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平靜掩蓋悲傷?Cover the sadness

　　三天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在第三天，除了章冰陽和時軒結束一事，還有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班里來了兩個新生，李蕭亭和李樂樂。

　　李蕭亭的身高有一米六五，頭發不算太長，是自然的卷發，看上去毛茸茸的。她的臉上，有一層看不太清卻真實存在的“蒙臉紗”，也就是雀斑，密密的一層。她說話的時候，嘴嘟嘟的，像是機關槍一樣。

　　李樂樂穿的是件嫩粉色的外套，頭發扎成一束高高的斜馬尾，給她添了一絲俏皮。她的嘴形很特殊，笑起來很漂亮，像是那種畫出來的完美弧度。

　　見到她們，并不是進班的時候，而是在上課之前。

　　期中考試之后，也就正常的開始上課了。劉云喊章冰陽的時候，臉上那副匆忙有些夸張。她拉著章冰陽的袖子，“我們班轉來兩個人，出去看看！”章冰陽并沒有答話，劉云就拉著她的袖子開始往外面走。

　　劉云指著樓下的一群人中間的兩個，“那就是李蕭亭和李樂樂！”章冰陽看著他們，搖了搖頭，“你想說什么？”劉云扭頭看著站在章冰陽身旁的我，做出為難的表情，這讓章冰陽很不舒服。章冰陽皺了一下眉頭，語氣有些不善，“說還是不說！”

　　劉云立即陪著笑臉，靠近章冰陽。我看著那個樣子，多像古代的太監在用什么小道消息，來博取皇上的信任啊。惡心的嘴臉。

　　“看到那個穿著粉色外套的女生了沒？”她的手指著李樂樂，或許聲音有些太大了，又或許這個地方比較惹眼，李蕭亭和李樂樂抬頭看向這兒。劉云還像模像樣的對她們打招呼，“嗨！李樂樂，李蕭亭！”

　　我看得出，李樂樂和李蕭亭的眼神，一直都在章冰陽的身上，連看都沒看劉云一眼。

　　“她是王晨的前女友！在初中的時候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一個學期……”劉云得得的說著，根本沒注意到章冰陽臉上的不耐煩。“這和陽有什么關系？”我有些好笑這個女人的愚蠢之極。劉云一副她說的話章冰陽就會奉為真理的樣子，“我們應該把他們在二班隔離啊！”

　　“這又是為什么？”她這種人就是給她二斤豬腦，她也能說是從自己腦袋里挖出來的。

　　“她可是王晨的前女友啊！”劉云的語氣有些不善。她只逢迎有權有勢的人，就比如說章冰陽。

　　“hey！”章冰陽對班門口的王晨招了一下手，王晨走了過來。章冰陽拉著他的衣領，把他的個頭拉低了一點。章冰陽保持著風流**的姿勢，雖然是女生拉著男生，可是卻一點沒有違和感。她勾著壞壞的笑，“這有個人喜歡你類！侄兒，你收不收？”然后灑脫的推開王晨。“走！我們去接待我們班的新生！我的前侄媳婦兒！”聲音無比輕快，看起來心情不錯。

　　“冰陽！”忽然樓下傳來范雪梅的聲音，她喊章冰陽時只喊名字，她說，“都是一個家里的人，總要喊親切點！”

　　章冰陽趴在欄桿上，“誒！老班，有何吩咐？”范雪梅被章冰陽假裝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對著章冰陽招了招手，“轉來兩個新生，你來安排一下！”章冰陽對范雪梅比了一個手勢，非常正經的說了一聲，“Yes，sir.”把樓下的范雪梅逗笑了，我站在旁邊更是笑彎了腰。

　　王晨瞥了一眼劉云，吐了一口唾沫，他看劉云仿佛在看一坨臟東西一樣。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她和章冰陽說了什么？”王晨問我，我對著劉云努了努嘴，“想知道？問她去！”王晨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你別逗我了！”

