上淘寶賤價賣掉變現。現在你媽又封sha她，她根本沒收入了，而且未來還不知道被雪藏多久。你爸爸不過賞她點兒生活費而已！”
“原來如此呀！”惟唯恍然大悟道。
“你大小姐以為呢？！”
“嗯……聽你這么說，我舒服多了。”
“呵呵，像姬媛姣這樣的上海女人，恐怕也只有你媽媽這個級段更高的上海女人才能對付。”
“我老媽那是天下無敵！”惟唯十分驕傲地道。
“對了，有件事兒……”伊鳳沉吟道：“媛姣說，她本來想用個孩子來拴住你爸爸的，結果在一起半年也沒動靜，她就找人揣了個假的，聲稱是你爸爸的骨肉，結果，你父母都非常肯定孩子不是你爸爸的。”
“切——這個女人，想錢想瘋了！”
“如果我懷疑的沒錯，不會是你爸爸……”
惟唯看了看她，道：“這事兒是你，我才和你說的，你不許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那個女人！”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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