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這是她醒來后看到的第一條短信。沒有稱呼,沒有署名,甚至因為手機剛開機的緣故,連發信息的時間都不知道。一切都被蒙在鼓中。
不需要知道時間,因為事態變成這樣了。不需要知道姓名,因為發件人的號碼早就熟記于心。不需要知道稱呼,因為現在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從窗簾間的罅隙中吹來一陣風,像刀一般繼續刮傷她遍體鱗傷的皮膚。初秋的風帶有一絲莫名的落寞與寒意。
起身把窗戶關上,房間持續了一個晚上的黑暗再次觸碰亮光時眼睛被刺得生疼。胡亂地套上一只拖鞋,向著洗漱間走去。刷牙時不經意地抬起頭,看見鏡子中自己的模樣。頭發凌亂且油膩,皮膚因為長期使用化妝品的緣故變得粗糙,嘴唇干白。一副類似年老色衰的樣子。
自己是吃年輕飯的人,這一點比誰都清楚。
看一眼鐘,十九點整。她從衣柜中找出一件全是亮片的短裙,頭發清洗以后用厚厚的摩絲做著造型,黛色的眼影刷著眼簾上。二十分鐘,準備就緒。臨走前不忘用唇彩最后一遍涂抹著嘴唇,向著鏡子淺淺地一笑,走出房間。
即使這樣,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
“喂,你準備這樣過下去嗎?”一個巴掌就這么打了過來,“你在這種地方喝悶酒有意思嗎?”
“店……店長……”她抬起頭,看見對方的表情有些嚴肅。
男人從她的手中拿走放著冰塊的威士忌,皺了下眉頭后不滿地向舞臺中央的地方看了看,“你再不去,我今天就要扣你的工錢了。”
她略帶嘲諷地扯了下嘴角,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向舞臺走去。酒吧的地板廉價至極,走路時發出清脆但又讓人厭倦的聲音。空氣中氤氳著各種氣息,油膩、曖昧、恐懼、欲望、金錢,嗅出充滿情欲的腐爛銅臭味。
向臺下鞠了一躬,扶住麥克風開始唱歌。唱了一首不喜歡的歌,因為哭與喝酒的緣故嗓子沙啞,舞蹈簡單又沒有任何新意,曲終時只聽到了稀稀拉拉的掌聲。不過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一個歌女,或說是一個舞女,有些人說得不好聽些就是一個**。不管怎么說都是靠著年輕吃飯的職業,終有一天會被別人所取代。她對于將來并沒有太多的追求,只要目前能夠拿到滿足于自己日常花銷的工資就可以了。
鞠躬后重新站了起來,瞥見吧臺旁坐著的男子,眼神幽幽地看著手中的酒杯。燈光被打得很暗,但也依稀可以看見他左耳上反射出光芒的耳釘。下臺時聽見身后為自己伴舞的年輕女孩對他接近癡迷的談論,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當年也和她們一樣吧。十七八歲的少女,總是那么容易去傾心。
他……也是那時的某個視線的停留吧。記得自己當時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伴舞,沒有任何的臉面,單純地像隨意捏揉的橡皮泥,沒有固定的想法與行動。
快要到十年之交,今天給自己發了一條短信告訴自己他快要結婚了。記得昨天晚上還來聽自己唱歌,和自己喝酒,被身后的女孩子們所妒忌。
時間過得飛快,翻臉也如此的飛快。
人心總是這樣,令人匪夷所思。
遇到了錯的人 錯的事 兩個人的宿命也就是兩條沒有交點的雙向線。沒有人可以反抗命運,也沒有人違背他的指令。只是默默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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