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爭氣,車子在第三次打火后終于啟動成功。
也許是人在生死關頭總能迸發出點超能,從來沒有玩過漂移的廖非竟然將車子來了個原地掉頭。這讓他自己也感到非常的吃驚。在以后的**子里,每當想起這件事,他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做到的,而是那潭子里的蛟龍,是它伸出龍爪,拎起車子,臨空完成的。有個詞,叫作“如有神助”,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好了,再見了,白龍潭。再見了,安妮木屋。透過車窗,蕾娜莎最后看了眼祖父的墓**。隔著玻璃,她不由地揮了揮衣袖,呡動嘴唇,與先輩來了個穿越時空的擁抱。她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來這。如果會,那又會與誰···冥想中,幾天來發生的一切被車輪掀起的滾滾紅塵漫漫淹沒···
因為一路都是下坡,所以車子只用了來時的一半時間就使出了山口,開上了公路。又經過二十分鐘的時間,車子終于開上了國道。看著一路上的車流,倆人有種重生的感覺。先前緊繃的神經現在終于可以稍稍舒緩一下了。為了驅趕車內的壓抑,廖非甚至想打開車載音響。
“想聽點什么?你喜歡的我這都有。”廖非對坐在旁邊的蕾娜莎說道。
“我沒有心情,不想聽。”蕾娜莎的回答有些無**打采。
廖非聽了,把已伸向按鈕的手又收了回來。為了讓對方放松下來,他帶點半開玩笑地說道:“知道是什么救了我們?”
蕾娜莎沒有啃聲,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猜不出來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廖非見對方沒什么興致,就自彈自唱道:“是‘謠言’救了我倆。你想想,如果不是我在網上發布那些‘謠言’,電站的那幫人就不會來誣蔑我們,如果不來誣蔑我們,警察就不回來驅趕我們,如果警察不來驅趕我們,我們就不會連夜準備離開。如果那樣,那你說情況又會怎樣?說不定···”
廖非說到這里,有意瞟了對方一眼。他想看看對方的反應。不想對方依舊神情沮喪。他知道這種沮喪是因為自己,自己沒有及時把那枚印章中的文字辨認出來。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不太接觸中國的篆體字,那比劃與原字有很大的變化。如果再多給我點時間,說不定我會···”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現在再說沒有意義了。”蕾娜莎將頭朝向窗外,嘆息了聲后問道:“下一步我們該去哪?”
“北京。”廖非很**脆地說道。
“北京?什么意思?想把我送回國?”蕾娜莎轉過臉,顯得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那是為什么?”
“為了找到你祖父讓我們找的那個人。”廖非應道。
“他在北京?你怎么知道的?”蕾娜莎一臉不解地問道。
看對方開始關注起自己,廖非也轉過臉,用種**關子的口吻笑著說道:“把你緊鎖的愁眉打開,來點微笑,我就馬上告訴你。愁眉苦臉會讓我們的腦子變得遲鈍。”
“你倒是快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來捉弄我。”
廖非見對方心急的樣子,心里更是得意。他做了個鬼臉,又故意好像是為了避車,把方向盤打了個來回,然后慢慢悠悠地說道:“告訴你,雖然我沒有認出那印章了的字,但我看到了留在玻璃球上的另外幾個字。那幾個字完全可以讓我們知道你祖父想讓我們找的那個人是誰。”
見對方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蕾娜莎催促道:“你快說,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廖非呡了呡嘴,說道:“在那幅畫的一處空白處,寫著‘祝恩師壽比南山,福如東海’。這說明要找的那個中國人是你祖父的學生,而且這個學生能畫一手不簡單的中國畫。他能在玻璃球壁上畫畫。這種人才在全中國都不會很多。我想知道這些應該能找到這個人。”
“原來這樣。”蕾娜莎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不過她想了想,又覺得有些疑惑,問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會在北京?”
“噢,不。我沒說我知道他會在北京。我是說我們可以到北京去找他。”廖非邊駕車邊應道。
“這有區別嗎?”
