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章大顯身手（下）

　　尹江帶著孫先生走出丁家大院，并沒有急著把孫先生帶回縣城。他拉著孫先生在村莊周圍的田地間，大致轉了一圈后，說道：“怎么樣？孫先生，我們的田地種的不賴吧？”那孫先生不情愿的看了看地里的土質，又看了看菜色，一臉不耐煩的說道：“還行，土壤肥沃，土質疏松，當然種的出好菜來。”

　　尹江絲毫不在意孫先生那不耐煩的神色，依舊自顧自的自夸說道：“那是，十里八鄉，屬我們丁家營的土壤最好，最適宜耕種。不信？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在龍寶縣誰不羨慕我們的田地。”孫先生雖然極不耐煩，卻也無奈，只好點點頭，“嗯”了一聲。

　　尹江又把他帶到正在修筑的大路上，自夸自擂道：“看到沒，為了讓我們的蔬菜和農產品走出全縣，走向全國，這路是縣領導給我們族長面子，專門撥款修筑的。”孫先生一肚子悶火，雖說自己在公司不算什么大人物，但是也出差公干數次。不管他去到哪里，到哪個村子里去商談收購農產品的事情，誰人不是捧著他，抬著他，把他當上帝佛祖太上老君一樣供著他。唯獨這丁家營，不把他當神佛供著不說，還敢跟他討價還價。現在尹江滔滔不絕的自夸自擂，更讓他心里惱怒騰升，填滿了他五臟六腑。

　　孫先生正欲發作，尹江走過來，摟著他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大喊一聲：“走，孫先生，我帶你喝酒去。”孫先生一肚子惱怒，瞬間熄滅，接著化為無限的郁悶。

　　兩人來到了縣城，尹江帶孫先生到一家飯館中坐下，正值臨近傍晚之時，小飯館中卻只坐著一兩桌人。尹江叫來服務員，點了幾個炒菜，要了幾瓶啤酒。待菜上齊，尹江把筷子遞給孫先生，然后拿過一瓶啤酒，用牙把瓶蓋咬開，遞給孫先生說道：“小地方，沒有什么大飯店。這是縣城里，做菜做的最好吃的一家，孫先生將就一下，不好意思啊，見諒見諒。”

　　說著又給孫先生敬煙，幫他點燃后，自己也拿出一只香煙，含在嘴里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吐出。

　　“話說，你們這位族長怎么是女的？”兩人埋頭各自吃各自的半晌后，孫先生突然好奇的問道：“據我所知，貴縣地域，沒有母系氏族制度存在啊？”說話間，用嘲諷的眼神看向尹江；言外之意，就是幾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人喊來喚去，丟不丟人。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們族長可不止是一個女人這么簡單的。”尹江一邊咀嚼著飯菜，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們族長，還是個娶進門的媳婦呢，你信嗎？”孫先生聽他說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睜大雙目看著尹江，每每談及到李月華之時，尹江臉上總會浮現出敬佩的神情。孫先生先是一驚接著一愣，半晌說不出來來。過了一會，才再次開口，緩緩說道：“怎么？你們族人怎么會把把掌族的大權，交給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娶進門的媳婦？”

　　尹江把雙手一攤，茫然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我們族長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本事？”孫先生聽完嗤之以鼻，接著又冷笑一聲，說道：“一介女流，就是耍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正說著，就聽到旁邊飯桌上，三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么。沒聽清楚說了些什么，就聽到“蔬菜”，“城西”兩個詞。

　　孫先生頓起好奇，將椅子悄悄的往旁邊挪了挪，一邊裝模作樣的吃著飯菜，一邊側耳傾聽；就聽到有人對別人發問說道：“你們說，丁家營請來省城城西的蔬菜公司，是真的嗎？”“這還能有假！”一人高聲回答道：“現在好多人都知道，他們要和城西這家公司合作了，以后他們丁家營有的賺了。”另一人接著說道：“我還聽說，那公司已經派來人了，并且告訴他們以后合作成了就要在縣里開一家分公司。你們知道嗎？這派來商談的人啊，將來會成為這個分公司的經理了，雙贏啊。”

　　“可不是雙贏嗎？”那之前發問的人嘆氣一聲，說道：“可惜我們村子，沒有這么好的領導人。算了算了，喝酒喝酒，在這里干著急又有什么用？眼巴巴看著人發財吧！”說完抬起酒杯，和其他兩人高聲劃拳起來。

