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飄洋過海,來到哥斯達黎加。當時你站在甲板上,望著茫茫大海,興奮不已。過了幾天,你們登上貌似史前的綠色平原,遠方幾座煙云密布的活火山徑直映入眼簾。穿過飛泉瀑布的峽谷,忽而你見著了草原上奔跑的野生動物,忽而你見著了樹林中穿著獸皮打獵的原始住民,一切皆令你嘆為觀止。
根據(jù)安娜日記留下的線索,你們找到了當?shù)氐牟柯洹趨擦稚钐幍拿┎菸荩[次櫛比,堆堆排排,密密層層。在酋長那兒,你打聽到過去沉沒的那些島嶼,近來不知什么原因又重現(xiàn)了。他的一些族人在海岸邊見到那些消失的島嶼若隱若現(xiàn),令他們不寒而栗。你覺得這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你向酋長解釋:那些只不過是海市蜃樓。他不敢肯定,手指著前方——一些圍繞著篝火跳舞的土人,面對著起舞的火焰,哼唱著難懂的曲調(diào)。在你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那座沉沒的無名島會不會也重新浮出了海面。
當你把這個荒誕不經(jīng)的想法告訴老朋友——卡瑟伍德時,他手托下巴,沉思良久,說道:“有這個可能,不妨我去問問波曼爵士,看他有何高見?”
于是,你們來到波曼的帳篷。他正躺在一張草席上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聊天。見他們有說有笑,你躊躇不前。這個女子不就是你的學(xué)生——麗莎嗎?她看到你來吃驚不小,立馬起身,面帶羞澀,期期艾艾地說:“史蒂芬先生,我們在談?wù)摗!?/p>
“啊!先生們,有何貴干?我們在談世界地理。”波曼看你一臉嚴肅的表情,笑道。
“噢,打攪兩位的談話,真不好意思!繼續(xù)、請繼續(xù),我們等一會再來。”卡瑟伍德見你不吭聲,使了個眼色,假裝要離開的樣子。
“這倒不必,請開門見山,博士。”
“好!由我來說,以您的學(xué)識,想必了解沉沒的島嶼,是否有可能在某時某地重新顯現(xiàn)?”
聽你這么一問,波曼一骨碌爬起來,驚訝地看著你,說道:“這怎么可能?除非這是一座可活動的島嶼,要不就是海平面在某一時段降低,降低到它沉沒的水平,就像亞特蘭蒂斯,有人親眼見到它在某一時刻出現(xiàn),但很快又消失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當?shù)氐耐寥擞H眼見到了。”你說。
波曼不以為然,笑道:“史蒂芬先生,那些只是幻象,存在于個人潛意識之中的某種扭曲的印象。請恕我冒昧地提醒您,我們這次任務(wù)是到哥斯達黎加尋找失落的瑪雅古城,而不是去調(diào)查什么沉沒的荒島。”
“不過……我有種強烈的預(yù)感,那些沉沒的島嶼或許和瑪雅古城有著某種不同尋常的聯(lián)系,至于是什么?我尚在揣摩,目前我們能做的,只有多去幾個地方,多了解些情況。”卡瑟伍德想極力證明自己的觀點合乎邏輯,但一時卻也找不出事實的根據(jù)。
“所以,兩位急于調(diào)查。只是,卡瑟伍德先生,我想提醒您一下,在行動之前,請務(wù)必考慮周全。我們所帶的物資不多,史蒂芬先生,這你是知道的。如果非要滿足卡瑟伍德先生的什么預(yù)感,恐怕我們還沒有找到瑪雅古城,有限的物資就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
“二位說的有理,不過請聽我解釋。”你見他們相互敵視的眼神,為了避免雙方再起爭執(zhí),你插起話來。
“請說,史蒂芬先生。”波曼收起虎視眈眈的眼神,笑說道。
你見他倆坐回原位,不再互相怒視,提議說:“各位,不妨聽聽我的愚見。若是時間允許的話,我陪同卡瑟伍德去尋找荒島。這一來一回,我估計用不了多少天,至于物資方面,您不用擔(dān)心,回頭我叫人捎一封口信給酋長,他自會援助我們的。再加上這些天我們盡量節(jié)約著用,我想到達科潘遺跡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各位還有意見嗎?”
