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不說了,一介借調人員,說返就返,諒他只有夾起尾巴做人,縱然有氣,也只能氣在心頭,把自己做不了什么的。
可現在不同了。
大半年來,吳剛非但沒被返了回原單位,反倒成了預轉人員。
而且還是區局十幾年來的第一人。在人人都有背景,個個都有來頭的區局機關里。一介平民小百姓人人都可欺的吳剛,能得到局領導的賞識,做到這一地步,可見其實力強勁,能力超群,不可小覷了。
昨晚,就住在公司附近的樊股,照例晚飯后百步走,
即散步慢慢消化腹中的食物,也可靜靜的獨自回想,一天的喜怒煩惱和明天的輕重緩急。
但凡是經過幾番生死折騰的人,大都會養成這種習慣。樊股背著雙手,慢騰騰的自由自在的溜達著。
橫切全城的主公路在巷外。
因此巷子里就顯得很安靜。
路燈的淡光柔和地灑落,一段一團淡黃,一段一載滄桑;斑駁陸離的墻頭上,露出了陣年失修的紅磚頭,還有剛用白石灰水寫的標語。
“擁護中央決定!”
“嚴厲打擊刑事**分子!”
“社會主義**萬歲!”,那是什么?哦,二個小青年正在幽暗處深情相吻呢。吻吧吻吧,年輕人,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實現祖國四化的生力軍。
這個涼爽宜人的深秋之夜,屬于你們!
樊股莞爾微笑,以一種過來人的大徹大悟和萬般感概,慢騰騰越過小情侶身畔,朝前走去。可沒走多遠,后面就響起了嚴厲的喝令。
“你們這是干什么,敢當街耍流氓?轉過身來。”
樊股停步急回頭,一個白**紅領章帶著二個民兵,一前一后的堵住了小情侶。
路燈下,小伙子急忙解釋:“我們這是在耍朋友。”“放屁,耍朋友就要當街親嘴?”一個面皮白凈的民兵,直截了當的怒斥。
“當街耍流氓,還敢狡辯,帶走。”
姑娘嚇得大哭起來。
小伙子急忙把她護在自己身后,憤怒反問:“這是哪家規定,耍朋友不準親嘴?”,可緊接著,撲!小伙子挨了狠狠一電棍,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膀大腰圓的民兵,緊跟著一屈膝蓋,壓在小伙子身上,掏出了**。
而那個白**紅領章,卻站在一邊什么也沒說。
樊股直覺得自己每根頭發都豎了起來,想跑過去質問想和或者,可是恐懼卻牢牢的纏住了他雙腳,動彈不得。
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是幸福的小情侶倆,眨眼間被生拉活曳的押走了。
這親眼所見的沉重一擊,讓樊股有了急切想看到吳剛的盼望。
現在,他掏出了五百塊錢,強做歡笑遞了過來:“補起補起。本金和利息。吳預轉,不會多傻哥我的心吧?”
吳剛驕傲的接過,一張張炫耀似的當面驗收。
再慢騰騰折好,瀟灑地扔進了自己的大挎包。
樊肌的謙恭與賠款,雖然沒在吳剛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心里明白,這都是眼下這嚴打和自己預轉后的結果。
好!人呢,是得有個懼怕心和敬畏心。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連樊股這類混混都怕了,不正說明了嚴打好得很,好得及時?不正說明了自己拼了命要往上的決心,有多英明正確?
***,樊股,你也有今天?
依了老子,不弄你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行。
不過現在,不忙,當著楚美女,要得理讓人,有風度教養和文明禮貌:“哎樊股,這事兒就過了,以后,我們可是好朋友啦,一齊為搞好工作而努力奮斗,為實現祖國四人而貢獻力量。”
“當然!當然!”
二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還像掰手腕比試一樣,相互使勁兒搖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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