“有。你聽我說,前幾天我查過白龍潭水電站的一些歷史,知道它是中國第一個五年計劃中的一項重點工程。建造它時是由中央政府電力部直接督辦的。當時的電力部就是現在的國家電力公司。這家公司的總部就設在北京。我想我們肯定能從哪里找到些你祖父當年在華的檔案材料,也同樣能查到他學生的一些履歷登記。找到后,我們再根據剛才我說的條件從中鎖定一個,這個人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你說呢?”廖非道。
“太妙了。”蕾娜莎興奮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摟住對方的脖子,連親了幾下。這舉動把廖非弄得面紅耳赤不說,車子也開得像喝醉了酒,在大道上大搖大擺起來。在一片汽車喇叭的**聲中,蕾娜莎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從這到北京需要多少時間?”蕾娜莎一坐下便問道。
“多長時間?噢,這倒要算算。”廖非一邊念叨著一邊算道:“從這到北京大概二千三百公里,如果走高速的話,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每天走個十小時,這樣算來一天可以走一千二百公里···兩天,兩天時間就可以趕到北京了。”
“兩天?要兩天時間才能趕到北京?”蕾娜莎猶如受到某種打擊,臉**一下**沉了下來。
“怎么?兩天都等不及。”廖非問道。
蕾娜莎不知怎么說才好,她想了想,最后帶點自言自語地說道:“那只保險柜是租用的,有期限,過了期限,就算我們拿到了賬號、密碼也沒什么意義。”
“那期限是到什么時候?”廖非問道。
“這個月的十七號。”蕾娜莎應道。
“什么?這個月的十七號?今天都十二號了···”
“所以說我們現在耽誤不起。”蕾娜莎邊說邊轉過臉,問道:“能有什么辦**快點嗎?如果算上找人的時間,六天肯定不夠。”
“讓我想想····”廖非抓了抓頭皮,又低著頭看了看車載GPS,停了一會兒,說道:“離這一百公里就是平江市,那里有民航。我本來打算是從那來這的,我們就到那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趕上當天的航班。”說完,連前方的紅綠燈都沒看,就直接把車子拐上了通往高速的專用道···
廖非打算走高速的本意是想節省點時間,沒想到這樣一來卻剛好與本意相反。怎么回事?你接著看吧。
當廖非得車子一拐上專用車道,他的車牌號就被路口上的探頭捕捉到了。于是開了不到五分鐘,一輛警車就尾隨了上來。當確定車上只有他和蕾娜莎倆人時,便拉響警笛,超了上來。當警車把他們的車子**停在路邊時,廖非并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么。還以為自己闖了紅燈。所以當警察走下車,向他走來時,他還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向對方大聲解釋道:“你們的紅綠燈裝的也太隱蔽了,簡直跟路邊的樹枝沒什么兩樣,躲在里面你讓我怎么看?”
走到車旁的警官沒有理睬他的話,只顧自己出示**,亮明自己的身份,并詢問道:“對不起,我能問下你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傷?”廖非這才覺察到頭上綁著繃帶,摸了摸后,說道:“剛才不小心被灌木枝擦的。怎么頭皮擦破不能開車?”
警察依舊沒有理睬他,而是問道:“請問你是不是叫廖非?”
“啊?”廖非被這一問徹底搞糊涂了,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嘴巴一時變得“吱吱嗚嗚”。
“請出示你的**。還有那位女士的。”警官說道。
警官的嚴肅表情讓他兩意識到事情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闖紅燈不至于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只好低頭不語,裝作一副很認真尋找**的樣子。找到后,兩本并一本,遞給了窗外的警官。問道:“出什么大事了?”
