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對你新家的裝修還滿意嗎?”
總算是參觀完了所有房間,Alex一邊和沈詩嵐沿著運動室,經過外花園、大門、中堂回到花廳落座,一邊問著這大宅的主人道。
“我滿意得都沒話講了,親臨其境的感覺比在電腦上看3D圖看來的震撼。”沈詩嵐靠在羅漢床上,仰望室頂感慨萬千地說道,然后認真地看著Alex接著道:“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想知道……”
“你問……”Alex很得意地鼓勵詩嵐繼續。
“設計師應該是張先生吧,你這么與有榮焉的干什么?”詩嵐開玩笑地問道。當初親自和詩嵐洽談的設計師是那位姓張的先生,但是今天交付新居時的經辦人盡然是Alex。她又說道:
“怎么聽起來好像這兒都是你設計的?你不要把張先生的功勞都搶了。張先生怎么沒來?我想好好謝謝他。”記得上個星期她和Alex在他的工作室視頻,敲定交房時間時,張先生也參與了視頻,怎么今天他沒到呢!“我知道,你是工程博士,基礎建設和電、水線路系統安排是你的強項。但是中式的,特別是古典式的室內裝修你懂什么呀?”
詩嵐白了一眼搶人勞動智慧的人,接著道:“我想包個紅包給張先生,或是單獨請他吃飯,表表我的謝意,你看怎么樣?”張先生畢竟是T.J.的員工,沈詩嵐覺得還是應該和Alex商量一下。
“你有沒有搞錯?這里大部分的布置都是我的構思,和Zhang有多少關系啊?他充其量也只不過是找了木工,聯系了一些廠家而已,而且都是按我的要求去找的廠家。”Alex大聲抗議道。
“不是吧!你一個歐洲人,能完全理解中國古時候的室內裝飾?更別說這些雕梁畫壁了,我都叫不出這些建筑材料的專業名稱,你知道?你知道這些中國古代雕著花的門啊、窗啊叫什么,包括各種時代不同風格的家具的叫什么?你說得出嗎?”沈詩嵐指著臥室里的門窗和家具逼問Alex它們的專業名字。
“我是不清楚它們的中文專業名稱。”Alex很坦白地承認道,“但是你忘了我會畫啊!你不也看過了每個房間的3D圖嗎?我就是畫好圖,讓Zhang去找家具廠交涉的。那個在東陽郊區的一家專門生產中式家具的廠里,倒是有個很不錯的室內設計師。如果你真的要感謝,還不如感謝他呢,他給了我很多有用的建議。當然,主要是我的設計稿很多式樣的家具,他們廠都沒有生產,他問了就近的同行,很多東西沒有現貨。為了趕時間,我們倆最后才把這兒協調成了現在的模樣。
好比的你心心念念的拔步床,因為不是我想到的,所以就有很多誤會了。你發給我的拔步床的照片是老式的,算是古董,貴不算,而且還太小。中式的床基本都不大,所以我找了好久,最后在福建的一個縣城有一家八成出口,專門制作中式老家具的家具廠里,找到了他們基本出口東南亞的拔步床。雕工或許沒有古時候的好,但是床夠大,而且可以放厚厚的席夢思床墊,還可以拆卸,不然你的床都運不進來。”Alex對詩嵐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喜歡的床是有問題的?”
詩嵐看了看設計者,不明白Alex指的是什么。她覺得她臥室里的那張拔步床,雖然不能跟她奶奶曾擁有的那張比,但是也已經很好了。Alex看著傻呆的新床主人揭開謎底道:
“現在是白天,你感覺不得到,但是一到晚上你就明白了。真正的拔步床里是沒有床燈以及電源設備的,也就是說,如果給你尋購真正古董床,晚上你睡在床上看書的習慣要改掉了。”
“對啊,沒有燈!古人用的是蠟燭,所以沒有問題,我們現代的人可是不行的!”詩嵐當然不笨,一聽就明白了Alex所指的問題,“但是你剛才不是說,臥室里的那張床是現代新做的嗎?生產廠家既然大部分是做出口產品的,這個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不是嗎?”
