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鄭允杰臉色一緊,眉頭深皺,擔(dān)憂道。
沈清搖了搖頭,腿上疼痛甚是厲害,那撕心裂肺的痛感像是脛骨韌帶斷裂,她弱弱無力道,“我不知道。”
夏宇哲投來殷殷關(guān)切的目光,剛想伸手去扶沈清,懷中的師美妍卻突然一把抱住他,直呼,“阿哲,我好冷。”
而此時,海面上依舊波濤洶涌,只是隨著那翻滾的浪潮似是有人頭攢動,群塊沉浮,也不知是海浪太迅猛,還是那人群游得太快速,竟以幾乎光速的速度向他們沖來。
“你看那邊是不是還有生還的人?”鄭允杰似是眼尖,也看見了那浮動的人群。
沈清沒有說話,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她定睛望了望,然后心中猛然一沉,似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那般驚恐,“不對勁!那速度太快了!”
難道是……腿部疼痛鋪天蓋地地襲擊著她的神經(jīng),她整個人為之一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是鯊魚!大家快逃!”只聽少女用盡全力,大聲喊道。
一聽這話,所有人頓時驚作一團(tuán),慌里慌張,手忙腳亂地胡亂扒著水。
中石化的禿頭男子張手就往前面大把大把地劃著水,可是救生衣的浮力同時也帶著阻力,無論他多用力,可是還是沒移動多少。眼見鯊魚群越靠越近,急得他當(dāng)即把救生衣從中間一扯,扔下就逃。
顧彥抱著昏迷的孔靜婷游得相當(dāng)吃力,但是他仍是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似乎不管發(fā)生什么,空難也好,鯊魚也好,生也好,死也罷,他都從未起過將她棄之不顧的念頭。
后面的幾名乘客距離沈清很遠(yuǎn),但他們?nèi)允敲舾械馗杏X到危險的逼近,都往其他地方游了去。剩下的幾男幾女都四散游了開,一副大難來臨各自飛的徵狀。
沈清剛想后退半步,腿部又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像暴風(fēng)雨似的向她襲來,在這般料峭寒冷的深海里,她額頭竟疼得冒出了冷汗。
“沈清,你還能走嗎?”夏宇哲并沒有立即帶著師美妍逃生,而是擔(dān)憂地望向沈清。
可這卻是急得師美妍倩眉緊皺,眼看那鯊魚群就快要巨涌而至,她看著夏宇哲眼淚都快要急了出來。
“阿哲,我們快走吧!”她望了望那在黑暗中上下浮動逐漸靠近的魚群,就像是深夜里索命的鬼魅那般令人驚恐萬分,似是一下就想到了被鯊魚利齒撕碎的情景,她不禁瞳孔放大,頭皮直發(fā)麻,伸手就緊緊拉住夏宇哲的衣裳往一邊去。
沈清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勉強(qiáng)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似是萬山崩于前而不倒的鎮(zhèn)定,又似是看破生死紅塵輪轉(zhuǎn)的超脫淡然,只聽她道,“你們先走,我一會就跟上。”
夏宇哲仍是猶豫未動,不知道為什么,少女那平靜如水的眼神,淡然如塵的笑容,竟讓他心里生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仿佛就像是他這一走,就會永遠(yuǎn)失去她一樣。
“阿哲,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師美妍也不管夏宇哲愿不愿意,死死拉著夏宇哲就向后游去。
鄭允杰也急急對沈清說道,“我們也快走吧。”
沈清卻突然用力掙脫開了他的手,一臉嚴(yán)肅道,“我已經(jīng)走不了了,你不要管我趕快走吧!”
男子聽得一愣,不可置信地望著少女,然后眼神突地變得堅(jiān)定如磐石,他定定說道,就像是在說一個亙古不變的承諾,“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說著,鄭允杰一把扯掉救生衣套在沈清身上,然后一手緊緊抱著她的腰,一手奮力向前劃著水。
她不停地掙扎,想要推開鄭允杰,可是男子的手就像是一個緊箍咒牢牢套在她的腰間,任她如何用力都不肯放手。
一陣巨浪就在兩人前面掀天而起,男子整個人向后仰去,狠狠吃了一口海水,但是抱著少女的手力道仍未絲毫遞減。
前有狂狼,后有鯊魚,可是他似是并未有絲毫害怕,那是敢于強(qiáng)硬的命運(yùn)做斗爭的勇氣。只見他拼盡全力地從海中冒出頭,迎著狂風(fēng)巨浪,帶著沈清,不離不棄地繼續(xù)向前游去。
而身后的浪潮聲像是夏夜里驚響的悶雷,一聲大過一聲,一陣高過一陣,越來越快,越靠越近,就仿佛是裝了隱形雷達(dá),不管他們往哪個方向,鯊魚都能緊追其后。而那呼嘯的浪潮更像是一種警告,在告訴他們,不要再做任何垂死掙扎,不管他們多么努力,都是注定逃不開,躲不掉。
沈清一回頭,她似乎已經(jīng)隱約能看見那似紡錘型的兇狠魚群翹起的壯碩尾鰭。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xué)網(wǎng)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 版權(quán)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