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和蘇慧穎從南方回來后,心里沉沉的。整天消沉著什么都不想干,只想一個人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外面的雪發呆。感受著吳馨怡在身邊的熱氣,想象著她沒有離開,她只是被冰封在里面,等到春暖花開的日子,冰自然融化,她還會跟以前一個樣子。等她回來了,我要第一時間,向她求婚,讓她做我的新娘,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在夢里看到我們的婚禮現場,我和她笑的都很開心,很幸福。
直到現在還記得在太平間見到蘇琦和吳馨怡最后的場景,像一尊冰封的紅顏,看上去是如此安詳,給人一種睡著了的感覺,而這一睡不知何年何月能醒過來。他們兩個才二十多歲,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華,這樣靜悄悄的離去,讓人無法接受。一閑下來,我就會拼命地想起她,想起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也想起在二零零七年最后一天晚上,我們坐在希望廣場,一起迎來了二零零八年的鐘聲。我們在一起聊了很多,其中她說十一已經去了一趟海邊,一個夢想了結了,現在最希望去一趟西藏。話還在耳邊,人卻相隔兩世。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承諾真的不值得一提,有些東西真的是那樣的脆弱。我努力地想讓自己靜下來,發現無論如何做不到,莫名其妙的發怒,跟顧客爭執起來,老班讓我好好休息一下。王夢洲沒有勸我,每天下班買酒買飯,和我一塊醉,有時候喝多了,抱著他哭,并不知道哭些什么,想著想著眼淚下來了,以此來填補我內心瞬間的空虛感。
我回到了從前的那種狀態,做什么都沒有安全感,覺得只有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是最安全的。很多次都做著噩夢,哭著從夢里醒來,至于夢見什么,醒來已想不起來,我感覺我的精神我的生活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鼠年開始了好多天,我仍舊在陰影里沒有走出來,王夢洲建議我回家一趟,我搖搖頭對他說道:“我要在這里等吳馨怡回來,我要是走了,她回來找不到我怎么辦?”我的腦子里停不下來,不停地想。要是腦子是硬盤該多好,格式化一下,然后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跟最初一樣,我這樣想。
王夢洲勸我不要整天窩在屋里,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這樣對自己會好點。我知道他永遠不會懂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我不可能理解他所有的想法,這也許是人和人最本質的差別吧。
坐在屋頂上曬太陽,我突然想起了吳馨怡,不知道現在的她過的怎么樣。回來后,只顧著自己悲傷了,一直也沒聯系她。拿起電話,撥通了,里面傳來微弱的聲音,說道:“陳錫,你現在怎么樣了?”
我說道:“不是太好,心情糟透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就在我快要掛斷時,她說道:“要不咱們出來坐一坐,在我家旁邊的順風河?”
我心里詫異的說道:“中,你先等我會兒,我馬上過去。”我開始收拾自己,照鏡子時才發現自己的臉色是如此的蒼白,頭發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很多油,臉上的胡子快趕上頭發的長度了。“這還是我嗎,這還是吳馨怡想要看到的我嗎?”我在鏡子里問自己,我應該振作。用涼水洗了洗頭發,吹風機吹了幾下,刮刮胡子,刷刷牙,穿上曾經和吳馨怡一塊買的衣服,匆匆趕往目的地。
蘇慧穎早已到了那里,看起來情況比我好不到那里,靜靜地看著河水向東流去。我坐在她的身邊,一起望著河水,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蘇慧穎才說道:“這個地方,慧穎姐和蘇琦都來過,那時的我們在一起多高興啊。以后再也沒有機會,跟他們一起到這里暢談,看風景了。”
“是啊,誰能想得到呢。世事無常,生命原來是那樣的脆弱。”我感嘆道。
我們又是一陣沉默,卻沒有感覺到尷尬。看著仍有殘雪的大地,我感到一陣陣陌生,從未有過的陌生,這曾經屬于我們的天地,不知在下一刻屬于誰。想起和吳馨怡的約定,等春暖花開的時候,一起去西藏,那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雖然現在不能陪她一起去,我還要幫她完成夢想,這樣她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
“對,一定要去,一定要幫她實現夢想。”我喊了出來,正在發呆的蘇慧穎看著我,有些迷茫的問道:“你怎么了,一驚一乍的?”
我充滿活力的對她說道:“去西藏是吳馨怡和我的約定,我想要幫她完成此生最大的夢想。雖然我不清楚她的其他夢想,但她說的一定要完成。”
蘇慧穎看著我說:“這個我以前聽馨怡姐講過,她說畢業了,一定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一塊到西藏去看看。聽著我舅舅口里描繪的西藏,我也充滿了好奇,要不咱們一塊去散散心。”
“好啊,一起去。算是為吳馨怡的夢想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希望她在天之靈可以感受的到。說不定她會和我們一塊去。”我傻傻的說道。
“還有蘇琦,蘇慧穎也天真的說道。
說完這些,我們的臉上都露出許久未有的笑容,我知道這笑容并不是給自己的,我的心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并不單單是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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