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再次站在了這彎燦黃如金的沙灘上。
湛藍的瀚海沖刷著遠方的天穹,凈如白練的浪花勾勒著遠方天際的輪廓。幾只身線優(yōu)美的海鷗劃過蔚藍的天空,轉(zhuǎn)眼間便融化在大海細碎的光影中。
清揚終于耐不住烈日灼熱的光芒,揚起白皙的腳丫跑向了一棵椰樹。深邃的天空被蔥郁的枝葉切割為斑駁的碎影,紛飛在萬里無云的憂傷中。清冽的海水在灘頭和緩地喘息著,沖刷著清揚白凈如筍的肌膚。
“明天……就是明天”清揚輕聲呢喃著,一種憧憬鑲嵌在他目光深處,皈依著那永恒的潮水。一陣腥涼的海風(fēng)悄然拂過,掀動著遠方浩淼的海洋,撩撥著海岸上那方影影綽綽的蘆葦蕩。一葉帆船的船脊在葦叢中若有若無的閃現(xiàn)著,一只芷白的水鳥立在船脊之上,糾纏著清揚忐忑不安而又猶猶豫豫的心緒。
清揚那明亮如水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安,他撒起腳丫向著帆船的方向跑去,身后埋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鐫刻在這個寧靜祥和的午后。
過了一會,葦蕩里傳來了一陣沉悶的拖拽聲。萬丈金光漫瀉在葦蕩中,留下了明耀而模糊的光斑,搖曳在雪白的蘆花叢中。清揚正在將船拖向葦叢的深處。蜿蜒的水線纏繞著這個少年的心事流向遠方,陽光驅(qū)趕著無邊無際的溫暖與他擦肩而過。
時間白駒過隙,蔚藍的天幕已漸漸被黃昏鍍作金色,變得頹然而純粹。點點云翳飄蕩在遠方,吞吐著世界的污穢與榮光。清揚疲憊地走出蘆葦蕩,再次頹然地倚靠在了椰樹下。
遠方,已是霞光萬丈。被打翻調(diào)色盤的天空與炯亮的河流虛實相依,挾裹著空氣中悵然若失的凄涼。
一陣突如其來的激動填塞了清揚的心靈,迸濺出了金光四射的火花雨,照亮了這個少年紊亂的向往。“黎明過后,就沒有討厭的病危觀察書了。再見,爸爸媽媽。遠方才是我的故鄉(xiāng)。”清揚的告別消散在了粗糲的海風(fēng)中,散落在了已被潮水銹蝕的黃昏里。
殘陽如血,凄厲的海風(fēng)吹散了灘頭的細沙,留下了一座座無言的荒冢。遠方有無數(shù)潔白的小魚從海中翻騰而出,與流線型的浪脊共同融為了一道道完美的弧線,然后瞬間消融在了遠方的粼粼波光中。
清揚并不清晰的明白自己將要去向何方。他只是不想被這日趨沉重的現(xiàn)實所吞噬。夕陽透過椰葉的罅隙刻下黃昏的掌紋,碧水長空,一種整潔而樸素的美好敲打著清揚的心靈。
“一個人的旅程注定是寂寞的吧?”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清揚的耳畔響起,清揚頓時一驚,望著四周空曠的沙灘,一陣令人窒息的恐懼向他襲來。他用一排潔白的牙齒咬住嘴唇,一步步后退著,慢慢地退離著椰樹。
“不要害怕嘛!我叫風(fēng)魂,是大地的風(fēng)之女。所以你暫時是看不到我的。”甜美的聲音再度響起。
幾只海鷗尖嘯著劃過長空,拋給了清揚一陣陣詭異的疑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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