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影子

　　李家家仆被殺，不管死了誰死了幾個都是件不得了的事。所以面對眼前的兩具尸體啞娘只能夠抱緊孩子畏懼一旁，不知所措。

　　是誰干的？她心里是恐懼的。

　　影子和女人躺在床上睡不著，他望天花板想什么：為什么這里會給人一種溫馨感，好像什么東西都可以放下，變得不在乎……

　　女人在自己身邊睡著之后他一個人起了身打開了窗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但是卻能讓自己好受許多，而且還感覺容身的空間大了許多。這時女人醒了，也許是因為糟雜的雨聲。她側臥床頭瞧影子：“這件事下不了手嗎？”

　　黯淡下目光，咀嚼有難以抉擇：“我也知道，這么做……不是我的風格?！薄耙灰?guī)湍??！薄安挥谩！庇白诱f，“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p>

　　“插手？”女人按不住不平，諷刺，“那好，我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言畢，她的人已經(jīng)打開了房門。

　　“等等！”他叫住她。

　　欣喜的她站在那里開心等待他走過去向自己陪不是：死鬼，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走的。

　　可是她沒有料到的是，影子反而開打窗戶然后湊她耳邊一句：“你現(xiàn)在從正門走一定會引起懷疑——從這里?！彼o她的一把傘卻反被憤怒的摔在地上。表情上卻保持平靜，冷冷地丟下句：“你會后悔。”

　　凝視著她消失的背影，影子說：“我的所有決定，都從未后悔過。你錯了。”

　　“既然你是暗殺精英的兒子，那就讓我?guī)湍阃昝赖睦^承吧，少年！”影子說，眼前好像站著七年。然后咬緊牙尖的狠勁，很有意思。

　　走下樓去，腳步聲單調(diào)在夜已深的走廊里，七年還在大堂里值班，影子看到后走過去。七年好奇：“大叔是不是換了地方睡起來不適應啊?！?/p>

　　影子說：“我只是有些睡不著，剛好有著口渴。不如你陪我聊聊吧”七年很爽快的答應，不知道影子話下的真實目的。他打算通過這種方式套取所想要的情報?？墒瞧吣陞s不愿去想太多，所以他從從廚房拿出碟花生米和酒水放在桌子上讓影子先坐下，興奮：“大叔，我們喝幾杯吧！”

　　影子難以置信：“你……居然會喝酒？”七年把影子的膀子一拍，大大咧咧的講：“男孩子嘛，喝酒是必回的。雖然媽媽不讓可是他睡著了，不怕不怕。”他的聲音遮掩不了后怕。

　　影子飲一小口，要把話題引導正軌上：“你了不了解自己的父親?！毙闹兴剖屈c燃起火，熊熊著，七年說：“我爸爸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男人?！?/p>

　　“哦？怎么說。”影子表情故作平淡。

　　七年說：“爸爸對我很疼愛，對媽媽很關心，對朋友很坦誠，我和媽媽都離不開他，就拿今天來說，他只是離開了一天我和媽媽就好像覺得少了什么。”不停的檢索詞匯，始終找不到具體的可以形容。

　　“是安全感和依賴感的復合么？”影子知道任務的重心是將話題不斷的引申。

　　七年拼命的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哎呀，我真是好笨，怎么沒有想起來了呢！”

　　提起酒杯的影子，一半的目光聚焦水面上，一半端詳七年可能會有的異樣：“那你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有關殺手的事情？”

　　遲疑了一下，七年說：“他告訴過我，殺手干的是用別人的生命賺取金錢的勾當，兩只手不干凈?！?/p>

　　想不到他居然會這樣教育自己的兒子。

　　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杯中的酒水未動半分，眼前卻是紅得上臉的七年。后來他們又聊了許多，趁著醉意影子直接問：“你有沒有想過日后自己要做些什么？”

　　“我想做賞金獵人?！逼吣甑脑捄軋詻Q。

　　“賞金獵人？為什么。”

　　“因為我崇拜G大叔，我想成為像他那樣了不起的男人?！逼吣甑囊羯磕ㄖ鴿庥舻呐d奮感，就好像自己崇拜的人就在眼前。影子雖然不喜歡那個家伙也不好在他面前發(fā)作：“為什么說他是了不起的男人，能不能告訴我？”

　　酒水又被七年吞下一大口：“因為他的血統(tǒng)——人類和惡魔的結合。而在目前的世界來說是件可恥的事情，可是G大叔卻能以一種‘卑賤’的身份立身在賞金獵人界的確很了不起。更何況他對術數(shù)的掌握度又是那么厲害。曾經(jīng)一時成為賞金獵人界的核心。”他的話讓影子有種說不來的不舒服。

　　“你應該出去見見世面?！庇白诱f，“現(xiàn)在的G已經(jīng)落后于這個時代，而且現(xiàn)在各國都不歡迎像他這類人?！?/p>

　　“為什么？”

　　終于，影子咬下一杯酒水：“他不屬于官員，他的光芒耀眼到幾乎快把帝王掩埋，所以說，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會遭到排擠，混血兒的下場注定了要悲慘?！?/p>

　　難以置信的神色淤積在七年的臉上，張大嘴巴的他不知道還能問些什么。說話的是影子，“不想打擊你，可是這是事實?！?/p>

　　既然你那么崇拜他，那我就讓你看清事實好了。他心里下了主意：“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一件事：你的父親和你的G大叔在同一幫家伙廝殺，去晚的話恐怕你們永遠都見不上面了……”

　　吃驚、恐懼，七年痙攣得死灰般的瞳孔。

　　“你怎么回來了?！标P上客房門的影子眼睛微啟走向床的方位。

　　“如果單憑你幾句話就能把我趕走，我就配不上做你的女人了。”女人躺在床上，悠然。

　　“你回來干什么。”影子的聲音里擠不出半點溫柔。

　　“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是你教給我們做事要干凈利落的，不要存在感情?？墒乾F(xiàn)在你卻違背了自己的誓言?！?/p>

　　“我不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下手。”

　　“不。他不是廢物，也不是手無縛雞。真正的理由是，你心軟了?！迸藳]有任何顧慮的揭短。

　　粗干有力的手指忽然掐在女人干凈潔白的脖子上，沒有半點意思要留情。影子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只是湊向女人，很近，然后極度深沉的耳語：“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對我評頭論足。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遠一點。”言畢便一手把女人甩到的墻根，女人的脊梁錐心的痛，可是要怪她只能埋怨自己。

　　床上躺著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