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中

　　我躺在床上，沒有去吃飯。未來的路究竟在哪？還有，秀芝要一輩子做這一行嗎？我的疑惑中雜著幾絲莫名的酸楚，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卻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的感覺。

　　晚上，大伙又聚在一塊舉辦舞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思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會場上，依舊的自己坐在依舊的地方上。微甜的雞尾酒在此時變得異?？酀r間的流逝早已經(jīng)將我們不老的心化為已老的容顏。舞臺中間的老大正哼著Rap，整整一段說唱，我只能聽清幾個字——“到、明天、我、房間、八點、上午。”重新將這幾個字詞組合后，新的句子是“明天上午到我房間?！贝蟾拍苈牰@幾句話的人不止我一個，這會場上究竟有多少人是我該認識卻不認識的。

　　過了一陣，秀芝拍了拍我肩膀，坐在我身邊。她算是第一次和我一塊做這種涉及殺人的事，她的表現(xiàn)已算是很熟練了，可我為什么沒有一種歡喜的感覺。臉上的強顏歡笑怎么能鎮(zhèn)定住那顆藏在胸膛里支離破碎的心。

　　第二天早上，我如約地去了老大的房間。現(xiàn)在，房間里只坐著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此外還有老大和秀芝。等我坐在秀芝旁后，老大就開始說話了，“既然大家都到齊，那就直接開會吧。各位都不用自我介紹了，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我很不喜歡。會前，我已經(jīng)將各位印在紙上了，紙已經(jīng)放在你們面前了。”

　　我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是最近被各大媒體高度贊揚的IT精英，剩下的男兩個男人分別是上次舞會上出現(xiàn)的酒店董事長和當紅唱片公司的老總，而那個女人就是舞會上的那個當紅女作家。

　　老大繼續(xù)說：“最近，歐洲和美國的生意比較多，大部分人都去那了，所以這兒就剩這么幾個人。今天開的會只有一個問題，就是我發(fā)現(xiàn)有人背叛我們?！崩洗笳f完，走到秀芝身旁，“你怎么認為這件事？”說著，她就把一張紙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這是你寫的信吧。居然投靠到別人門下。‘吃著碗里的瞧著鍋里的’，你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就在這時，我緊緊抓住了她想要扇秀芝的手，“老大，這里面一定有誤會?！蔽铱粗阒ツ菑埩钊藨z惜的眼睛，心中多了幾絲哀痛。

　　“少恩，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給你的報酬好像也算是這幾個人里面最高的了?！彼戳诵阒ヒ谎郏澳慊刈约悍块g里去，今天的會議，外人不能參加?！毙阒ゾ従彽卣玖似饋恚叱隽碎T。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發(fā)出的“嗒嗒”聲。老大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支香煙，一瞬間，滿屋子里飄著巧克力味般煙味。一堂會議下來，重要的部分只是最后：“明天同一時間，還是在這開會。我會把全球生意的相關(guān)文件帶來?！蹦鞘侨械暮诵奈募?，只有行內(nèi)的頂級才能看到。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現(xiàn)已是十三點了。桌上擺著昨晚從舞會上帶回來的甜點，我把它們往嘴里一頓胡塞，然后坐在窗邊看那不知有多寬的海。

　　時間消逝在我停留過的時間里，海上的月亮依舊睡在了天上。我知道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站起來向餐廳走去。

　　“服務(wù)生，點菜。”

　　然后，陳焦端了一杯茶過來。“誒，少恩。來吃飯？茶是旅游時新進的，味道還不錯?！?/p>

　　我點了菜后，端起茶杯將茶一飲而盡。接著，杯底的一片污點映入我眼簾。我拿起事先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小型放大鏡。杯底上寫著：明天的月亮依舊在相同時間升起。我看著旁邊，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和別人說話，“我明天去賞月，但愿月光會很好?！?/p>

　　我把菜分了兩份，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讓陳焦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