“OK,我不反對。”波曼瞟了卡瑟伍德一眼,聳了聳肩,說道。
“那就這么辦了,我和卡瑟伍德一起去,您和麗莎留下來。”
“也好,麗莎和我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我們還得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啊!還有上校,我差點忘了,說不定他也愿意和我們一起去。”你說著,面對帳篷外的叢林。
“請等一下,史蒂芬先生,我也要去。”麗莎看你轉(zhuǎn)身出門,紅著臉說道。
無奈,波曼也將改變主意。“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如此他為自己的突然變卦找尋到了借口。在麗莎面前,他說了一大堆恭維話。而這時你已走出帳篷,同謝羅德上校會面了。
這會,謝羅德正坐在帳篷里,摸著他那把心愛的卡賓*,他見卡瑟伍德同你進來,忙放下*,起身問好。
“現(xiàn)在就出發(fā)?好!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就回來。”謝羅德走出帳篷,喊來隨從,交待完幾句話,忙拉著你去見船長。
末了,你們沿途返回海灘,水手揚起風(fēng)帆,船長下令啟航。大船向著未知島嶼行進,前方朦朧一片,看似起了大霧。你們的船只搖搖晃晃,行進的水域由深入淺,為防觸到暗礁,船長下令立即拋錨。你和卡瑟伍德一干人只好乘上小木舟,沿著向?qū)傅木G色海岸線劃去。
小木舟劃向岸邊,你們踏上叢林密布、陰雨綿綿、鳥無人煙的荒島,行走在滿是荊棘的叢林間,坑坑洼洼的沙灘,泥泥濘濘的小道,被綠草荊棘覆蓋的林間小路曲曲折折、高高低低,一不小心就會被地上橫生的枯藤或盤根的古樹絆倒。荊棘叢生的樹林,像布滿地獄的魔鬼的手爪,刺傷了麗莎的手。一時血流不止,波曼撕下衣角,替她包扎了起來。你的腳踩在松軟的沙土上,感覺深陷在雪地里舉步維艱。近處幾只老樹根盤卷在你的腿間,每跨一步,身子禁不住東倒西歪。
據(jù)安娜日記所載,島上曾經(jīng)有土人居住,可是你們走了一大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住過的痕跡。大家該休息了,你建議。麗莎高興地差點跳起來,你看她手舞足蹈的樣子,好像忘記了方才的疼痛。
不多時,你們在一處較為空曠的地帶扎營。謝羅德叫隨從取來斧頭,準備砍掉多余的荊棘,以便搭起帳篷。他安排好一切后,你睡了下去,想著這幾天的旅程,好像是漫無目的徘徊。你開始有些后悔不該草率作決定,或許波曼說得沒錯,我們不該來這里。
在荒島上一連逗留數(shù)日,你們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照此情形,似乎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卡瑟伍德愁眉不展,深吸了一口謝羅德上校給他的古巴雪茄。莫非我們找錯了地方,這座荒島除了樹林還是樹林,而安娜在日記中多次提到的石頭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不會是這里的地形與日記所述不符。想到這里,卡瑟伍德猛地從木條凳上跳起來,急匆匆奔走到上校的帳篷邊。
“謝羅德上校,我有事找您。”卡瑟伍德掀開帳篷,說道。
“請進。”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帳篷內(nèi)傳來,一個略微禿頭的中年男子坐在火爐邊烘著濕透的上衣,卻不怕把布帳點燃。
卡瑟伍德一驚,他第一次見到謝羅德禿頭,原來他一直戴著假發(fā)。卡瑟伍德也不去多想,躬身說道:“我來是向您打聽有關(guān)安娜日記的事情。”卡瑟伍德說話時顯得很拘謹,其實他們早就見過面了。那時,謝羅德參與安娜探險隊遇難的救援工作,她的日記也是他手下打撈上來的,可以這么說,他對荒島的地形應(yīng)有較深的印象。
“關(guān)于那些往事,我記得不多。我來此無非是想弄清楚這座荒島沉沒的原因,至于如何發(fā)現(xiàn)安娜日記的。據(jù)我的部下調(diào)查,安娜的探險隊有一個幸存者逃離了無名島,之后他向當?shù)卣畧蟾媪怂麄冇鲭y的地點。據(jù)他口述:那兒發(fā)生過強烈的地震,他希望當局馬上派人參與調(diào)查,而后不久他也神秘失蹤了。當時,我為了查證那次意外是否地震引起的,還特意致電波曼先生,因為他對地質(zhì)了解得比我透徹。”
“原來如此,我這就去找波曼了解情況。”卡瑟伍德摸著下巴處沒有刮凈的胡須,一邊走一邊思考,覺得事有蹊蹺:為什么那個幸存者把日記交到英國調(diào)查局之后,就神秘失蹤了呢?莫非這其中牽涉到了什么利益關(guān)系?如果是的話,背后的操縱者又會是誰呢?