　　孫先生聽完，心中一陣狐疑。“省城城西”和“蔬菜公司”兩個詞，如余音繞梁在他耳邊久久回蕩。讓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想得出神都忘了吃菜了。尹江見狀，只得抬起酒杯，對他輕喚道：“孫先生，孫先生，來！走一個！”尹江這么一叫，讓孫先生從思索中驚醒，嘴里說著“嗯”，愣愣的抬起酒杯，給尹江碰了碰杯。心中卻對之前的人的談話，好奇心更盛了許多，奈何尹江在場，不然真想過去打聽清楚。

　　毫無頭緒的孫先生看著尹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間，臉上漸漸的浮現了醉意，突然心中暗生一計。他急忙抬起酒杯，敬了尹江一杯酒，然后給尹江夾了幾塊肉，客客氣氣的說道：“尹先生，明早我們幾點過去村里，談事情啊？”尹江一笑，吃了一口菜，說道：“族長交代了，孫先生遠道而來，車馬勞頓；明天我上午過來，帶你在縣城里玩玩，這生意合作的事情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再談都行。”

　　“你們不用這么客氣，這事情早點談妥，我也好早點動身回去啊。”孫先生急忙說道：“這樣就能早些日子，把分公司建好，大家一起早一點賺到錢嘛！”尹江聽他這么一說，立刻豎起大拇指，夸獎道:“孫先生真是盡心，夠義氣。”說完抬起酒杯，大聲道：“我這個人最喜歡講義氣的人了，來，敬你。”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尹江又給孫先生的酒杯斟滿酒，接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根本不急在這一兩天里。再說，你不是還要給公司說明情況嗎？”那孫先生被尹江一句話說的語塞，只得敷衍一句說道：“也是，也是。”他說著把眼珠一轉，說：“其實，我給公司報告，只要一個電話就行。”尹江點點頭，打著酒嗝又抬起酒杯，敬了孫先生一杯酒后，說道:“孫先生不必著急，還是休息好了再談。不然回頭說我們招待不住，那可不好。”說完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

　　孫先生心中一陣無奈，只得訕訕地說：“也好也好。”。計窮之下，孫先生只得低著頭，自顧自的吃起飯菜來。兩人吃吃喝喝，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尹江去柜臺把酒菜錢結算了之后，把孫先生送回了休息所在的招待所中。

　　告別了孫先生，尹江才往回走，回到了村里，已經天黑。

　　才進院門，就見兩個黑影站在垂花門口。定睛一看，正是丁天偉夫婦。尹江上前一步，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李月華已經問道：“真醉了嗎？”尹江呵呵一笑，看著李月華丁天偉說道：“師娘可別看我小，我可是喝了六年的酒了，幾小杯啤酒難不倒我的。”李月華微微一笑，問道：“他信了嗎？”尹江道：“沒有，但是懷疑了，現在必定是，滿腹狐疑。”“好！”李月華說道：“就要這種效果，你也早點休息吧。吃飯的花銷，明天給你報銷。”“好的。”尹江應了一聲，道別丁天偉夫婦回屋而去。

　　丁天偉夫婦回到自己的屋中，丁天偉好奇的問道：“你這是什么招？”。李月華找來椅子坐下，看著丈夫好奇的樣子，不覺得好笑，說道：“怎么連一向聰明的你也看不穿啊？”丁天偉略一思索，走到李月華對面坐下，說道：“這種事情，我還真不擅長啊。”李月華瞇著雙眼，看著丈夫說：“不是你不擅長，而你是太清高，因此不擅長思考的這類事情！”

　　“其實找人的做戲的事情，我起初只是想找來未雨綢繆一下。”李月華給丈夫解釋說道：“我當時只是想，既然柳玉的教授都能借題發揮，借機砍價，那別的公司未必不會如此。因此就想，不如做場戲給這人看看。”丁天偉拍了拍手，一邊鼓掌一邊說道：“和當初父親推你做族長時候，一樣的小伎倆。”“是啊，確實初衷是這樣的。小伎倆，有時候也不可以小看哦！”李月華點頭稱是，道：“可是，當他進門之后，我就有一種感覺，這辦法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所以，我故意刁難他。”李月華笑了笑，不在說話。丁天偉正聽得開心，李月華突然停了下來，讓他心里不免好奇心更盛，急忙追問道：“快點說啊，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李月華嫣然一笑，道：“你注意到沒，他進門之后就一直東張西望，對什么東西都很是好奇，一看就沒見過世面。而他坐在那里，我們冷落他他就坐立不安，還經常沒事扶一下眼鏡，而那眼鏡沒有滑落。這就說明，他自信不足。”

