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跟我說,她討厭銅口,討厭到了極點。她的父親就是被銅口殺死的。“銅口是誰”我手托頭問她。小葵的語氣冷冷的,目光冷峻“它是一個地方,一個會逼死人的地方。”
“逼死人?”我感到不可思議。
“莫霞,你是不會知道的……”小葵忽然抱住我,痛哭起來。
小葵跟我講述了她的故事:
銅口古鎮有上百年歷史了,都是祖上那時候的老屋,沒翻新過,房子都是一二層的木頭房,屋子與屋子對門,中間是窄窄的、青石板鋪就的小巷。我家的屋子就在這銅口老街的盡頭,是最破舊的那一家。屋子老,一下雨屋里就漏水,滴滴答答,拿盆拿桶都接不過來;廚房總是昏暗并且狹小,在里面炒菜都轉不過身來,油煙也沒地方散,吃完了飯屋里還滿是油煙味。最糟糕的是沒有衛生間,我只能在自己的小房間里擦擦身子,我夢想著有一天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大房間,里面有大床、有書柜、有寫字臺,有衛生間……我也知道家里條件不好,沒錢造新屋,這個奢望我從沒和我爸說過。我爸總會喃喃著“什么時候政府要造樓啊,能圈上這里就好了。”
我奶奶死得早,我爸有兩個兄弟,大哥是小工,二哥開拖拉機。我爺爺寶德老人也可憐,去大兒子那,媳婦跟他吵翻天,二兒子也是,只得來了我爸這兒。我爺爺說“三啊,兩個大兒子都不頂用,還是三兒子頂用。三啊,你才是啊大啊。”于是,村人都叫我爸“啊大”了。這小破屋哪住得下這一大家子四口人,我爸給爺爺在柴房用磚頭和門板搭了個床,鋪上一層薄薄的被褥。爺爺駝背,一直都是側著身睡覺的,門板又硬,一翻身他就痛得直叫喚。柴房窗戶冬天透風,冷風呼呼的灌進來,被褥又薄,爺爺晚上睡著了還在床上瑟瑟發抖。爺爺不和我們一起吃飯,總得等大家吃完了,他才揀點大家的剩菜剩飯吃。這天晚飯過了好久了,我爸不見爺爺過來吃飯,他去柴房找爺爺。我爸推開柴房的門對里面說“爸吃飯去了。”爺爺不說話,只是蜷曲著身子縮在床上,身子在薄薄的被褥下面瑟瑟發抖。爸過去掀開被褥的一角“爸,你怎么了?”爺爺的身子抖得很厲害“冷,好冷。”“爸,你冷啊?”“冷,好冷。”爺爺還是重復這一句話。爸摸了把爺爺的額頭,燙得不得了。爸立馬去自己屋抱了床新翻的被褥過來,我媽白苗攔住爸的路“你瘋啦,這是新的被褥,給小葵準備的,你要拿去給那個老頭?!”我爸粗著嗓子說“你讓開。”白苗不讓,爸說“你讓開。”硬是從白苗身旁擠了過去,白苗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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