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是個騙子。”
“小姐我想您應該說的更明白些。”
你看到安妮嚎啕大哭起來,而警長則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從懷里掏出了不太干凈的手帕,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遞出去。
“我想看來您的情緒不適合進一步做調查,干脆我改天來拜訪吧。”
“不,警官,我想你能幫我找到他。”
你告訴我們安妮用袖口擦拭了眼淚,站起身,很勉強的拉住警長的衣角。
“請務必幫我找到他,務必。”
你說吱嘎作響的風扇下,安妮手中那朵顏色嬌艷的玫瑰,一朵花瓣輕輕地滑落,像一小塊玻璃般,在地上碎成了隱形的碎片。
二
你是明白人,因為你看到了全部。他來到小鎮的第一天,愛上安妮的那一天,令他喪失夢想和希望的那一天,以及他回來的那一天,。
你點了根煙,開始跟我們細細道來這個夏日的故事。
那是一個通紅通紅的早晨,一串鈴鐺的清脆響聲響起在人們的夢里,早起人的看到,晨曦里有個年輕人架著馬車,來到了鎮子上。他將馬車停穩在了市政廳附近,便開始利落的從車里搬運起大包小包的東西。不一會兒,一個簡易的舞臺便搭建完畢,幕布上醒目的燙金花體字讓人印象深刻:艾爾的魔法秀。
人們好奇的聚集在舞臺附近,等待著幕布的打開。好奇的孩子從縫隙可以瞥見,一個年輕人坐在里面,正對著鏡子整理衣領,檢查禮帽。當他發現自己正被偷看時,他回報了他們一個迷人的微笑,孩子們害羞的也沖他笑笑,可是轉瞬間,這近在咫尺的微笑便消失了。
孩子們抹了抹自己的眼,以為是看花了眼,那個年輕人剛在的地方,現在的確是空空如也。緊接著,他們感到脖頸后面傳來一陣蘭草的淡香。
“年輕的先生們,是在找我嗎?”
不只是孩子們,在場的大人們也被這憑空出現的一人嚇的一哆嗦,年輕人緩緩的走向人群,人們有些害怕的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我想我一定是嚇壞大家了。”年輕人脫下禮帽,放在膝上,做了一個致歉的動作.”我叫艾爾,是名魔術師。“
“不,這鎮上需要裁縫,需要木匠,但不需要魔術師。“人群中有人不給面子的喊起來。
“我想你們說的一定是提亞馬特吧。“年輕人的依舊面帶笑意。”可是沒有關系,因為我的魔術,與他并不相同。”
人群鴉雀無聲,審視著這個皮膚雪白的狂妄的年輕人,他竟如此自信的把自己和提亞馬特相比。提亞馬特,這個年少成名的魔術師,可是小鎮上第一個為國王表演魔術的天才,到現在二十年了,他的萬劍穿心仍然沒人看出破綻,有人曾傳說,他出生時就被天使吻過了雙手,因此他的魔術其實就是魔法。可是小鎮人民更看重的,則是提亞馬特為小鎮的名氣做出的貢獻,這個普通的小鎮如今被旁人喚作魔鎮。
很顯然,這個年輕人并不是第一個來到魔鎮想挑戰提亞馬特名氣的魔術師,但是他們都有類似的結局,悻悻而歸。對提亞馬特的崇拜讓鎮上的人對一些博人眼球的小把戲感到排斥和厭倦,他們冷漠的表情及冷淡的反應足以讓再自信不過的魔術師面紅耳赤手忙攪亂。今天也不例外,面對這個年輕人,鎮上人開始了他們最習慣的做法。
然而今天的這個年輕人對待冷場好像有自己的一套,他鎮定自若的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把黑色的禮貌慢慢舉高,與頭頂平齊,當所有人以為他是要從禮帽里倒出什么東西的時候,禮帽卻自己飄浮在了半空中。接著,年輕人地上的影子慢慢站了起來,接起了禮帽,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每個魔術師都有助手,可我的助手,就是我的影子。”
人們有些看呆了,此刻年輕人站的地方,的確再沒有看到影子,而那個站起來的影子,正在他的指揮下,一邊跳著踢踏舞,一邊拋著球。人們不自覺地湊近,想看看這影子是不是一個躲在黑衣里的人,正當他們心懷疑慮的時候,影子自己向靠近的人們伸出了手。
“不用擔心,從來沒聽過影子能傷人。“年輕人看著有些懼怕的人們道。
一個中年男子伸出了手,影子大方的握住了他的手,據事后聽說影子是有重量的,握起來的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個稻草人,有些粗糙,但是有質感。在看到沒有危險后,小鎮的人紛紛上前與影子握了握手。