“是啊!”Alex點頭肯定道,“生產商的辦法很簡單,你臥室里的那張改良版的床,設有床頭柜,可放臺燈。這就是家具廠的那些設計師和我說的,他們的建議不錯吧?而且床頂的格子框上嵌了小射燈。但是床來了之后,我按照了生產商說明的方式裝了射燈,效果非常不滿意。射燈太亮、而且刺眼。所以我把射燈的燈頭換了,是磨砂燈頭,燈頭小、燈光柔和。床頭柜上的臺燈是閱讀燈,燈光亮且不刺眼。”
Alex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邊,也就和詩嵐擱著一張炕幾的距離。他指著花廳兩邊的黑漆繪畫的屏風道:“你家掛的所有的畫,基本都是你指定的,這只能算是你自己的功勞吧!”Alex對所有的國畫不喜歡也不討厭,這是個人喜好。詩嵐剛想接嘴,就聽他接著說道:
“本來我不想到處都用中國古畫的,也可以加點書法,或是現代派的中式油畫。不過你既然都沒考慮油畫,也只能這樣了。”
Alex和張先生當初,除了交予詩嵐所有新居里掛放飾品的尺寸之外,還給了很多建議。其中除了很多現代真品書法之外,還有好幾副現代派的中式油畫,這在時下很流行。詩嵐在北京的私宅里就有一幅,是她托Germain·Rousseau從紐約拍賣行里購來的。正因為已經有了,所以詩嵐在她上海的房子里,就不是太樂忠于這些現代的“珍品”。
“行了,你別再挑錯了,我承認你很專業,也很認真,知道你盡心了,謝謝。”詩嵐不再想和Alex對新居接著評頭論足了,這兒她很滿意,所以現在再糾結,哪兒還可以修改;哪兒可以更好,有點兒多余。“感覺上,這兒你真的有你親自設計的東西,只是......你......你學過中式建筑設計嗎?好像很專業誒!”
詩嵐聽著Alex對她的新居褒貶不一的評價,什么是他的錯,什么是他被局限了。由于時間太短,不然他一定會去定做這個、定做那個,這兒應該可以布置的更好,才有此一問。
“我從99年第一次到中國工作起,就對中國古典建筑非常感興趣。特別是這三年,我基本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中國,除了工作之外,我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尋找和學習中國古建筑上,我的電腦里,單單是我親自在各個小城、小鎮的小街小巷里拍的古建筑照片,就有幾十個G。
圖書館和書店里,所有我可以找得到關于中國古建筑的材料和書籍,最起碼有一個書櫥。當然很多書的文字我看不懂,不過不要緊,我在找翻譯譯書。你的新居可不是我第一次設計室內中式古典的風格了。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第一個作品。”
Alex跟著詩嵐起身,又走了一遍新居的參觀路線。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得說著話;一邊看著詩嵐在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記事本,沿著參觀路線,又一次很專注地查看各個房間,并有事沒事地在記事本上記錄著什么。
這個新裝修好的沈宅,很多房間不止配置了飲水器,還在最讓人不注意的地方,裝上了電話。沈宅的總機電話設在書房,控制著東廂到外花園一圈的三組子母機;在酒吧臺里還有一部總分機電話,控制著從中堂、后花園和整個西廂的四組子母機電話。母機都呈民·國時期舊式樣的有線電話,基本都“藏”在主位后、或是花幾的屜板上;而子機基本都擱在茶幾的抽屜里,做到“先聞其聲,再見其影”。
當然,宅內三個臥室都設置了有線網絡;各個大房間和前后花園內,到處可以上無線網。這就說明詩嵐在家里的活動范圍被放的無限大了,她很滿意這樣的安排。Alex解釋著,電話機分組情況,還有電路的分組情況。詩嵐因為想著記錄各個房間需要添補的物件,所以基本有聽沒有懂。反正她家的所有線路安排都是Alex的責任,出了問題找他就行了。
就在詩嵐還在繁忙地認真認識自己的新居時,就聽見從宅內天花板四周,掩埋在疊加起來的樑枋木架構之間的角落里傳來了:
“篤!篤!篤!”
這是擴音器喇叭傳出來了的門鈴聲?她家的門鈴聲真特別,簡直就像和尚敲木魚的聲音,詩嵐大笑道。
Alex走去晨室,按了自動開門裝置。反正正大門敞開著,那是內的人就不用趕著穿過真個中堂親自去開門。不一會兒,司機小劉走進花廳,后面還跟著一位四十出頭,衣著樸素的婦人。
“沈小姐,這位阿姨姓廖,是物業配置給您的保姆。”小劉向詩嵐介紹道,“物業說合同已經簽了,她即時就可以開始工作了。只是顧先生修改了你大門的密碼,所以物業給的門卡開不了這兒的門。”
小劉說的顧先生指的就是Alex。
他的中文名字叫顧灦(xiǎn),這個名字很顯然是Alex的外公給起的,是個生字。Alex在中國的名片中文字的那一面上印的就是顧灦,Le·Moiturier的中文翻譯太長,用中文說起來不方便,再者,Alex還是很喜歡炫耀他的中文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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