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城的最后一個半月里,我手頭的事都忙完了。決定全身心的好好休息。至于怎么休息卻讓我挺為難的,呆了這么久,青藤對我已經喪失了誘惑力,而且它的葉子開始變黃脫落,裸露出青褐色的藤桿表皮,像一個患了皮膚病人。即便是在中國的最南方,它也難免輪回之苦。
即便已經十分熟悉了,伊萌還從來沒進過我的房間。那天清晨她走進客廳問:“喂那誰,你有過女友嗎?”
她不是第一次問我了,所以我繼續漱口。我回到客廳她拿著一張用相框框起來的照片細細的看。我從后面去奪,她早有防被,緊緊的抓在手里。我也拿出自己的準備說:“我妹妹。”
“騙人。”
“真是我妹妹的照片。”
“你少來了,要是你妹妹的,你一定會選一張全家福的照片…是你初戀女友吧?”伊萌毫不保留的揭露。
“不是…只是我喜歡她。”我如實作答。
“現在還喜歡?”
“沒有,你別問了。我跟她還沒有和你熟悉。”我生硬的把照片搶了回來。
久久的,我們都沒有說話,屋子里一片沉靜。過了好一會兒,伊萌沒有打招呼的離開了。
“我以前好看不?”第二天伊萌拿了自己的照片給我。大概是她十七八歲的照片,清純動人。我突然有了給她拍一套藝術照。我向伊萌提出自己的想法,她說:“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她又問:“我穿什么呢?”
“裙子吧。”然后,她回屋搜羅了一大堆裙子。我們拍了兩天才拍完,然后青藤開始迅速的落葉,干枯。小城侯來了短暫的冬天,新年臨近了。
新年,我們是在一起過的吃的餃子,誰讓我們女主角是北方人呢。我更新了心情:故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但我終究明白,青藤發芽的時節,我會背上行囊,獨自前行。守侯孤獨,抑或尋找希望。新年快樂!
丟下春晚,我們飛奔著去提籃橋看彼岸燈火。回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自己握住了什么,舉起的是伊萌的手。我們看著對方微笑,感到很溫暖。可我深深的知道離別只會比牽手遲到幾度須叟時光。
回屋伊萌就說:“我們給他們打個電話告別吧。”
“誰?”
“我們曾經愛過的人。”
我搖頭:“打不通了,而且沒意義。”
“不許,就要打。”伊萌把手機遞給我,我不接,她收回去說:“那我先打。”
電話是打不通的,但伊萌還是對著那頭說:“XX你還好嗎,我很好,我有新的男友了。”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看著我淺笑,“他對我很好,我們會盡快的結婚…最后,我祝你幸福。”說完,伊萌哭了。
此刻也許我該過去抱住她,給她安全和慰籍,可我什么也沒做。伊萌哭完把電話塞給我:“給她打……快呀……等下還要還要看趙本山的小品呢。”我被她的話逗樂了,接過電話撥了每年都會撥打的坐機,是她家里的。電話里是陳詞爛調:“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止使用…”伊萌提示我說話。我張了半天嘴巴:“丫頭,你還好嗎…我在路上。”
伊萌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完了嗎?”我沉沉的低下頭。伊萌把自己往我懷里塞,我抱緊她,好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那天深夜,伊萌說她感到了害怕,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給她帶來了恐懼感。我告訴她是青藤。因為我聽到了青藤上褐色死皮剝落的啪啪啦啦的響聲,從門窗以及任何一處它能穿過的空隙傳過來,我甚至產生了自己皮膚也在跟著剝落的錯覺。
“伊萌,我要走了。”我輕聲說。
“不行,你留下吧,我們在一起。”伊萌要求道,不再是任性了。
“對不起,我必須走。”
“你是嫌氣我嗎,我本來以為你不在乎那些了。”
我默而不答。
“你是因為嫌氣我的以前,才選擇要走的嗎?”伊萌明亮的眸子緊逼著我。我選擇了搖頭。
傷心的淚水還沒有抹盡還,喜悅的笑容已經爬上了臉頰,她說:“如果你的答案出于真心,要么留下來,要么帶我一起走。”
我騙了她,安撫她睡下,于次日的清晨去了火車站。一走出家門,眼前的景象使我驚呆,一夜之間青藤漫天鋪地的占有了這座城市。經過小城最高的大廈,我看見那些青藤正奮力向上攀爬,速度驚人。這奇異的景象的使我感到心驚肉跳。絕佳的天然攝影棚景,但是現在我只想盡快離開。
上了火車,離別的憂思一瞬間沖上頭腦。我想我的選擇是對的,宿命召喚我朝著眼前的路繼續走下去,至于愛情,在我十七歲遇見她的開始,就注定了,我不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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