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陣優美的音樂鈴聲傳來,卻吵醒的睡夢中的淺風。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看窗外還沒有亮透的暗藍色的天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按了接聽鍵,然而卻再次閉上了眼睛。
“淺風,你在聽嗎?”傳來的是溫柔的男音,但卻可以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
“嗯”,淺風懶得說話,只是回了他一句。
“下午有時間嗎?我們聚一聚吧,函月那丫頭也回來了,老吵著要見你呢。”
“好。”雖然有些驚訝函月那么早就回來了,不過她還是不想多說。起床氣上來誰也懶得理。
江抩園
林濬言看了看表,臉上呈現出焦急的神色,現在大伙兒都到了,就差淺風一個了。可是這都三點了,本來約好是兩點來的,不會出什么事兒了吧?
她手機也關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故意關機?
淺風不能開車,也不認路。是不是來的時候迷了路?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低聲喃喃道。
“淺風怎么還不來啊!”這時,函月大小姐不滿的抱怨道。
她本來就是來見淺風的,在美國三年,她都想死她了。而且今天這聚會,她也不認識幾個人,就算有認識的,也在三年的時間里,生疏了,客氣了,真的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感情了,
當年的好兄弟,如今各走各個的,人都是在變的,跟著環境在變化,以前的幼稚現在的成熟。人變了,也自然就生疏了。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可是她相信,無論這些人怎么變,淺風是不會變的,他們是死黨,打架一起打,逃課一起逃。他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姐妹,即使往往實現的都是‘有難同當’這一條。
雖然她脾氣臭了一點,又自私又任性。雖然她有時候自以為是了一點;雖然她喜歡挑事,喜歡沒事找事,甚至有時候無理取鬧了一些。
但是她們之間的友誼是不會變的,絕對,絕對。
“齊大小姐擔心什么啊,淺風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說不定她今天就不來了呢。”
“對啊,她可能都忘了這件事了吧。”
“真是的,她還是依舊這樣我行我素,把我們都當成什么了啊。”
“對啊對啊,淺風也太過分了吧,就算是為了濬言也得來啊,怎么能這樣。”
然后就忽然寂靜了下來,林濬言和莫淺風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
林濬言喜歡莫淺風。
或者說他愛她。
可是三年前的那場車禍,讓他這輩子都沒資格對她言愛。
三年前
淺風抱著母親的骨灰盒,紅著眼走在街上,過激的情緒讓她找不到平衡感。
然后,一陣風刮過,局面就變成了:
一輛鮮紅的法拉利旁邊,倒下的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溢滿了鮮血的手上緊握著一個已經碎的完全的骨灰盒,少女絕望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天空,空洞的眼睛里再無情緒。
那個法拉利車主是林濬言,那個絕望的少女是莫淺風。
然后,淺風失去了一條腿,和更為重要的,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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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風一個人坐在碩大的墓碑之前,怔怔的盯著照片上的女子,旁邊擺著大箱大箱的啤酒,還有兩個杯子。
她不是來喝酒的,她是來灌酒的。酒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它能讓你忘記煩惱,忘記憂愁、忘記傷痛、忘記苦澀、忘記失意、忘記昨天、忘記自己、忘記他人對你的傷害、忘記朋友對你的背叛、忘記脆弱的情懷、忘記你曾有的羞悔和恥辱,當然,它也可以讓你忘記自己心愛的男人。