想著想著,卡瑟伍德竟不知不覺走出了營地,他見你在林子里悠閑散步,即快步迎上來問你在忙些什么?你回答:先前你散心時,在叢林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處沼澤,現(xiàn)在正準備趕回營地,拿一些勘探的工具。當卡瑟伍德說,他要去見波曼時,你也正有此意。于是,你們一同前往波曼的帳篷。
天陰沉下來,又落了一場綿綿細雨。這幾天,雨一直下個不停,像個愛哭的孩子。波曼躺在椅子上無趣地翻著舊書。他見你們進來,忙放下書,拉開抽屜,取出一塊金屬碎片,半圓形的、上面刻有太陽的印記。
你驚訝地接過那塊碎片,仔細端詳起來。波曼見你如癡如醉,開懷地笑了。他帶著幾分神氣活現(xiàn)的表情,說道:“你們連續(xù)工作了數(shù)日都一無所獲,這可把我急壞了。今早我特意擴大了搜索范圍,不想在叢林深處的沼澤地,發(fā)現(xiàn)了那塊殘存的金屬碎片。看來,從前這里是有土人居住過,而那些金屬碎片就是他們用來交易的錢幣,或者說是祭祀用的道具。”據(jù)波曼推斷,島上確實發(fā)生過意外。如果荒島是因為地震而沉沒的,那么其震中位置很可能就在附近。
“史蒂芬先生,瞧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時,麗莎倉促地走進帳篷,她滿身是泥,竟顧不得換件干凈的衣服,也不覺得自己有失禮之處。
“哦!伊拉莎白小姐,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你見她滿是泥漿的手,捧著一大堆的樹葉,驚問道。
“史蒂芬先生,這是我從附近橡膠樹上摘下來的一些葉子。據(jù)我分析,葉子的成分很特別,不是我們已知的植被種類,有些年代甚遠。另外,我還在不遠處的密林中發(fā)現(xiàn)了種類繁多的花草,可是走了半天,卻見不到一只飛禽走獸。奇怪,真是奇怪!那片密林和這里的一樣沒有生氣,難道你們不覺得有些古怪嗎?”麗莎放下樹葉,緊張兮兮地說道。
“當然。嗯……對了,波曼,等一會您去查看這附近的地表有無裂縫。我去找上校談?wù)勅绾握偌嗟娜耸秩タ碧秸訚傻亍N蚁耄€索或許就在沼澤地下,至于麗莎你嘛,繼續(xù)研究這里的植物,然后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
“好的,史蒂芬先生。”麗莎微笑著送你出帳篷。
出去時,你碰巧撞上了謝羅德上校。他在營地閑來無事,忽聞你們在叢林深處發(fā)現(xiàn)了沼澤地,興奮地沖進波曼的帳篷,樣子有些魯莽。他大聲說道:“各位,有新發(fā)現(xiàn)了?”
“不錯,剛剛我在外散步時,發(fā)現(xiàn)了林中沼澤。”你說完,打量他激動的神情,像是貪婪的尋寶者期待著即將出土的文物一般。
“就這樣,大家抓緊時間,開始行動!”謝羅德上校對著守候在帳篷外的兩個隨從,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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