而接下來的表演,則徹底打破了人們對新進魔術師的抵觸。年輕人走到影子身邊,耳語了幾句,拋著球的影子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不緊不慢的走下臺。人們發現,影子挨個走到人們的背后,小聲嘟囔了些聽不清楚的話,令人驚奇的是,一向老老實實寸步不離的人們的影子紛紛站了起來,他們圍聚在年輕人影子的身邊,歡快的跳起群舞來。看到自己影子在舞蹈,影子的主人們好像被感染似的,為影子們唱起了旋律打起了節拍。節奏越來越歡快,影子的旋轉也越來越炫目。當氣氛達到頂點的時候,所有影子合成了一體,幾秒后,像噴發的煙花一樣,四散而開。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腳底。
人們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腳底,當確定影子和以前一樣老實的粘在腳后跟時,才回過了神。人群中逐漸響起了掌聲,慢慢的,這掌聲響成了一遍,夾雜著口哨與歡呼。年輕人看著興奮的觀眾,和他的影子一起,淡定的致意,就像你看見的,似乎這個魔鎮魔術師冷場的魔咒就這樣被他打破了。
三
你撣了撣煙灰,重新點上了一支煙,我們看著你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知道接下來你要給我們講些什么。
你說小鎮上總會是多故事,當然愛情故事也少不了。
我們年輕的魔術師在初次表演后又進行了一系列的表演,很快他和他的影子助手的名聲就傳遍了全鎮,而關于他那精致的面貌,也成了鎮上女孩口頭談論的熱點話題。鎮上很快出現了艾爾后援團,她們會擠在艾爾演出的最前排,發出刺耳的尖叫,而在演出結束后,她們亦遲遲不愿散場,期待能有進一步接觸的機會。
可是我們的年輕的魔術師,卻保持著他的神秘。沒有人知道他表演以后的行蹤。這讓后援團們懊惱不已。
但是鎮上并不是每個女孩都會犯這種年輕的花癡,安妮就是與眾不同的那個,她每天最大的煩惱,來源于那源源不斷的追求信。但她并不喜歡這樣,她甚至從沒有打開過那些鋪天蓋地的信件中的一封,因為光看名字,她的腦中就會浮現出鎮上男孩那一個個盯著她發呆的表情。也正因為如此,安妮也并不討女孩們的喜歡,她們膨脹的嫉妒心讓她們三五成群的湊在安妮背后竊竊私語,總試圖編造出一些她們腦海中的花邊新聞。
白天的時間并不屬于安妮,她得在媽媽的裁縫店幫助運完那些追求者的一件件襯衫,當她放下熨斗的時候,月亮已經當空,這時才是屬于她自己的時間。她會沿著海岸線赤腳走著,并在燈塔不遠處的一塊固定的礁石上坐著發呆,沒人知道她會在這,大海總是沉默無言。然而她并不知道,這鎮上還有個人,與她有相同的愛好。
這晚上月亮高懸,安妮和往常一樣忙完了活來到礁石上,沒過幾分鐘,她就聽到沙灘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安妮尋聲望去,看見兩個人影正往這走來,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年輕人,而另一個則顯的骨瘦嶙峋。等他們慢慢走近,安妮的心才看清楚,那是個面容精致的年輕人,好像并不是本鎮人,而他身邊的那個骨瘦嶙峋的人則看不清面目。
看不清面目。安妮似乎反應過來什么,心猛然間跳到了喉嚨里。她曾經聽說過不少海灘晚上的怪事,這不會給她攤上了吧。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卻發現坐的太久雙腿發麻,于是她一個踉蹌從礁石上滾了下來。
兩雙手穩穩的接住了安妮,當她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安然無恙的坐在地上,一雙湛藍的眼睛,和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看著她。
“快!快讓他離我遠點!”安妮尖叫起來,那個黑影好像聽到了它的話一樣,很紳士的站起身,退到了一邊。
“你不用感到害怕,他是我的朋友小姐。”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怎么會是黑乎乎的一團,那么你到底是什么?墨水王子嗎?”
“哈哈,你真是把我逗笑了,我只是鎮上新來的魔術師,鎮上的女孩們太過熱情,而我覺得我需要晚上一個人冷靜思考的時間。”
“你就是新來的魔術師,我聽說過你,他們都叫你影子艾爾,這么說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是你的影子。”安妮看了一眼艾爾的背后,那里的確空空如也,而站在一邊的影子此刻脫下了它頭頂的黑帽子,向安妮致了意。
“它還真是個紳士,我想我應該為我的言辭道歉。”安妮不好意思地向影子點點頭。
“不,我想應該致歉的是我們,畢竟沒有多少人晚上和影子一塊散步吧。”
“是挺嚇人的,不過也挺新鮮的,你的影子,他好像能聽懂話?”
