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跳神

　　濟俗：民間有病者，閨中以神卜。倩老巫擊鐵環單面鼓，娑婆作態，名曰“跳神”。而此俗都中尤盛。良家少婦，時自為之。堂中肉于案，酒于盆，甚設幾上。燒巨燭，明于晝。婦束短幅裙，屈一足，作“商羊舞”。兩人捉臂，左右扶掖之。婦刺刺瑣絮，似歌又似祝，字多寡參差，無律帶腔。室數鼓亂撾如雷，蓬蓬聒人耳。婦吻辟翕，雜鼓聲，不甚辨了。既而首垂目斜睨，立全須人，失扶則仆。旋忽伸頸巨躍，離地尺有咫。室中諸女子，凜稟愕顧曰：“祖宗來吃食矣。”便一噓，吹燈滅，內外冥黑。人-息立暗中，無敢交一語，語亦不得聞，鼓聲亂也。食頃，聞婦厲聲呼翁姑及夫嫂小字，始共-燭，傴僂問休咎。視樽中、盎中、案中，都空。望顏色，察嗔喜。肅肅羅問之，答若響。中有腹誹者，神已知，便指某姍笑我，大不敬，將褫汝褲。誹者自顧，瑩然已裸，輒于門外樹頭覓得之。

　　滿洲婦女，奉事尤虔。小有疑，必以決。時嚴妝，騎假虎、假馬，執長兵，舞榻上，名“跳虎神”。馬、虎勢作威怒，尸者聲傖。或言關、張、玄壇，不一號。赫氣慘凜，尤能畏怖人。有丈夫袕窗來窺，輒被長兵破窗刺帽，挑入去。一家嫗媳姊若妹，森森——，雁行立，無歧念，無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