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留下

　　六十四

　　大三寒假前夕，王夢洲積極忙忙地回到宿舍，跟正在看書的我說道：“任潔打算過年不回家了，要在這里上英語培訓班，想考托福。我也準備在這里陪她。要不你也不要回家了，咱們一塊在這里過年如何？”

　　過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合上《李自成》這本書說道：“咱倆暑假都沒有回家，去了深圳那邊打工，過年還不回家，怎么跟父母說啊？”我問著王夢洲同時也在問著自己。

　　“嗨，這有什么難為的，咱長著么大，應該為家里分擔。你忘了，咱這幾個假期出來打工，學費生活費不都是自給自足的嗎？掙上一個寒假，明年開春第一個月的生活費不用愁了。”王夢洲在認真計算著。

　　“沒錢的時候多在外邊，有錢的時候多在家里。”這是我在一本雜志上看到的，對于我們這種農村家庭里出來的孩子，這也是唯一的選擇，沒猶豫多久，我同意在這所城市里過第一個沒有回家的春節。

　　剛說著找工作的事，小灰拿著可樂進來了，說道：“你們過年回家嗎？”

　　王夢洲說道：“不回，過年我們準備在這邊找個工作。”

　　小灰說道：“正好，我親戚開了一家酒樓，過年時生意很火爆，人手也跟不上。你們要是不會去的話，來我親戚的酒樓吧，反正現在過年也沒什么意思，還不如在社會上鍛煉鍛煉，掙些錢。你們放心，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憑咱們的關系。”

　　我和王夢洲互相看著對方，這真是想什么來什么。王夢洲興奮地說道：“正愁沒工作，小灰你真是雪中送炭啊，我們兄弟倆今年過年跟你混了。前提也要說好，一定不要虧待兄弟們。”

　　小灰走到我和王夢洲中間，兩只手搭在我們的肩上，笑著說：“怎么會呢，我小灰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但自認為對待兄弟還是沒有話說的。咱們在一起待了三年，你們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我希望：有錢大家一塊賺，有苦大家一塊吃，有樂大家一起享，你們說是不是？”

　　我們應聲著，開始為在這里過年做準備。

　　和吳馨怡的關系慢慢回暖，自從在一起講了過去的事情后，我們的關系更加融洽了。經歷了那么多事，對彼此的感覺更加的復雜，不單單有友情的成分，還參雜著愛情的成分，更覺得像親人，具體是什么，我自己也比較模糊。有一點很清晰，跟當年在高中時的朦朧愛不一樣。

　　我告訴她過年不回家的事情，吳馨怡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現在這個年過的越來越沒意思，還沒有體驗過在外過年的感覺，要不然和你們瘋狂一下。”

　　我聽后，非常的意外，沒有想到吳馨怡也會加入進來，這下過年不會孤單了，這么多人，到時候的熱鬧不難想象。令人興奮的是，蘇慧穎的父母迅速地給她介紹兩份家教，并安排她住在家里，和蘇慧穎作伴。

　　王夢洲聽到這消息，拍著我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說道：“錫子，你的春天來了，這次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傻子都能看出來，吳馨怡明顯是沖著你才留下來的，這樣的好女孩打著燈籠去哪里找啊。這次要好好表現，爭取把她收入麾下，讓她成為你的女人。你要是再掉鏈子，別說我饒不過你，估計老天也不會放過你。”

　　我推開他的手說道：“有你說的這么夸張嗎，哥是個很保守的人，肯定好好對待吳馨怡，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要是再犯，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我會到咱們學校的最高層，像風箏一樣，記得給我收尸就行了。”說完，我哈哈大笑起來。

　　“說什么呢，你這小子，一得意就忘形，說話毫無底線，看我不教訓你，給你點顏色看看。”說完兩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彎。

　　我笑著說：“你準備讓我給你涂上什么顏色啊！”說著，我們廝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