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八月二十三號,北京奧運會結束的頭一天上午,我剛把一位客人送走,緊接著推門進來一起女士。戴著帽子和墨鏡,頭發是那種暗紅色的,還燙過。我很客氣的向她問候,只見她愣愣的看著我,然后把眼鏡和帽子摘了下來,用有些生硬的腔調對我說道:“老同學,過了這么多年,你還能不能想起我了?”
我愣住了,看著她,身上穿的相當前衛,好像是在哪里見過,我在腦海里搜索著相似的形象。模模糊糊的有一種當年楊冰夢的感覺,只是我不敢確定,和記憶中的她差別太大了。我小心的說道:“這位女士,你看著好像是我高中的一位女同學,差不多六年沒見了,我不敢確定你是不是她。”
“你的記性不錯啊,老同學,我是楊冰夢。你現在畢業了,在這里上班嗎?”她的腔調讓我聽起來不是太舒服。
最終確認她之后,我還是相當的驚訝,驚訝于歲月竟然讓我們的距離越拉越遠,驚訝于我們都變成陌生人,驚訝于大洋的相隔,兩個不同人的精神世界。我笑著說道:“你不是一直在加拿大,這是回國發展,還是回家看看那。大海歸,我這個土鱉代表那些在國內的同學歡迎你你回來!”我調侃道。
她聽了呵呵笑起來,說道:“你什么時候學會講笑話了,雖然這個笑話不是太好笑,可你畢竟幽默了一會兒,還是不錯的,加油!”
我聽了,摸摸頭,對著她傻笑。
她繼續說道:“我有五年沒回祖國了,這不咱們國家舉辦奧運會,正好我也想回來看看?,F在國外經濟不景氣,回來正好看看祖國發展大環境,等畢業了好回來找份工作。如果不錯的話,我和我男朋友會考慮回國發展,這也說不定的。”
“你和你男朋友?”我聽道她講她男朋友,心里不知怎么的咯噔一下。
楊冰夢微微一笑說道:“是的,他是華人。在滿清末期的時候,他祖父的祖父到了加拿大,在那里工作,定居。我是剛到加拿大的時候認識他的,他對我進行了無微不至的照顧,久而久之,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p>
我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是這樣,那你怎么沒跟你男朋友一塊到這里,你們是從家里來的嗎?”
她看了看外面,說道:“我和他一塊來的,我們明天的飛機。沒來過原城,正好今天在這里轉轉。他剛才肚子疼,去廁所了,應該馬上回來了。我們回來時在北京下的飛機,一塊觀看了北京奧運會的開幕式,才回的家。在家呆了十幾天,才決定明天走的。”
楊冰夢的話音剛落,一個高高大大的混血男孩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見她嘰嘰咕咕地說著英語,她也用英語回應著。雖然我的英語不是太好,偶爾還是能聽懂一兩個單詞的,說的非???,一閃而過。兩個人說完之后,楊冰夢開始跟她男朋友杰克介紹我,這時王夢洲湊了過來。他們說著,王夢洲跟我說大概的意思,遇到他翻譯不過來的地方,楊冰夢給我說著,我回應著。楊冰夢在柜臺挑了一會兒玉器,付完帳打完包,留了一個網絡上的聯系方式,跟我打了招呼,就走了。
王夢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回過頭來對我說道:“這個是你高中同學,沒想到你挺不錯的,跟國外的**也能勾搭上??粗龑δ愕谋砬?,你們以前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快,老實交代?”王夢洲發揮偵探的思維,在審問我。
我撓了撓頭,平靜地說道:“你說剛才那女的,是我高一的同學,楊冰夢。你不認識,我們是同桌,高二她轉校去了省外國語高中。后來聽說出國了,現在在加拿大上學,那個是她的男朋友杰克。當時的關系還不錯,這么多年沒見了,在這里偶然碰到,發一些小感慨也是應該的。”除此之外,有些東西我沒有提起,并不是我刻意隱瞞什么,而是我覺得年少的那種懵懂還是留在那個時間,不要拿出來影響現在安穩的生活的好。
“不過那妞長得挺正點的,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你當時就沒有一點非分之想?我有點好奇,你說明明是中國人,還要學著外國人說中文,出國幾年連自己的母語都用英語講,真夠可以的?!蓖鯄糁拊u論道。
“你怎么什么人都能往哪上面扯。好了,你也要理解下人家,畢竟在國外呆了那么長時間。環境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利器,你生在什么樣的環境下,就會變成什么樣的人。她這回國也沒多少天,一時改變不了說英語的習慣,畢竟說話的方式和思維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好了,趕緊干活吧,老板回來了?!闭f著,王夢洲閃向一邊,裝作很忙的樣子。
楊冰夢的出現并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太大的波動,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好多年沒見,匆匆一見,匆匆一別的,什么時候再見也說不準。很多事情已經慢慢變淡,淡的再見如同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和心情。她的偶然出現與快速離開勾起了我不由自主想起了高中的人和事,除此之外,一點漣漪都沒起。好了,不去想了,還是專心于現實吧!我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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