　　“我想，他們公司給柳玉說的確實很好，其實根本沒把我們這里當回事。”李月華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給丈夫泡茶，嘴里繼續說著：“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時我就料定這人或許在公司沒有什么大權，因為我們這種小地方入不了大公司的法眼；因此，他們只是隨便派個人來敷衍我們一下而已。”丁天偉聽完，心中一陣考慮，大叫一聲“不好”，李月華猝不及防，被他這一叫嚇得一跳。

　　“你大叫干嘛？”李月華拍拍胸口，說道：“一驚一乍的。”丁天偉趕緊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嚇著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覺得，如果真是如你所說，那他們根本就沒打算給我們簽約，更別提什么合作了。只是礙于答應了柳玉，不得不隨便派個人來應付一下我們。”李月華看著丁天偉那擔憂的神色，心里覺得好笑，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公司管事的人，讓這人下來應付是沒錯。不過，肯定也給了他一個承若。”

　　“這又怎么說？”丁天偉又坐回到李月華對面，問了一句。“你真笨，要讓馬兒跑，必讓它吃草。不然，誰愿意來這窮山僻壤的地方公干呢！”李月華把泡好的茶水，倒在茶杯中，遞給丈夫，嘲笑他說道：“而且為了不讓我們那么容易察覺他們是有意隨意應付我們一下，這個保證應該是這樣的。下來之后他可以便宜行事，怎么談他可以自行做主。如果談成了，下面分公司的經理就是這位孫先生了。如果不成，回去之后也可以升官，做一個小小的領導什么的！這樣一來，派來的人就很有干勁了。而且，為了人心不散，這個承若，他們是會兌現的。”

　　丁天偉雙眼發直，呆呆的看著李月華。李月華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他那出神的樣子，雙頰微微泛紅，輕輕的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直視丁天偉，輕聲問道：“發什么呆啊？”丁天偉盯著李月華眼睛，看了半晌后，才若有所思的說道：“怎么感覺你的眼睛，像得道高僧一樣，看透了一切似的？”

　　“有嗎？”李月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了笑后說道：“問你啊，如果是你，你會選擇退讓一步，談成合作留下來做經理呢？還是僵持著，談不成后回去做一個毫無實權的小領導呢？”丁天偉思索一番，撓了撓頭后，緩緩說到：“那也要看哪個職位權力大。”“天偉你真逗。”李月華噗哧笑了起來，說道：“當然是經理了，而且山高皇帝遠，實權當然比回去做小領導要大的多。”

　　“我再給你說個現實的吧。”李月華看著丁天偉若有所思的樣子，抿嘴一笑說道：“用豌豆尖來說吧！我打個比方，省城總公司給他的價格，假如是兩塊六角錢一斤；那他給我們的收購價是兩塊五角五分錢，一斤就有五分錢進入他自己的口袋，一百斤就有五塊錢。就按柳玉算的，我們全村拿出三百畝的菜田種植豌豆尖，按一畝三十斤的產量來算，每收一次他就有大概五百塊的額外收入。”丁天偉聽他說完，恍然大悟，說道：“所以，他必定會按我們說的來做嗎？”李月華點點頭，說道：“我們要求的又不過份，就是一年一期的簽到合同加上一個大致的價格表而已，所以他必然會做的。而且，該幫他的我都幫他了。”

　　“幫他？”丁天偉聽得疑惑，問道：“我們怎么幫他了？”李月華笑了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這句，就不再多說別的。……

　　話分兩頭，此時的孫先生在招待所中，自己的房間里，踱來踱去，久久不能入睡。那三人所說的話，依舊還在他耳邊回蕩。三人所說的事情，是真是假？無從分辨真假的孫先生，本來就肥頭大耳的他，現在頭更大了許多。回想起這么多年以來，自己在公司一直就是被呼來喝去的小職員，整天低聲下氣不說，辛辛苦苦幾年下來，別人升職加薪；而他呢？窮山僻壤跑了不少地方，為公司拉到的業務也不少，賺的錢也不少，可是還是拿著那一月兩三百的工資。

　　越想越不甘心，孫先生心中的悶火也是越來越大。孫先生突然站定，自言自語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管真假，這不正好是一個機會嗎？”打定主意后，孫先生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來到柜臺前，孫先生借來電話，拿起話筒撥通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后，話筒對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喂，請問是哪位？”“是我，總經理。”孫先生說道：“昨天我們才見過面，我是被你派來龍寶縣辦事的……”孫先生還沒說完，話筒那邊就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你還待在下面干嘛，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隨便應付幾句趕快上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孫先生定了定神，回道：“我是應付了，不過我聽說，城西的那家公司，也派人下來了；而且，他們的合作快談成了，所以請總經理請示，我要怎么辦？”對方聽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陷入沉默久久不開口說話。“總經理？”孫先生見對方久久不開口說話，喚了一聲對方。