　　我把拳頭揮向王晨，一拳到肉，雖只是輕輕一下，他卻捂著被我打的地方疵牙咧嘴。我并沒有用力，向蒼天保證，就那樣捶了一下。“**！”王晨罵了一句，我有些疑惑。“時軒下手也太狠了！”

　　我看到時軒的時候，真想吐王晨一口唾沫，他打時軒也不輕啊。

　　等問了白亞東，又在王超、高逸、東城的聯合敘述下，我總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雖然他們的敘述過程有點混亂，但最終我也算是明白了。原來王晨知道時軒和章冰陽兩個人談戀愛之后，在寢室就對時軒下了戰書。時軒也不是什么懦夫，立馬應戰，燃起了戰火。但是還沒開打，兩人就被拉住了。東城和高逸說：“你們兩個要打可以，一拉燈就開始，打完就去睡覺。”他們還像模像樣的騰了兩張鋪出來，又招呼大家把貴重物品收一下，最后幾個人在拉燈之前又鄭重的聲明了一遍，“以后不管是誰，該打的拉燈開打，不過第二天天一亮又是好兄弟！不然的話，在我們幾個手上，你們的下場自己看著辦吧！”

　　他們已經打了兩晚了，每次打完之后，他們都會說：“不準讓班長知道！”

　　這句話是有道理的，要是章冰陽知道他們兩個打起來的話，就照章冰陽的性子，非要把他們兩個皮給扒了不可。

　　章冰陽帶著李樂樂和李蕭亭進來的時候，班里正亂著。章冰陽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誒喲，哥幾個樂的很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進了窯子，看一群傻子在**一樣！”臉上的笑叼鉆諷刺，半秒之內臉上的表情盡數消失，嚴厲的語氣，“王晨，白亞東找副校長要張桌子！”

　　章冰陽看著一邊的李樂樂和李蕭亭，“這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班里大部分人應該都認識她們！以后和平相處，別給我出什么幺蛾子！”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瞥了一下劉云。“你們兩個做一些自我介紹吧！”章冰陽的語氣緩和了一點，說完之后回到了座位上。

　　吳穎靠著章冰陽的胳膊，“她們兩個是誰？剛剛她們進來的時候，我看芙畫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章冰陽哦了一聲看著程芙畫，她的肌肉現在依舊緊繃著，章冰陽搖了搖頭對吳穎說：“這也正常！那個穿粉色外套的是王晨的前女友！”

　　章冰陽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雀躍。

　　那張桌子放在了最后，章冰陽看了看班里的座位排布，擺了擺手，“大家收拾一下，一會調一下座位！”

　　忙碌完之后，李蕭亭和程芙畫排在了一起，她們兩個相處的挺不錯，就這么一會兩人就有說有笑了。章冰陽和吳穎還在原來的位置，不過董琳琳坐到了吳穎的右邊，她的右邊坐著我們班的珍惜品種“元謀人”，這個稱呼的由來可謂是一個傳奇。

　　他在高一的第一個學期，幾乎沒有上過完整的一天課。他最大的樂趣就是上網玩游戲。后來老班還告訴我們，那次他幾天沒來就是拿著家里的錢去網吧了。他爸媽都管不住他，能來上課就不錯了。其實那些都不算什么，重點是考試的時候他來了，而且每場都考了，全科共考了一百分。這一百分有七十分是歷史上面來的，這也就更加奠定了他“元謀人”的基礎。其次就是他的長相，三分人七分猴。而且他幾乎從來不和我們說話，即使說話的時候，也是唔唔囔囔的，聽不清楚的！

　　我和王晨坐在章冰陽的后面，其實最開始是我和李超，后來王晨自己過來換的。王晨的右邊是王超和王連杰。其他的人，張妍鈴和丁文錦是坐一塊的，就在章冰陽的前面，再前面是詩方方和葛艷艷，她們的右邊也就是李蕭亭和程芙畫的前面，坐的是李樂樂和吳元元。

　　座位調的不錯，班里面的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挺開心。范雪梅來的時候，驚訝了一下，“這是？”章冰陽當時在偷吃東西，吃得是鄉巴佬的雞蛋。聽到范雪梅的問話，忙站了起來，結果噎住了。然后就滿臉通紅的灌著水，范雪梅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這些事情，或許就是個鋪墊，將今天的一切從小波小浪推向高潮，是這三天來最終的結局。