“當然,過來吧艾文。”
影子走到了安妮身邊,彎下腰,月光聚集在他黑影綽綽的手上,慢慢變成了一朵透明的玫瑰,安妮端詳著這朵玫瑰,沉浸在花瓣的色彩中,她從未看到過這樣的顏色,仿佛將月光融化成了液體在花瓣中流動。
“這太美了!”安妮驚喜地喊道:“謝謝你影子先生。”
“看來艾文非常喜歡你,他已經很久沒有制造月光玫瑰了。”
“這叫做月光玫瑰?”
“這是只有影子人才能做出的東西,它們能自由的控制光線,控制它們的走向,形狀,色彩。”
“那么你呢,新來的魔術師,你的本事呢?“
艾爾微微一笑,四處查看了一下,他走向一塊長形的礁石,讓雙手沒入了影子中,隨后,他像拖拽一塊黑布一般將一大塊影子從地上提了起來。艾爾用雙手扶住那有些柔軟的影子,開始用雙手劃過這塊黑布。安妮看著不規則的影子逐漸開始顯露出特定的形狀,那好像是自己坐在礁石上遠望的樣子。
“來艾文,給我上個色吧。”
艾文用漆黑的手在畫像的頭發和眼睛的地方劃過,那沒有光澤的影子上,顏色像是流水一樣被注入。少女的頭發變成了鎏金色,而眼睛則如藍寶石一樣碧藍。
“送給你的這位……小姐。”
“我叫安妮。”安妮覺得臉頰有些通紅,不敢抬頭看艾文的眼睛,這種感覺好像重來沒有感到過,有什么東西從內心的深處涌了出來。
“我可以自由的操作影子,而我的朋友,則負責給我的作品上色。其實我們并不是魔術師,我們更像一對旅行的畫家,只是我們喜歡在人前作畫。如果您愿意的話,下個星期一在鎮上我們會繼續我們的表演,時間不早了今天,請早點……怎么了艾文?”
影子人走到了艾爾身邊,好像和艾爾耳語了幾句,艾爾笑了笑,看了眼安妮,安妮趕緊把頭看向了別處。
“是這樣的安妮小姐,艾爾剛告訴我,似乎我們2個男人的組合并沒有那么強的吸引力,我們也許應該像別的組合一樣,有個可人的女助手。我想這請求有些冒昧,但是請你……”
“當然可以,我什么時候開始上班?”沒有等我們年輕的魔術師說完,安妮已經一躍而起,這回連影子人都捂住肚子,做出了笑的動作。
四
說到這里你也不禁微笑起來,可是你的微笑很短暫,你若有所思的想著,表情變的凝重。正如海面不能一直平靜,該來的暴風雨總歸要來。
安妮的加入讓艾爾魔法秀如虎添翼,從此鎮上的后援團從單一的女性變成了一半對一半。對于那些曾經的追求者來說,安妮就是最好的障眼法,因為無論到底艾爾做了什么手腳,他們的注意力都會被安妮全部吸引而去。
“干的不錯大家伙兒。!”
“我看沒什么好的。”安妮從舞臺回到后臺,尷尬的扯著自己的裙子。“艾爾你給我的這是什么衣服啊,我用盡全力,指著我托盤上的茶杯,說各位請把注意力放在這里,可是那些人,一個個湊向我的裙底,就像我那里有碗柜櫥一樣。”
影子人做了個吹口哨的動作,而艾爾走過去,拍了拍安妮的肩膀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為你本身就是個魔術。”
安妮看著艾爾的藍眼睛直出神,直到一陣巨大的聲響才讓她回過了神。這聲響像是某種巨大的機械開過路面的聲音,伴隨著老派的嘉年華的音樂。同時,一個有如剃刀般的聲音不斷重復著某個口號。
艾爾和安妮走出了后臺,發現人群正圍在一輛巨大的蒸汽車前,噴發著白色蒸汽的車頭上,一群半老徐娘正一邊搔首弄姿,一邊向人群揮灑著傳單。車子轟鳴的開到了艾爾舞臺的對面,巨大的陰影幾乎遮住了視線。
等車挺穩,車頭后拖拽的長方體車廂緩緩打開了,在一片煙霧繚繞中,人們逐漸看清晰了這是一個裝飾奢華的移動舞臺,而舞臺正中,那個帶有兩撇小胡子的巨大肖像格外引人注目,眼尖的人認了出來,那是小鎮的名氣締造者。
“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有請,全國聞名,國王授權,小鎮的榮耀締造者,魔術師提亞馬特!”喇叭中的剃刀嗓音割的圍觀的人耳膜生疼,但小鎮的人都強忍著不滿,等待提亞馬特的出現。距離上次提亞馬特回到鎮上,已經有差不多十年了,大家都期望著那個翩翩少年能重新勾起人們的意義。
然而從舞臺兩邊走出的并不是提亞馬特,而是剛才那群半老徐娘,他們現在換上了滿身羽毛的大裙擺裙子,伴著庸俗的舞曲,賣力的高抬腿,當一曲跳完,她們從矮到高站成了兩排,組成類似拱門的形狀,隨后在霧氣中,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考究的西裝,平整服帖的發型,黑橡木質的魔術棍,黑色天鵝絨的禮貌,人們幾乎要鼓起了掌,可是這套華麗服飾里的人卻讓人傻了眼。記憶中那個靈動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見,一個像氣球般鼓脹的人賣著碎步,他昂著頭,輕捋油光發亮的兩撇小胡子,眼神傲慢的環視著臺下的人。
“這是提亞馬特?”人們議論紛紛
只見那圓滾滾的提亞馬特從頭上摘下了禮帽,從舞臺上縱身躍下,濺起塵土,他打量了幾個人,最終來到一個中年男子身邊,他用魔術棍輕敲了下魔術帽的帽檐。
“你想要些什么?”