　　“下面土地如何？種出的菜如何？”半晌，電話另一頭才問了一句。“我認真看過可，土地確實不錯。千畝良田，無一不是土壤肥沃，土質疏松。對于公司來說，這可是一塊肥肉啊。”孫先生回答道：“種植出優質的蔬菜完全沒問題，而且他們不用化學物品，是無公害的。”“好。”電話對面那人大叫一聲，聽聲音異常激動；只聽那人對孫先生說道：“難怪城西蔬菜公司，會盯上這塊肥肉。他們那個柳小姐和齊先生，上來商議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兩人總好奇除了我們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這樣的企業。原來，他們不止找了我們一家公司啊！好，給你一周的時間，一定要把這筆買賣給我談成。城西的那家公司，敢跟我們搶肥肉，自不量力。”

　　“是。”孫先生用為難的語氣，對對方說道：“可是總經理，他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么？”對方問道：“他們有什么要求？”孫先生把李月華提出的條件，一一說明。等孫先生說完，對方愣了一會，對孫先生說道：“我當什么大事，這種小事答應他們就是了，一定要給我把這個事情訂下來。我之前不是答應你了嗎，如果土地不好隨意應付一下就行，如果好就給我把事情談成。今天在說一次，要是你能把這筆買賣談成了，下面分公司的經理就是你。”說完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孫先生早早起來，匆匆洗簌過后，早餐也顧不得去吃，就往丁家營趕去。

　　方到村口，就見尹江睡意朦朧的從村中走了出來。見到孫先生，尹江揉著雙眼，說道：“早啊，孫先生，我正要去招待所找你呢！”“尹江老弟。”孫先生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說道：“快，快，我要見你們族長。”“昨天不是說了嗎？”尹江伸出右手小拇指，挖了挖耳，對孫先生說道：“今天你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在談嘛，何必急于一時呢？”孫先生聽他這么一說，急得滿頭大汗，嘴里對尹江嚷嚷著：“老弟啊，這可不能拖啊！公司已經答復了，所以我才要見你們族長面談。”

　　尹江聽他這么一說，又看了看他臉上著急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只得帶著他來到丁府，把他引到正堂上。待孫先生坐定，尹江去找來柳玉，讓她去請李月華過來。自己給孫先生泡了香茗，然后敬了煙，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柳玉請李月華而來。

　　過了半小時左右，柳玉才隨著李月華和丁天偉，走進正堂。李月華夫婦方才坐定，雙方還沒來得及寒暄海選，那孫先生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族長，昨天你提出的條件，我已經給公司匯報過了。”李月華看了他一眼，轉頭交代柳玉去泡點茶，端些糖果點心來。交待完后，有轉頭看向孫先生，這才說道：“孫先生，那你們公司的答復呢？”

　　“公司同意你們的這個條件。”說完從公文包中拿出合同樣本，遞給尹江。尹江將合同接過來，又拿給丁天偉。李月華對丁天偉使了個眼色，丁天偉微微點頭，帶著合同樣本走了出去。李月華對孫先生微笑道：“第一次看到孫先生，就知道孫先生是一個非常有能力。因此不難看得出，貴公司是很有誠意的。派孫先生這么有能力的人來和我們談事情，真是我們族人的大幸。”說著對孫先生微微欠身行禮。

　　見李月華今日到比昨日客氣了些，孫先生心中，頓覺勝券在握。加薪升職的機會就在眼前，孫先生急忙起身，對李月華說道：“那還有勞，族長您認真的考慮考慮，和我們合作的事情。”這時，柳玉泡來香茗，端來糖果點心。李月華接過茶杯，對孫先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打開茶杯蓋，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茶。

　　“孫先生放心，和你們合作也是我們的榮幸。至于村中族人這邊，我早已都交代過了。”李月華放下茶杯，說道：“只要合同沒有問題，到時候你就可以挨家挨戶的和他們簽訂合約。這些事情，村里的村委會派人協助你完成。”孫先生點頭道：“族長爽快，不愧是女中豪杰。”孫先生一邊奉承的說著，一邊對李月華豎起大拇指。

　　“孫先生過獎了。”李月華臉露謙虛之色，說道：“女中豪杰這個稱呼，我可不敢當，只不過給族人謀點福利而已。”正說著，就見丁天偉走了進來，把合同樣本遞給李月華，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后坐在一旁。李月華看了看手中的合同樣本，對孫先生說道：“為以表合作的誠意，那我們府上就給族人做個表率，先和貴公司簽這第一份合約吧。希望我們以后，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