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口海水從少女嘴中咳出,她的眼睛還尚未適應此時的黑暗,只是口鼻之間那被海水浸泡的疼痛依然強烈,像是還有很多剩余的海水卡在喉嚨和鼻子里面,硬生生地形成了一道刺辣的隔閡,讓她不停地醒著鼻子和咳嗽著。
男子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心里頭千斤重的大石頭忽然落地,頓時喜出望外道,“沈清,你醒了?”
沈清用被海水泡得起皺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看到緊緊抱著自己的人時,不禁愣了半晌。
沒想到,救她的,竟然是他。
“阿哲,沈清怎么樣了?”而斜北方約三十米處,又有一名穿有救生圈的男子正在奮力向他們的方向游來。
男子勉強地從海水中抽出手,向另一名男子招了招手,大聲道,“我們在這,都沒事。”
鄭允杰看到沈清沒事,先是長舒了一口氣,但是在看到夏宇哲緊抱著沈清的手時,眉頭卻是微微一皺,不過也只是那么一瞬,便繼續向這邊游來。
沈清勉強睜開眼,環顧四周,汪洋一片,海面上零星冒著幾個人影,浮浮沉沉,似是飛機上的一行人,大都穿有救生衣。
仔細數來,約摸只有十幾二十人。
原來載客超百人的中大型客機如今就只剩這幾人僥幸生還,死傷何其多,如此悼難,看得沈清心中重重一陣抽痛,像是心臟突然被人緊緊捏在手中。
而另一側不遠處,顧彥懷中正抱著一個頭發濕漉漉遮著面的女子,猜來應是孔靜婷。
他們左側有一個禿頭男子,離他們不到一米,看得很是真切。那人沈清并不陌生,在電視雜志上見了多遍的臉,中石化的執行總裁。此時他的名貴西裝早已不見蹤影,看來他真是惜命如金,知道在水里西裝會造成很大的阻力。
右側遠近不一的浮沉著幾男幾女,他們和沈清一樣,都沒有穿救生衣,也不知是時間來不及,還是像沈清那般把救生衣給了別人。不過他們的水性似是極好,想來應是航空機組人員吧。
她正環視周圍,一轉頭卻對上一副惡狠狠又飽含嫉妒的目光,正從師美妍那雙明媚動人的美眸中射出,若是目光可以殺人,估計她已經千瘡百孔了。
師美妍離他們的距離并不是很遠,但是在如此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四肢緩慢僵硬,難免游起來有些吃力。
大約過了有一會兒,師美妍和鄭允杰都終于游到了他們身邊。
師美妍一游過來,立刻一把拉過夏宇哲抱著沈清的胳膊,環在自己腰上,沈清一下沒了扶靠,整個身子往海里一滑,又大飲了一口咸澀的海水。好在身邊的鄭允杰眼疾手快,一下就把她拉了上來。
只見師美妍小鳥依人般地將頭緊靠著夏宇哲的胸膛,嬌嗔道,“阿哲,我剛剛嚇死了,我以為……”
說到這,臉色蒼白的女子竟嗚咽了起來,模樣看起來甚是楚楚憐人。
夏宇哲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可是……”女子抽泣聲似乎更大了些,“我們不在這海里淹死,就會被凍死……”
說著,她手臂伸長,抱夏宇哲更緊了些。
沈清瞥了她一眼,而鄭允杰關切的聲音從她右邊傳來,“沈清,你還好嗎?”
“我沒事。”她淡淡道,仿佛現在不是置身于渺無人煙的汪洋大海,還是一如以往的平靜淡然。
深秋縱然,這寒夜里海上的勁風更是蕭瑟百倍,一陣狂風刮來,穿透濕淋淋的衣服,冷得沈清不禁身子一抖,打了一個寒顫。
鄭允杰當即關切道,“你冷不冷?”他哈著氣,小心地搓著她的胳膊,似乎手里握著一個易碎的陶瓷珍寶,生怕手勁太大又弄痛了她。
沈清看著他溫柔的動作,原來被懂得發僵的臉龐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關系,再撐一會,塔臺一定會發現飛機的異常,海上救援隊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聽到這話,師美妍立即停止了哭泣,猛地抬頭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靠近的一行人也都將目光緊緊投向沈清,中石化的CEO更是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沈清鄭重地點了點頭,“機長一定發送了求救信號,有飛機最后失事所處的經緯度,只要我們撐下去,就一定有生還的希望。”
顧彥聽到沈清的話,立刻打起了精神,就像在黑暗的盡頭看見了一絲晨曦,充滿了對生的希望。他輕輕搖晃著懷中已凍得昏迷的女子,“靜婷,你聽見了嗎?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啊。”
突然,沈清左腿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割過,她身子當即一斜,差點就再次沉入海里。
鄭允杰趕急緊緊抱住她,一臉焦急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被什么東西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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