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客棧。
他們開了三間房,司馬凌睡在隔房,陸和拿著酒來到了柳無情的房間。
司馬凌已睡了,老人總是睡得比較早,何況司馬凌在之前追了謝炎三天三夜,沒有閉過眼,現在是該休息了。
柳無情和陸和卻還沒睡,年輕小伙們的精力總是旺盛些的,他們在喝酒,他們在聊天。
酒不是好酒,在這樣寒酸的客棧里想要好酒似乎難了些,柳無情覺得這酒喝上去的感覺不像醋,就滿足了。
但坐在對面攀談的人卻足夠優秀,真正有光芒的人,無論在多么布滿灰塵的客棧里,都是遮蓋不住的明珠。
陸和替柳無情的杯中倒了一杯酒道:“你也是想要李密的寶貝?”
柳無情道:“沒有,我對那玩意不感興趣。不過是奉人之命,替人辦事而已?!?/p>
陸和道:“哦?那可真是少見,眼饞那玩意的人,大有人在?!?/p>
柳無情道:“我要來又有何用,我真正想要的,它能給我嗎?”柳無情想到了七間屋,想到了柳娘,也想到了他的*。
陸和道:“據我所知,李密的寶貝大都有通天入地之能,未必不能解你憂愁?!?/p>
柳無情笑道:“盡是可笑的茶博士編出來的故事,你也信?”他雖然在笑,看上去卻不開心。
陸和道:“你是有多么傷心的事,說出來興許能幫你。”
柳無情道:“不必,你只管喝就是了?!?/p>
陸和舉杯,飲酒。
外面的風聲響了。
柳無情陪著陸和仰頭飲一杯劣酒下肚。酒雖劣,亦能醉人。
柳無情問道:“你的本事那么大,為何我從前都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
陸和搖手道:“我哪有什么本事,盡是些不入流的功夫?!?/p>
若是別人說來,柳無情覺得不過是自謙的話語,但瞧陸和神態真切,不似虛偽,又回想起陸和白日時肉身彈飛司馬凌的場景,太過駭人,簡直好似妖怪,初時因為太過震撼沒有深究,現在細細想來,實在是有駁常理。里面或許有什么隱情也說不準。
柳無情在獨自思考時,陸和已經脫下了外衣,里面穿著件金光閃閃的蠶絲衣。陸和道:“這是蠶絲衣,是我無意間得到的。平日用來防身,像一個打不壞的烏龜殼?!?/p>
柳無情贊嘆道:“好厲害的烏龜殼,只是司馬凌知道后要郁郁寡歡了?!?/p>
陸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然我怎么敢接他的*,憑我自身的功夫,真是微不足道的?!?/p>
談話間,窗戶被風刮開了。
柳無情一邊走到窗邊一邊道:“這客棧真是簡陋。”突然,他看見一個黑影在樓下掠過,見是一個黑衣人手提大麻袋在奔跑,背上還背著一把*。柳無情仔細看去,發現那是司馬凌的*****。
柳無情立刻反應過來出事情了,當機立斷,對陸和道:“你坐在這等我,司馬凌那邊似乎有情況,我去探個究竟?!辈坏汝懞痛鹪?,柳無情翻身出窗,追著黑影跑去。
兩人一前一后疾馳,柳無情的輕功是七間屋公認的第一,他也向來引以為傲??筛诤谝氯松砗髸r,明顯感到吃力。
他是什么來頭?那大麻袋里裝的又是什么?司馬凌的*****又是怎么會在他手里?一連串問題閃現在柳無情的腦海里。他也很快地將黑衣人和殺死謝炎的兇手聯系在一起。若是如此,司馬凌恐怕兇多吉少了。
黑衣人行了不久,來到一處空地停下步伐,柳無情一個翻身竄到了大樹上。黑衣人打開了麻袋,里面裝的是司馬凌。
司馬凌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兩眼惡狠狠地盯著黑衣人,嘴里罵道:“狗娘養的,竟敢拿迷香暗算我,有本事真*真*和老子干一場?!?/p>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司馬凌真是草包一個,那么容易就著了道。”說罷一腳揣在司馬凌的肚子上。司馬凌嘴里罵罵咧咧不停,把黑衣人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那黑衣人聽著也不回話,等司馬凌罵夠了,黑衣人才道:“請柬在哪里?”
司馬凌道:“請柬?你也是為請柬而來的?”
黑衣人道:“當然,不然誰有心思半夜劫了你這臭老頭?!?/p>
司馬凌聽了以后不怒反而哈哈笑道:“哈哈,你這臭王八,千算萬算漏算了一道,請柬早不在我身上了?!?/p>
黑衣人像是意料到了般,顯得很平靜,他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劍,架在司馬凌脖子上道:“不管請柬在哪里,我今天都得讓你死在這?!?/p>
司馬凌道:“臭小子,殺了我你找得到請柬?”
黑衣人一邊笑道:“傻的人是你。”一邊握住短劍刺向司馬凌喉嚨。只聽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黑衣人虎口一震,短劍飛出,柳無情用石子在要緊關頭打飛了短劍。
柳無情從樹上跳下,手里的石子已經飛出,他此刻握的是*。
黑衣人也沒有猶豫,拔出背上背的*****向司馬凌砍去,那是司馬凌的**,削鐵如泥,司馬凌一直都很驕傲,所以要砍下他的一只右臂,毫不費力。
血灑長夜,右臂赫然飛出。
柳無情不忍看,但他又不得不看,因為他要救人,所以必須要看的真真切切。看清那血,那臂還有那*下的老人,柳無情在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原來司馬凌是個老人。
他的血在沸騰,他恨,那張該死的請柬為什么帶來那么多的麻煩,他恨,為什么有人的心會那么殘忍。
司馬凌的面色蒼白,他差點昏過去,他痛的想大喊大叫,但是他沒有,他的嘴唇被他咬出了血,他忍住了叫聲,看著黑衣人,仿佛想看穿那黑衣下的面龐。
黑衣人得手后沒再停留,扔下了*****朝柳無情相反的地方跑去。
柳無情撕下了自己衣服的布條,連忙給司馬凌包扎傷口,他的右臂,從肩膀開始,掉落在身旁。
作為殺手,緊急包扎是必要的技能,司馬凌的血流的太多,柳無情包扎后連點三處穴道才止住,但他卻止不住自己的淚。
司馬凌擠出一絲笑容道:“哭什么?在外面闖江湖我早就有了這份覺悟,這次要來爭奪李密的寶貝,又哪會是那么容易的事?!?/p>
柳無情道:“若是換你,你也會做出這種事來?”
司馬凌哈哈笑道:“老子向來殺人不眨眼,砍人一條手臂又算得了什么事?”
柳無情默然,回身撿起地上的*****,*還是那*,只是怕那人再也使不了這*了。
柳無情看著*****,突然大叫道:“不好了,我們中計了!”
司馬凌道:“怎么了?又發生什么了?”
柳無情道:“那黑衣人為什么要把你的*背在身上,這不是明顯告訴我你被他綁了嗎?”
司馬凌也意識過來道:“完了,他還有同伙。他們從一開始就盯上了陸和?!?/p>
柳無情看了一眼司馬凌,這時候按理是不能拋下他的,司馬凌也看著他,眼里流露出的是焦急和貪婪。
柳無情一咬牙飛也似地施展起輕功向客棧趕去,他去的很急,很快,幾個呼吸間,客棧的影子就出現在了視線里,但他還是慢了一步。
客棧屋子內的桌上放著兩杯酒,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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