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花季的淚水

　　這天是九月十日，農歷八月十一，星期三。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楊錦榮想要回家一趟。原因一，多日沒見過父母了，在中秋之際想和父母團圓團圓；二，她心里還想著要讓父母在家養雞那一回事。于是，早飯一過，楊錦榮在何萍的陪同下，二人便到附近的超市挑買回家的東西來了。

　　九點二十分，二人從超市里從來。楊錦榮一邊將購買的東西都遞給何萍，一邊說：“這衣服、月餅、補品啊你都替我拿回去，我到車站去買票。買下午兩點的。”何萍問：“姐，我想現在要送你呢，你不坐十點的車了？”楊錦榮說：“雖說是走不了幾天又回來了，可到了走的時候，我還是舍不得你們。再和你、錦海共進一回午餐吧，順便再囑咐錦海些話。”

　　何萍：“那行，你去吧。”

　　何萍一人拎著東西就回家來了。這里離車站說遠也不是很遠，如果說要步行的話，來回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可是將近十一點的時候，何萍還不見楊錦榮回來，這期間何萍已經打過兩個電話了，也沒人接。

　　何萍心想錦榮做什么呢？買個車票到這會子了還不回來。反正在家閑著沒事，何萍便鎖了門，出來一路向車站找去。到了鄭州的中心車站，在售票處的人群里瞅瞅，也沒有楊錦榮的影子。何萍有些焦急，再次撥楊錦榮的手機，還是通著，沒有人接。打打家里的座機，錦榮會不會回家了，座機也是通著沒有人接。何萍圍著中心站轉了一圈，沒見楊錦榮的影子。在回去的路上，見超市何萍都進去找找，還是沒有楊錦榮的影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三十四分了，楊錦榮也沒在家。

　　在沙發上才坐下，就聽見房門響了一下，還以為是楊錦榮回來了，及開了門，卻是楊錦海。只見楊錦海倆眼腫得和桃子一樣，何萍忙問：“你怎么了？在學校里是誰欺負你了？”何萍這么一問，楊錦海兩眼的淚水，嘟嚕又都流下來了。半天緩過一口氣，哭道：“我姐被警察抓走了。”一聽這話，何萍吃了一驚，忙問道：“怎么被抓走了？！”

　　楊錦海緩了緩情緒：“我也不知道怎么被抓的。她到學校看我的時候，手上戴著銬子，后面已經站著兩個警察了。”

　　何萍：“咱姐都給你說了些什么？”

　　楊錦海說：“咱姐說叫我好好學習，好好做人，好好聽萍姐你的話，如果你回家上學了，就叫我也跟你回去——還回家上學。她還說，進（監獄）去的同時，也是她重新做人的開始。她也想做一個對社會有用人。”何萍聽了，心里真不個滋味，可又不好說什么，只得緊緊握住錦海的雙手，說：“姐姐會照顧好你的！”說完，淚水奪眶而出。

　　原來，楊錦榮到了鄭州中心車站，剛買了票出來，一抬頭便看見七八米處有兩個警察過來。那其中的一個警察指著楊錦榮，向另一個警察說：“就是她！”楊錦榮嚇了一跳，立時又明白了怎么回事，奇怪的是，楊錦榮看著警察過來，竟一動沒動，及那二人到了跟前，楊錦榮開口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想重新做人，我跟你們走。”說著，便把雙手伸了出來，示意戴**吧。

　　那兩個警察見了這般情景，似乎都吃了一驚。正要掏**，又見楊錦榮的手忽地又縮了回去。楊錦榮說：“我是一定跟你們走，不過在我跟你們走之前，我想見一見我的親人——我的弟弟，我想給他說幾句話。”警察說不行，可是在時刻，楊錦榮竟是那么地想見弟弟一面，和錦海說幾句話。無奈之時，楊錦榮心生一計，忽然指著警察身后的大街大喊一聲：“老太太小心車！”兩個警察忙回頭看，當知道自己上當之時，再回頭看，楊錦榮已跑出七八米遠了。二人立即就追。楊錦榮一心想見弟弟楊錦海，便朝著學校的方向猛跑。

　　跑到一中學校門口，楊錦榮累得已經氣喘吁吁，手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丟了，拐進學校的保安室，看見兩個警察也跟了進來，于是向他們說道：“這保安室就一個門，你們守住了門口，我跑不了了，我也不想跑，我只想見我弟弟一面。我弟弟就在這個學校上學，如果我一走，就剩他一人生活在這個城市里了，我再求你們叫我見見他，囑咐他幾句好好照顧自己的話。”到了現在這時刻，那兩個警察見楊錦榮說的情真意切，心里一想，也就同意了。楊錦榮馬上給學校保安說了弟弟的姓名及班級地址，就這樣，才見著了弟弟楊錦海。

　　轉眼中秋之時，這夜何萍擺攤賣書回來，看見楊錦海正站在二樓的陽臺上，還沒有睡，就走過去問道：“錦海你怎么還沒睡？明天還要上學呢。”楊錦海的情緒很低落：“我想我姐姐，我哥哥呢。”何萍強扳個笑臉，說與楊錦海：“錦海你聽說過‘塞翁失馬’的故事嗎？”楊錦海用力地搓了搓臉，有了一點精神，扭過臉，看著何萍問：“萍姐你想說什么？”

　　何萍說了起來：“一個星期前，你姐給我說過，她說剛一來鄭州的時候，年齡小，不知世事，經不住誘惑，跟著你哥，很快就學壞了，隨著年齡的增大，特別是這幾個月來，她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這道理一明白，她就開始總為過去做過的很多錯事而感到不安，她總想找個適當的方式為自己贖罪，她想重新做人，想來想去，還是想到了法律，她想接受法律的制裁。她說只有接受了法律的制裁，才是為過去做過的很多錯事負責，更重要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才能安安心心面對生活、面對生活中的每一個人，認識的或不認識的。我方才問你聽過‘塞翁失馬’的故事沒有，就是想說‘有時候，失去也是福’。”

　　楊錦海醒悟的很快：“你是說雖然我姐失去了人身自由，但對她來說她覺得這也是一種幸福？”

　　何萍：“不錯。”頓了一時，又說：“現在重要的是做為她身邊的人——我、你，咱們要為她選擇的正確道路而感到高興，我們也要更積極的去面對生活、趕快地生活。”楊錦海道：“萍姐，我明白了。”見楊錦海想開了，何萍欣慰了不少，又囑咐兩句，便叫楊錦海進屋睡去了。

　　一輪明月高懸。

　　何萍望著圓圓的明月，心里卻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