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上,自己帶著楚美女到處找舞廳。剛才那個29號警察報話機中說的地址,也許正是自己沒找著的南霸天新舞廳。
好險,如果昨晚上給找著了,沒淮兒自己這會兒帶著楚美女也在其中,不被來了個甕中捉鱉?
埋怨著嘮叨著,楚美女居然一摔手自個兒就走了。
吳剛悻悻的看著她背影,不輕不重的喊一嗓子:“前面還有警察!”,這一招果然有效,楚美女立即停步,扭頭重新跑了回來。
吳剛笑:“鎮靜一些,我們馬上進水產公司,就沒事兒了。”
拐個彎兒,前面出現一扇大門。
右門枋上掛著塊大木牌“××市××××區水產公司”,漆亮亮的黑色大字,在陽光下多遠就能看見。
吳剛帶著楚美女進了業務股。
“還在忙,樊股呢?”
攀股聞聲從里間走出,見是吳剛,一步搶過來握握他的手:“歡迎歡迎,歡迎上級領導光臨指導,你好,小楚,也出來走走看看,了解情況?”
小楚矜持的點點頭。
和吳剛一樣,她對這位油頭滑腦的水產業務股長,并無多少好感。
有好幾次,樊股到區局匯報工作,開始還正襟危坐,儼然認真踏實模樣。可待凡科一離開,就對自己曲意逢迎,甜言蜜語,好話大話一串串。
更討厭的是,一雙色眼,就滴溜溜的盯著自己的胸脯和大腿不轉眼,看那陣式,如果可以,他真能把自己一口吞下肚子。
樊股客氣的二人坐下,讓人奉上開水。
然后,作恭候聆聽狀。
一挨吳剛講完來意,樊股即馬上開始了匯報,用語簡明扼要,敘事清清楚楚,態度謙虛謹慎,配以早準備好的相關材料,洋洋灑灑一番下來,令吳剛嘆為觀止。
沒想到才幾天,這廝就整個兒變了個模樣。
一掃往日的傲慢,自狂和吊兒郎當,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重新培訓教育冶煉了出來?
吳剛把材料順手遞給了楚美女:“拿著,回局!~哎,樊股,就這些了嗎”,他實在有些不甘心,就這么讓狗日的樊股溜掉。
再怎么著也得逮住他幾句屁話,好好嘲弄一番。
本已打算就此掩旗息鼓的樊股,見吳剛如是問,想想,終忍不住。
“唉,我一想起那輛飛鴿,就感到對不起你。一直想給你陪個不是,把錢補給你。”,吳剛這才冷冷一笑。
“你當真以為我當時不知道價格?
實說了吧,是怕傷你的面子和維護你的威信。
我歷來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全都要報。現在嚴打。非常時期,一切皆有可能。”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才一直想給你打電話,正準備拎起呢,你和小楚就來了。”
樊股陪著笑,帶著一絲怯懦和心虛。
以樊股的滄海桑田和狡詐多慮,對這場嚴打的直覺,遠在吳剛之上。他當然知道,任何一場大的運動,不排除泥沙俱下,咸魚翻身。
給許多惺懂無知的人,帶來慘痛的遭遇和徹底的覆滅。
特別是經過了前些年的大折騰。
作為造反派頭子的他,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撕殺,算計,翻臉和背叛,驚心動魄,沒齒敢忘。樊股一番思索后,自然也想了曾被自己輕蔑和欺侮的吳剛。
自行車,活活坑了他三百塊。
平時,沒少冷嘲熱諷,指桑罵槐,有意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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