警官接過**看了看,說道:“果然是你們兩個。下車吧,跟我們走一趟。”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應該有權知道。逮捕也得有逮捕令吧?”廖非大聲**道。
看到對方不滿,警官冷靜地應道:“別把我們想的那么壞,我們不是來逮捕你們的。我們是奉命行事,來保護你們的。有人報警,說你們被劫持了。在白龍潭。現在請你們下車,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怎么會這樣?我、我···我們···”廖非邊說邊看了看旁邊蕾娜莎。倆人知道,幾個小時前的那件事終于還是驚動了警方。
“請你們配合我們的調查,快下車。”警官有些不耐煩了。
警方怎么會知道?是誰報的警?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前一天老村長就跟他倆說過,第二天會來送他們的。順便給他們捎點自家炒制的野山茶。可當老村長來到小樓時,發現門是被強行踢開的。覺得不對勁的他喊了幾聲后,沒有反應。上樓一看,屋內一片狼藉。很多隨帶品被撒得滿地。正當他有種不祥之感時,他看到地板上一堆血跡。老村長知道肯定出事了,于是就報了警。前來接警的警官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來的那位警官。當他發現房間里的兩個彈孔時,意識到這是一起**擊案。于是啟動了惡**案件的紅**預案。
真是欲速不**,如果好端端地沿著國道走,過了那個路口就成功跳出對方的**區了。現在倒好,直接被請進了警察局。這一進去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如果套用一句俗話“時間就是生命”那絕對貼切。現在手頭只剩五天時間,要找的人還不知在哪。怎么辦?廖非走下車,故意把腳步放得很慢。他要利用走進警車的這段時間想出對策···
“沒辦**了。”廖非心里嘆息了聲。不過就在他嘆完氣,抬頭時,突然看到前方有一間專為高速公路員工**的廁所。“有了,這是最后的機會。”
于是,他裝出一副很內急的樣子,對旁邊的警官哀求道:“我昨天晚上肚子受了涼,能不能讓我去方便一下?”
警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廁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為難時,蕾娜莎看出了廖非的意圖,便走上去摻合道:“警官,網上都說中國警察是最人**的,你看我倆像壞人嗎?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給他戴上**。到時我替他擦屁股。我們驅車開了幾十公里才看到唯一個···”
“行了,行了,走吧。聽著,我只能給你三分鐘時間,不然到時你就給我提著褲子出來。聽見了沒有?”
“謝謝警官。”廖非邊道謝邊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向廁所跑去···
一進廁所,廖非根本沒有去**子,而是立即掏出**,直接蹲下,迅速撥了一組號碼。這組號碼是他曾經的秘書,現任的公司總裁助理李助理的。
一陣彩鈴···又一陣彩鈴,在彩鈴第三次響起時電話接通了。“二當家,你到哪里去了?前段時間我用這個號碼打你電話一直關機···”
“你先聽我說。”廖非想大聲又不敢大聲地打斷對方,說道:“現在聽我的吩咐,馬上準備一下,把我的話錄下來。聽到沒,快。”
過了幾秒種后,廖非朝對方問道:“準備好了沒?”
“好了。你可以說了。”
“好,中間不要打斷我。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是,馬上去趟北京,到國家電力公司總部,查找一個叫安德烈·瓦列的**援華專家。他曾是白龍潭水電站負責大壩建設的總工。查查他身邊有沒有一個能畫國畫的中國學生。如果有,查到他現在在哪。如果沒有,就來次全系統排查。我們公司是核電關鍵設備**商,他們應該會讓我們查的。而要找的那個人,他能在玻璃球內畫國畫,我判斷應該沒有第二人。要讓你做的第二件事是,在你完成第一件事后,馬上過來解救我。我現在正被警方控制。為什么,一時說不清,到時再說。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320國道1205公里與京昆高速的**接處。好了,暫時就這些。請務必在四十八小時內搞定一切。再見。”
說完,廖非掛了電話,站起身,走出了廁所。一出門,他發現警車由原先的一輛變成了兩輛。那個守著蕾娜莎的警官正與另一個趕到的同伴**待著什么。而后,正準備向廁所趕來。見對方出來,就大喊道:“快過來,你在里面**什么?”
廖非快步跑了回來,喘著氣,說道:“放空就舒服了。”
“少來這一套,我問你,你沒帶手紙,怎么大號?”警官問道。
廖非這時還算反應快,回答道:“我看里面有份人家留下的報紙,就用來當手紙了。太急了,沒辦**。我還剩了兩張,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一下。”
說完此話,廖非真擔心對方真會去看。還好,對方只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走到他的背后就停住了。接著皺起眉,嗅了嗅,便轉回身,推了他一把,讓他老實點,趕緊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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