“我想不太懂你的意思提亞馬特先生。”
“心里想著你想要的東西,伸進我的魔術帽里把他拿出來。”
中年男人眼珠一轉,摞起袖子,伸進了魔術帽中,他仔細摸索了一會,表情突然變的欣喜起來,隨即,他把手從帽子中拿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為他指尖那個金燦燦的東西吸引了。
“是金幣,是金幣!”人群立馬沸騰了起來,紛紛向提亞馬特身邊湊去,提亞馬特往后退了兩步,把帽子放在地上,等人們還沒明白發生什么事,金幣便如噴泉一般噴薄而出,興奮的人群立馬失去了理智,所有人都彎下腰,賣力地撿起金幣來。
“這表演可真夠俗的。”安妮看到艾爾魔法秀的臺前人去樓空,很不高興的嘟囔起來。然而只有艾爾注意到,透過那些彎下腰的人群,提亞馬特正眼神輕蔑的與他對視著。艾爾向他露出了慣常的微笑,他冷靜的轉過身,招呼安妮和影子人從臺上退了下來,走進了后臺。
隨著提亞馬特的突然到來,艾爾的魔法秀第一次提前結束了演出。在晚飯中,安妮用比平時大兩倍的食量表達她的不高興,他反復嘮叨著艾爾,認為他不應該就這么示弱,即使他的名氣大,也是因為他出道的早。
“我明白安妮。”艾爾用一塊培根堵住了安妮喋喋不休的嘴,安妮注意到,艾爾第一次表情變的嚴肅,“但是更大的問題是,他的魔術,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么問題?你是說他變魔術這么花錢有問題?”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發的錢幣的異常?”
影子走到安妮身邊,不知從哪摸出一枚金幣,放在了桌上。安妮仔細端詳了一陣金幣,并沒有發現異常。影子從安妮手中拿回了金幣,用指尖輕輕的觸碰,金幣便立刻開始消退起顏色,十幾秒后,原本光彩奪目的金幣已經變成淺灰色的小圓塊了。
“正如你看見的,這根本不是金幣。“艾爾的口氣顯的十分凝重。
“那到底是什么?”
“和我的影子造物很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點。這個魔術被叫做靈魂造物。”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艾爾。”
“在我學藝的時候,曾聽過一種魔術叫靈魂造物。當下午目睹這些金幣時,我才肯定它真實的存在,簡單的來說,提亞馬特變出的這些金幣是真的存在的,并不是障眼法,但是制造這些金幣的原料,是魔術參與者的靈魂力量,提亞馬特誘導觀眾從帽子中拿出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那頂帽子,其實就是靈魂制造的發生器,當觀眾把手伸入帽子中時,一部分的靈魂力量就被抽取,轉換為實體的硬幣狀。”
“這么說來,那些瘋狂撿拾金幣的觀眾,其實是在撿拾自己的靈魂制造品?”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不知情的他們,會以為這是白白得到的金幣,會將它和普通金幣一起花出去,熟不知,他們花出去的是自己的靈魂,只是因為單個硬幣所消耗的靈魂力量太小,不易發覺罷了。”
“照這么說來,提亞馬特這招數一定會接連上演。”
“的確如此,普通人根本抵不過這赤裸裸的誘惑,如果真照此發展下去,會有很多人因為靈魂力量的損耗而縮短大量的生命。”
“可是我們得想辦法讓他當眾露陷啊。”
“當然,但是這需要我的影子朋友。”艾爾回頭與影子艾文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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