　　第三節晚自習結束之后，章冰陽對我說：“你把穎帶回去！出了事我廢了你！”她的表情挺慎重的，也有些悲涼。吳穎把外套給章冰陽，現在已經是暮秋，有些冷了！“我自己回，約翰留下。”章冰陽想說什么，可是看著吳穎一臉認真的表情，她最終點了點頭。

　　班里的人今天走得特別快，章冰陽把李樂樂和李蕭亭寢室的事情，安排給了董琳琳。王晨和東城他們想要留下，“萬一出事怎么辦？”我將章冰陽收拾好的包拿起來，將后面的燈關掉，“你們不信我？陽不會有事！先回去吧！”

　　他們最后走的時候，東城在我耳邊說：“高二的和高一的很多人都想動她，你小心點！有事的話，打電話！”話雖不長，可也已經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他們說的事我是知道的，章冰陽和高一的沖突主要是一班的那些人。高二的就是劉書妍，她和章冰陽，也就那點事，她一直死抓著不放。平常章冰陽回家都是有規定時間點的，而今天的時間明顯不對，所以那些人肯定會有所動作。

　　不過，想動章冰陽，還是要先問一下我們的！

　　東城他們走過之后，我把班里面的燈都關了。坐在班門口的桌子上，摸了一下口袋，拿出打火機。我吸煙只是偶爾，可是這一刻，我對煙有著一種渴求，我想要得到那種麻醉神經的感覺。

　　王晨的抽屜里是有煙的，我沒有打開燈，趁著樓道里面散過來的光拿出煙。抽出一支，我不是那種上癮的人，適可而止就好。點燃，在昏暗的班里面，透過玻璃看著樓道里的章冰陽和時軒，章冰陽的外套搭在欄桿上，背靠著水泥柱子。時軒在過道的另一側，靠著墻而且低著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的悲傷卻是那么的濃烈。

　　“難道不可能繼續下去嗎？”時軒的聲音低沉。我走過去把章冰陽搭在欄桿上面的外套拿過來，把章冰陽拉起來。她的身體是冰涼的，幾乎沒有一點溫度，我的指尖觸摸到的地方，每一個處涼都讓我心痛。

　　“不管怎樣！我永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時軒抬起頭，他的臉上帶著苦笑。既然不能繼續下去，不如留下美好。時軒轉身離開，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我怎么舍得讓你為難！”我聽到了，不知道章冰陽聽到沒有？

　　章冰陽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很迷茫，“我是個壞人嗎？”我把她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彈了一下煙灰，還沒說話，章冰陽就把我手里面的煙搶了過去，狠狠的吸了一口。我把煙從她手上搶回扔到地上，聽到章冰陽劇烈的咳嗽，她的身體都在顫抖。

　　“走吧！”我拉起章冰陽的手，她沒有反抗就跟著我走了。

　　“約翰！”東城他們在我們即將出校門的時候走過來。東城說：“時軒那個傻瓜，跑回去就用水龍頭淋濕了自己的全身！”我感覺到章冰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被我拉著的手忽然抓上了我的手，指甲陷進了我的肉里。

　　“剛剛我們遇到高二的一群人，正在找你們，但被我們收拾回去了。路上小心點！”

　　“呵！他們要是敢動我的人，”章冰陽的傲氣又回來了，她的嘴角帶著清冷的笑。“我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路上都很安靜，我不知道章冰陽在想什么，她一直跟在我后面。

　　在進門之前，她對我說：“我是壞人！”我看著她進屋，久久的站著沒有挪動腳步。

　　我想告訴她“你不是壞人。”可是我卻說不出來。當著她的面，我無法說出這句話。看著她自毀名譽，我卻無能為力。我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膽小？我不可能會讓她受傷，卻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我在害怕什么呢？我一拳打在墻上，一點都不痛。原來我什么都不怕。只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