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約定

　　五十一

　　后悔是對自己過去最大的背叛，也是心靈上自己對過去最好的補救方式。直到有些東西失去后，你才知道它對于你有多么重要，多么不舍，多么依戀！

　　即將要期末考試的前一個星期，我才意識到，這一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面對著月考的慘不忍睹，直接跌入后十名的行列，我無地自容。李國明說得對，這樣下去，我會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沒改變。很直觀的是，我在學校**以生存的分數，這比什么都實際，也比什么都重要！

　　思想上的混亂還沒有結束，又和楊冰夢處于冷戰狀態，讓我苦惱不已。有一次，我筆沒水了，趁她不在拿起她的筆寫了幾個字，她來看到后，借題發揮，弄得我在眾人面前很尷尬，我們的關系更僵了。

　　好像是老天故意安排的一樣，在課堂上她的筆也不能寫字了，當時化學老師在上面說一個很重要的內容，需要記下來。她在那里**著急，想問前后桌借，老師站在講臺上環顧著四周，使她一動也不敢動。我看到她在那里糾結，沒說什么，悄悄地把我的筆放在她的桌子上，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寫了起來。從此我們的關系開始逐漸緩和，局限于很小的范圍。

　　考試前幾天，班主任拿了一個表，讓我們選擇，高二是選擇文科還是理科。我看到她在那里翻著各個教材的目錄，忍不住問她：“楊冰夢，你高二準備學文科還是理科？”

　　她合上書，反問道：“你高二選擇什么？”

　　“文科吧，我覺得物理太難了，到現在還有好多東西沒弄明白呢，不想這一門拉我高考的后腿。”我如實地說道。

　　她想了想，就說：“那我報理科，我挺喜歡的。”其實問之前，以我對她的了解，認為她肯定選擇文科，她的政史地分數比數理化的成績還要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不解的搖了搖頭，填完高二的分科表，我們陷入了沉默。

　　幾天考下來，挺累的。不過，自我感覺良好，得益于這一段時間的埋頭苦**，什么都不想的結果。考試結束的那個晚上，每個班都在狂歡，為即將結束的高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同時也為新開學的高二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在此之前，班長讓我們每個人報一個節目，來為這場晚會錦上添花。我沒有報，楊冰夢反而報了一個，當時聽到她的舉動很驚訝。從來沒有聽到過她唱歌，這樣反而成為一種期待。晚會上，很多人在上面**了臉，唱了歌，也說了許多話，聽著是那么感人肺腑，激動人心。到現在，能記起的沒多少，大多都隨著時間的車輪，忘于腦后。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我們以這種方式告別過去一年的自己，迎接一個嶄新的自己。同時，每個人的意向不同，成績有高有低，高二很多人不會再同班，大家格外珍惜這次機會。好似手拍疼了，忘了給誰拍的，甚至班里很多人現在見了，認識的不會太多。唯一記得最深的就是楊冰夢唱的那首《約定》，久久縈繞在我的耳旁，成為揮之不去的最美歌聲，也成為忘卻的紀念中最美好的畫面。直到現在還感覺好像是昨天剛剛唱過的，真的。

　　那晚，她進行了一番**心的打扮，是那樣的漂亮和迷人。拿起話筒，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開了唱了起來：

　　遠處的鐘聲回蕩在雨里

　　我們在屋檐低頭牽著手

　　**

　　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

　　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

　　要做快樂的自己照顧自己

　　就算某一天一個人孤寂

　　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要喊停

　　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會好好地愛你傻傻愛你

　　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

　　她深情地唱著，我也在她的歌聲中，回顧著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我們在一起笑過，在一起流過淚，在一起吵過架，過了今晚我們再也坐不到一塊，喊一聲同桌怎么怎么的。再也不會一起爭論問題，再也不會有一個女孩對我那樣的好。我沒忍住，想到這里，眼淚流了下來，我也看到她的眼睛里淚水在打轉。怕被別人看到，悄悄的出了門，到一個黑暗沒人的角落里，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看著整棟教學樓的歡樂和喜悅。

　　我哭了，為這一年的堅守而哭；我哭了，為這一年的失去而哭。更多的是為永遠失去的楊冰夢而哭，青春里遇到這樣好的女孩，我值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也都來不及了，沒有任何意義，只能在心中說一句：“抱歉，楊冰夢，真的！也想說一聲謝謝你，有了你，讓我回憶高中時光，不再覺得是那樣的寒冷，那樣的凄涼，那樣的一無所獲。無論你能不能聽得到，我都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