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轉卷,漫漫清河畔,波光粼粼如陰片的湖面偶爾蕩起幾圈漣漪,平靜得就宛如某個春光初起的黎明晨曦。
微微有些聲響的便只是幾個零星飄蕩過的折帆輪笛,輪尾冒起的幾縷淺霧升騰又散去,一如往常那些平凡無奇的恬靜時光,全無半點風雨欲來的征兆。
唯有那幾許落單鳥群,輕聲嗚咽著落荒拍翅而去,怕是鋼鐵架起的冰冷*炮擾了它們難得的清夢。
岸邊鮮有幾名早起的拾荒老者,佝僂著腰,撿些易拉瓶罐裝進身后的麻袋里,滿滿已裝了大半框。
所有人嚴陣以待,屏氣凝神,緊緊盯著湖面,握著**的手臂一動也不動。
邵京拿著望遠鏡看向那個趴在蘆葦草叢中的少女,眉色隱隱一動。
像是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絲,點點落入少女專注的雙眼里,似是模糊鏡片那般模糊了她的瞳孔。她揚手便一把抹去,使勁眨了眨眼,握著**堂口的拇指略略有些僵了,卻還是堅持著紋絲未動,不敢有半點松懈。
又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就在所有人都有些許倦怠的時候,湖面突然急速駛來了一艘快艇,馬達聲呼嘯而過,速度快得似乎看不見它移動的頻率。
“一隊報告,疑似發現目標船只。”離湖面埋伏最近的特工一隊報告道。
“原地待命,等看清船上的人再報告。”沈清命令道。
“收到。”
快艇駛近岸邊碼頭,三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快步走了下來。
“發現目標人物,請求行動。”一隊的周濤和田磊同時急急說道。
說著,兩人拿起**就要起身,根本來不及聽沈清的指揮。
“再等等,全部原地待命。”沈清嚴肅地命令道。
不知道為什么,她隱隱地覺得,像吳倫那樣精于謀略的高人,是不會這樣輕易暴露的。
若是輕易打草驚蛇,想抓他更是難上加難。
眼看三名男子快步如飛,周濤心急如焚,“再等下去丟失目標你負責嗎?”
她扯下微型耳機,不管不顧地就提*向前沖去。
“周濤!回來!”沈清朝著對講機大聲喊道。
可是那名立功心切的女子哪里還聽得下去她的話,舉起**就朝著一名男子的腿部射去。
*聲乍響的一瞬,肅殺的氣氛頓時蔓延開來,鳥群驚恐著四下逃竄,幾名拾荒老人更是被驚嚇得不清,拔腿就跑了開。
一名黑衣男子當即單膝跪地,膝蓋處汩汩冒著鮮血,另兩名男子非但沒有管他,反而朝著前方飛快地跑了起來。
現場環境瞬間亂作一團,袁參謀長望著健步如飛的兩名黑衣男子,怒聲朝著邵京道,“這特工隊都還在等什么,全部出動,全力抓捕。”
邵京望了望那兩抹黑影,朝著對講機道,“特工一隊,立即抓捕那兩名黑衣男子。”
袁參謀長一把搶過對講機,大聲道,“所有特工隊,全部出動。”
“參謀長,我們都還不確定吳倫是不是在那三名嫌疑人當中,出動全部特工,會不會有些欠缺考慮。”邵京皺著眉急急說道,就那三名黑衣男子的身手來看,絕對不會是吳倫本人。
袁參謀長的臉色卻是異常難看,他望了望那個仍趴在蘆葦叢中一動不動的少女,頓時怒火燒上心頭,“我說全部出動,就全部出動!”
“參謀長……”邵京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是袁參謀長已經起身走下指揮處,他似乎是已經看到了抓獲吳倫所能得到的獎賞與殊榮。
幾十名特工像雨后春筍一樣從各個隱蔽處攢身而起,齊齊朝著那三名嫌疑人奔去。而她身邊唯一沒有行動,仍靜臥在草叢中的,也就只有袁承一人而已了。
他望著她,四目相對,雖然沒有任何只言片語的傳達,但是僅僅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是懂她的,他是會堅定地支持她的。
但是,那也僅僅只有袁承與她兩人,不好的預感在沈清的心中越來越升騰,如果這是調虎離山計,要是現在真正的吳倫現身,他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準備去抓捕。
她朝著對講機鄭重地命令道,“特工三隊,原地待命,觀察湖面所有情況。”
特工三隊的隊長收到參謀長的命令,駕駛著主要輪船正在向岸邊靠攏。
而此時,沈清的聲音也透過耳機傳了過來,他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該前進還是仍停留在湖面上。
雖然他也覺得這樣孤注一擲的做法不太明智,但是那畢竟是參謀長的命令。
像是猜出了他的猶豫,沈清再次重申道,“特工三隊,原地待命,所有的責任我一力承擔!”
“可是……”特工三隊的隊長猶豫道。
邵京望了一眼少女的身影,再次拿起對講機,“三隊長,你率全隊特工聽命于沈清,參謀長那有我擔著。”
“收到,長官。”此時特工三隊的隊長不再有任何顧慮,將所有船只重新撤回到湖面原來的分據點。
沈清沒有回頭望去,但是她知道,那個男子此時一定站在后方注視著她,給予她所有的支持與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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