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分裂

　　楊思徹

　　一

　　夕陽漫染，天幕將垂。

　　我望向天際那極具隱喻性的紅與黑，不由自主的構想其曖昧關系，腦袋隱隱作痛。閉上雙眼，想還是如此那般，于是又睜開。忽覺自己這段時間神經兮兮。多愁善感以至于無病呻吟，可能是，記憶有所喪失的緣故？

　　“是么？”我問。完了，腦袋與嘴巴也不和諧了，措詞如同精神分裂癥患者。

　　“嗯。”女孩點頭。邁著乖巧的步子跟在后面，柔美的黑發依在肩背，微微搖晃。我精心釋放臉龐的觸覺，無風。沒風頭發怎么動？于是依此為借口我又回頭看。女孩嫣然一笑，眼眸邃黑，不語。我看得的恍神，不覺臉紅，頭又扭回去，竟忘記看她的長發。事不過三，不再回首。索性繼續牽著她的手向前走。

　　繼續牽著她的手。呃，她是誰？

　　輕握，手中確實是柔若無骨的感覺，女孩也察覺到我的動作，回報以緊握，很溫馨嘛，我想，只可惜連名字的都不知道。兀自地喟嘆一口。

　　沒有關系，不必擔心。女孩貼上來，像是用這樣的肢體行為詮釋含義。我瞬間丟失了右臂的控制權——右臂被她挽在懷中。“小徹，你剛剛又陷入了“沉睡”。”

　　我恍然大悟，原來來自己的名字也忘記了。不過，“沉睡”一詞怎么解讀？

　　“意識觸及禁地，受到懲罰，所以記憶有所消散。”她說。仿佛看透我的心思，我可是一字未吐的喂，一陣心慌，左手印在胸膛，以確認心臟上沒有字且沒有意外的跳出來。誠然，對于她的話，我全然不懂。但記憶消散這一點——頭痛。

　　“這也無傷大雅，消散的只是部分記憶。還保留一些本能性的，不妨礙正常生活。嗯——不必在意那些細節啦，記憶什么的，本就是身外之物。”

　　我喉嚨克制不住的滾動，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順帶著詫異的不安沿著身體隱匿發酵。記憶什么的本就是身外之物？我回味著她的措詞，掃過暗紅的云，不明不白。

　　二

　　總之，我是失憶了。

　　我把這句話刻在記憶圍墻的一側，記載這一事實作為新的記憶，側耳傾聽那被封鎖的曾經，音樂中，沉甸甸的壓抑。

　　女孩枕在我的手臂上靜靜睡去，燈以熄，可還能在車窗上捕獲到掠去的光影中依稀看得清的她的臉，好美，我想，竟找不到修飾之類。閉上雙眼，卻在腦海中描繪不出面容。記憶消散，我再一次想到這個詞，還有什么也伴隨著消散了吧，眼眶莫名濕潤。

　　靜謐的夜。

　　火車無情的碾過沉寂的氣息，卻終究是無力，那片的空氣早已肅穆。我和女孩乘上火車離開那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