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掙扎

　　五十

　　生命中有太多的東西，當你在意的時候，她已經離你遠去，消失的很徹底，無影無蹤。

　　期中考試的成績，我考的相當不理想，在全班也就是中等偏上。全年級和我們班第一仍然是落在郭宵婷的身上，讓我們妒嫉的牙癢癢，卻無能為力的超過她。我保持一貫的作風，向她請教各種自認為的難題，她也是耐心地跟我講解，從初中一直如此。看著數學卷子和英語卷子上慘不忍睹的紅**線條，我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不要胡思亂想，眼看著離自己最初的夢想越走越遠，我煩惱到極點。

　　看著考卷，分析錯的原因，一陣蘋果的香味在我鼻子里亂鉆。我順著蘋果味抬頭看去，楊冰夢站在我的身邊，手里拿了兩個蘋果，對著我笑。遞給我一個，我立馬站了起來，用了個請的姿勢，接過她手里的蘋果。看看周圍，有的在午休，有的在認真總結著自己的問題，沒有一個人東張西望的，我們兩個邊吃蘋果邊對付著難懂的立體幾何題。我有時也會買東西給她，班里偶爾會有些流言，說我們怎么怎么，由于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們也是規規矩矩的，過了一段時間，也就不了了之了。

　　晚上上自習課，我拿出我的數學卷子，對一道立體幾何題冥思苦想，在思考究竟怎樣入手，才能提高自己的空間想象力和邏輯判斷能力。楊冰夢拿著歷史課本輕輕地拍了我一下，說道：“哎，你有沒有聽說咱們班的岳材恩和蔡雪娜在談戀愛啊。我剛才出去在一個角落里，無意間看到他們兩個牽著手。”

　　“什么？”我聽后表示了嚴肅的震驚。盡管老班一再喋喋不休的告誡我們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要一心一意謀發展，仍然阻擋不了這些花兒僭越老班的雷區，去初嘗愛情的滋味。對于青春期的我們來說，對異**有一種朦朧的渴望，最關鍵的是天天呆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子久了，這事就在所難免了。望了望他們兩個的位置，竟然在心里想，什么時候能讓別人聽到我和馬淑珊這樣的消息，大家又是一種怎樣的反應，我在心里熱切的期望著。

　　楊冰夢又拿書推了推我，我才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過來。聽到他說：“你在笑什么，怎么感覺你好像知道似的。”

　　我撓了撓頭，笑著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挺正常的，你看兩個人是前后桌，天天在一起的。不是有個詞，叫**久生情。再說了，人都是感情動物，呆一起久了，肯定這樣。”

　　楊冰夢托著腮，看著天花板，憧憬地說道：“是啊，**久生情。要是我心中那個人向我表白，我才不管什么世俗的非議，肯定和他好。那個大笨蛋，大傻瓜，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跟個木頭人似的。”

　　她不再說話，教室里此刻安靜下來，好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似的。正在假模假樣看立體圖的我不禁抬起頭，她正好也往這邊看，我們的眼神重合在一起，頭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一個女孩，而且還是她的眼睛。記得一本書上說過，如果一對男女對視超過多少秒，就有互相愛上對方的可能。她的眼里盡是炙熱，沒有一絲的掩飾，我的心也快速的跳動，呼吸也開始變粗，在我動情的一刻，腦海里盡是馬淑珊晃動的面容，立馬清醒過來。我的眼睛看向別處，找事情做，借此來平復內心的沖動。過了好久，我漸漸安靜下來，偷偷的瞄了一眼楊冰夢，她手托著自己的半邊臉，背著我，看不到任何表情。接下來的時間里，她一句話也沒有說，看著化學課本的封面發呆。晚上一下課，匆匆的走了。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打開收音機，聽著里面主持人講著別人的愛情故事，放著渲染氣氛的情歌。腦海里全是馬淑珊的身影，她像個病**似的占據著我整個內心，分不出來空隙給楊冰夢。說實話，我對楊冰夢挺有感覺的，只是馬淑珊在先，我的心里只能放下她一個人，多一點地方都沒有。一段廣告過后，主持人放著《聽說愛情回來過》，說道：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一個現實中的和理想中的情人，當兩個一定要讓你抉擇，往往年少的人們會選擇理想中的而放棄現實中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再次面對這樣的選擇，人們會選擇現實中的，而放棄理想中的。這是一個人成長必須面對的，人們往往在開始選擇愛情時，都是跟著感覺走，找一個自己理想的。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遇見不同的人，碰到不同的事情，大多數人往往會修正自己最初的愛情觀，以適應當前的處境。他們會認識到理想中的人只適合存在于理想中，而現實之中或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是很難實現的。在不同的階段經歷不同的感情，會做出不同的選擇，無論哪種選擇，做出來就不會后悔。因為愛恨情仇，最傷最痛是后悔。主持人很合時宜地放出華仔的《忘情水》，聽著里面熟悉的旋律，不自覺的小聲跟著吟唱著。

　　這一夜，睡的不是很好，兩個人的身影不停在在我的腦海里晃蕩，我的頭劇烈疼痛。迷糊一陣，清醒了覺得楊冰夢好，又迷糊一陣，想想還是馬淑珊不錯，特別是那種心跳的沖動讓我久久難以釋懷。快到上早自習，我還是在夢中游蕩，最后下了個痛苦的決定，堅持心目中的夢中情人。至于楊冰夢，是一個頭疼的問題，如果稍微處理不好，估計以后徹底沒有戲了吧。被李國明叫了幾次，才迷迷糊糊地跟著他到教室里去。

　　來到教室里，有幾次，楊冰夢想跟我說話，看到我昏睡不醒外帶些欠揍的表情，打消了此念頭。此后一直尷尬的坐著，再也沒有跟以前那樣討論問題，再也沒有以前那種無微不至，代替的是難以接受的冷漠。我嘗試著跟她說話，反而不知該說些什么，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一段時間，我相當地煩，陷在理想與現實的泥潭里不能自拔，月考成績也是一落千丈。跟李國明講了我的心事，他對我說道：“我曾經跟你說過，這種事要么快**斬亂麻，要么扼殺在萌芽狀態。我認為楊冰夢對你挺好的，你們兩個合得來，你小子卻不知好歹，非要把小姑娘對你那份好感扼殺在搖籃里，倒是對那個叫什么馬淑珊的一見鐘情，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你也是在難為你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何必呢。高考算下來僅剩幾百天了，高一馬上要結束，你看你是要高考，還是要你心中臆想的夢境。這還是牽扯到理想與現實的問題，你自己想好，別到時候什么都沒抓住，那才有你后悔的呢？”

　　聽后，我陷入了自己的意識爭奪中。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要傻了，你看楊冰夢對你多好，上哪里去找對你這么好的女孩，不要再陷入萬劫不復的幻境中；一個聲音卻說：你對馬淑珊那么有感覺，心跳的那么厲害，好好努力，說不定會有機會的，對楊冰夢有這樣的感覺嗎？我的腦袋快要炸了，糾纏在泥潭中無**自拔。