她生前是個很累的人,活在矛盾的愛情中,這個城市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它永遠活在現實里面,快速的鼓點,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虛假的笑容,所以她不得不緊緊地抓住她所愛的人,但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得到。
淺風將酒倒入兩個杯子,,把一杯放在自己身后,然后就開始,拿著另一個杯子,拼命的往墓碑上灑酒,一杯接一杯的,直到手累的抽搐。
拿起身后的那一杯,一口將酒喝了下去,然后繼續灑酒,累了就喝酒,直到把兩大箱啤酒都灑完,都喝完。
她將背靠著墓碑,使勁的閉著眼睛,硬生生的壓下了涌上的淚水,媽媽去世的時候說過,要堅強,無論怎樣都不能哭,流下眼淚就證明輸。
她不想輸,真的,心底流淌著的大片大片的悲傷,從她孤獨的姿勢中,被無限的擴大,拉長。
什么叫快樂?就是掩飾自己的悲傷對每個人微笑。
脆弱是孤獨的靈魂,是悲傷的起點,是墮落的終結。看世間繁華,品人間百態,春城何處不飛花,卻迷失在漫天花海,沉淪墮落。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她從早上起床后,就一直守在這里,她知道今天函月回來,她沒忘林濬言的話,但她不能去,她要陪媽媽,她也不想向他們解釋什么,這是自己的事情,也僅是自己的悲傷而已,與他們無關,函月今天該是開心的,不能被自己影響到。
媽媽生前的時候,她什么都做不了,眼睜睜的看見媽媽死在自己面前,那種無力感深深的打擊了她。所以從那時開始,她就發誓,她要做讓媽媽驕傲的人,她要做能改變時局的人。
每當仰望星空,背對城市的喧囂,一個人慢慢墮落,下定決心不再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在做什么,你在想什么,你最近過得好嗎......
那邊是不是很安靜,是不是有許多像你一樣的純潔的靈魂,他們對你好嗎?你現在開心嗎?快樂嗎?你是不是已經忘掉了一切?忘了吧,也別記起我,不會讓你省心的,但是,即使記起了,你也管不了我了,我們相隔.......兩個世界啊。
時間在流逝,在不被察覺的時候。
太陽落了下來,它那分外的強光從樹梢頭噴射出來,將白云染成血色,將青山染成血色。天空也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桃紅色的云彩倒映在流水上,整個江面變成了紫色,天邊仿佛燃起大火。
太陽更低了,血一般的紅,水面上一條耀人眼睛的廣闊的光波,從海洋的邊際直伸到小船邊沿。
淺風沒有絲毫要走的跡象,她將啤酒瓶整齊的整理進箱子里,然后閉上了眼睛。
似血的殘陽下,穿著海藍色連衣裙的少女,倚著墓碑,緊閉著雙眼,睫毛整齊的排列著,毫無暇眥的面孔透著悲傷與孤獨。像極了墓碑上照片的女子,不過,終究不是她。
而她也不知道,在遠處的草地上,一個俊逸的少年靜靜的看著這唯美的畫面,眉毛微微皺了起來,她......喝酒了?
他想要她相信溫暖,美好,信任,尊嚴,堅強這些老掉牙的字眼,他不要她頹廢,空虛,迷茫,作賤自己,傷害別人,他不要她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可是這些涌上心頭的話語,最終還是淡化在少女悲傷的面容中,最終化為一聲哀嘆。
少年轉過身去,將他準備好的一瓶酒一飲而盡,然后徑直的走出了墓園。
他也是來看媽媽的,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媽,你的墓碑上灑了那么多酒,不用說我也知道是誰干的,妹妹已經灌了你那么多了,我就不再灌你了,替你喝了吧,在那邊一定要快樂,我和妹妹都愛你。
還有,別怪爸爸,要怪就怪我吧,都是因為我,爸爸才那樣做的。
算了,不說了,媽,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
淺風睜開眼,冰冷的目光追向那個已經消失了的背影,指甲早已嵌入了手掌。
是他,絕對是他,他竟然還敢來看媽媽。
要不是他,媽媽怎么會死;要不是他,媽媽怎么會被拋棄。
她發過誓,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媽媽,我會為你報仇,我會讓所有傷害你的人,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媽媽,你也一定要,保佑我。
我這輩子,姓何,不姓莫。
哎呀,寫著寫著就把單純的愛情故事寫復雜了,不能找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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