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離散的月光,是清明前我的凝望,是你那時潔白的淚光,是我一語成讖的悔悵,是我記憶里你的模樣,時時刻刻都讓我心生微涼。
我叫沈清,出生在十八年前一個寒冬的暴雨夜。媽媽說,那晚大雨傾盆,打下了很多開得分外高傲的梅花,滿地都是冷冷清清的梅花花瓣,和著雨水浮著幽香。他們希望我如梅花清凈,而我卻并未如他們所愿那樣有著清澈高潔的姿態。我的姐姐沈蘿出生在比我更早三年的暮春,她出生時,家里的牡丹始綻花蕾,人人都說她是我們家的富貴之兆,以后一定會雍容華貴,她卻從來都是清冷淡薄的模樣。
我剛出生的那天,沈蘿看到我第一眼就厭惡地說:“小老鼠,真丑。”也許這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說掌握的詞匯語言中形容丑最極致的說法了吧。沈蘿對媽媽給我親吻,對我的擁抱一系列行為都厭惡至極,她總是暴跳如雷:“這是我媽!”那時的我總是被張牙舞爪的沈蘿嚇得撕心裂肺地號哭起來,所以爸媽總是斥責她不懂事。
也許從那時,她就開始討厭我。我霸道地分享了從前屬于她一人的父母的寵愛。而我似乎從不在意她對我冷冰冰的態度,一直固執地叫她“阿蘿姐姐”。而沈蘿偏不讓我叫她姐姐,看向我和父母的目光都帶著涼意。
幼年時的她比誰都倔強又冷清,我常默默地想,這才是梅花一樣的人吧。
那年,我六歲,她九歲。
媽媽出差回家,帶回了新奇的玩意兒和零食,一放下包就笑著招呼我們:“阿蘿,小清,快過來看我帶了什么好吃的。”我便很討喜地跑過去摟著媽媽的脖子說好想她。沈蘿則一臉不屑地從我身邊走過,鼻孔里發出了一聲“嘁”,徑直走向了媽媽帶回來了東西。
“媽,這只小狗好可愛,”沈蘿拿著一只白色的玩具,“能給我嗎?”難得口氣溫軟得不像話。可我也看上了那只白色的毛絨小狗。后來以沈蘿的尖叫和我的哭聲收場。最后那只玩具還是給了我,媽媽鐵著臉教訓她:“阿蘿你是姐姐,怎么不能讓著小清一點?”她捏著手咬著嘴唇后退了幾步,終于還是看著我懷里的玩具哭了起來。
我挪過去怯怯地將玩具塞到她懷里,伸手小心地摸著她臉上被我抓傷的地方,“阿蘿姐姐,別哭了好不好……”沈蘿給了我重重的一巴掌,惡狠狠地瞪著我,然后把玩具一把扔到我腳下,蹲在醫藥箱旁翻出了棉紗和藥酒。
我依稀記得那天夜里電閃雷鳴雨如盆潑,滾滾雷聲在怒不可遏地咆哮,如同天神被觸犯一般。其中夾雜著瑟瑟發抖的沈蘿抽噎的聲音。
那年,我八歲,她十一。
夏天,陽光大好,青翠欲滴的樹葉投下碎碎的光斑,燥熱撥弄得人心癢癢的毛毛的。沈蘿說天氣好悶要與朋友去郊外游玩,我硬是
這兩朵花兒總會在我夢里被點燃,最終變成帶著火星的灰燼,堵住思緒和所有的往事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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